易成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她，因为他喜欢星笙。
“放手！”章晴儿的声音压抑又低沉，像是憋了很久之后爆发的疯狂，“我再说一遍，放手！”
易成怎么可能放手，他不能放掉一丝一毫的线索，即便不是章晴儿做的弹幕，但这女的肯定也是想对星笙不利，她偷溜进学校里，跑到空无人烟的器材室，看着那段视频，拿出红色的喷漆，肯定不安好心。
“你别逼我，别逼我！”章晴儿咬牙切齿地看着易成，“你为什么喜欢她？是因为她拥有你所有的时光吗？如果我们也有那些回忆，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易成直接抢过手机，章晴儿眼睛里的水光化作怒火，她抄起一瓶地上的喷漆，猛地朝易成喷过去。
易成的眼睛里进了喷漆，又涩又疼，火辣辣的，他急忙闭上眼，挡住脸。
章晴儿趁机推倒他，飞快地跑了出去。
听到响声，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蒋明朝着这间器材室走了过来。
一进门，看到易成独自一人被喷漆喷的睁不开眼，倒在一片五颜六色的彩带中，满身都是鲜艳的红色，顺着脸颊脖颈流下来，像血一样染红了大片衣襟。
手腕手背上也满是这些红色的血水，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易成……”
蒋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毒药，突然变得沙哑又低迷。
易成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双冰冷而殷红的双眸正注视他，蒋明的身影很高，黄橙橙的灯下显得格外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凌厉的杀意。
他眨了眨眼，忍着剧痛看着蒋明，手偷偷摸着自己刚刚掉在这的网球拍。
随后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难受地说：“蒋明，快来扶我一把。”
蒋明歪着头，那双平常看起来沉稳的眼睛，此刻安静到诡异，“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他在试探，试探此刻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易成偷偷在胸口按了一下，和星笙当初录章晴儿时的那支同款录音笔开始正常工作。
“我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你呢吗？我是跟着你过来去卫生间的，结果半道上看到了章晴儿，偷偷摸摸地在储藏间不知道翻什么东西？手里还放着微博上那段视频，我怀疑她可能就是制造那些弹幕的人，我们都被骗了，一直以为干这件事的人是个男的。”
“这样啊。”蒋明微笑着点点头，“幸好你发现的及时，不然星笙可能就要遭她毒手了。”
灯影婆娑处，晃动着男生细长的黑影，踩着彩带，朝易成紧逼而来。
易成忍着疼痛起身，又装作不小心摔下去，一手隐在彩带下拿住网球拍，朝后挪了两步。
两人面对面对持，气氛僵硬而微妙。
须臾，风轻轻送来蒋明的笑声，“突然觉得这些红色和你很配。”低哑的嗓音，像一缕沙砾流进人的耳洞。
易成无奈地笑了笑，“说什么呢？我眼睛都快疼死了。”
蒋明微笑着朝他靠近，从背后摸出一根棒球棍，“我的意思是，你就应该倒在血泊里，被血淹没，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离星笙远远的，永永远远，都不要再见了。”
话音刚落，棒球棍猛地举过头顶，易成抓紧球拍从凌乱的彩带中甩起。
随后男生浑身剧烈的一抖，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一根还闪着蓝光的电棍从蒋明身后出现，紧接着露出一张紧张的皱成包子一样的小圆脸。
星笙按下开关键，用电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蒋明的腰，看他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沈昊几人也从暗处走了进来。
“兄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王沫激动地走进来，在看到易成一身血红时吓得嗓子劈了叉，“我的天，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沈昊拍了他一巴掌，提溜着王沫的领子靠近，“看清楚，这不是血，满屋子喷漆的味道你闻不见吗？你的鼻子不会是用来插葱的吧？”
星笙走过去，扶起易成，仔细打量他，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眯着，“喷漆进眼睛里了，得赶快去洗。”
话罢扶着易成出门，直奔卫生间而去，王沫在阴森森的储藏室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着急大喊：“这家伙怎么办？”
沈昊随后从地上捡起一段绳子，“绑起来！”
他阴恻恻地对着王沫挑了挑眉，“这小子瞒着咱们在身边蛰伏了整整两年，伤害的不止是星笙的精神，易成的肉体，最重要的是，还有我们的兄弟情，交给老师和警察前，必须得讨回来一些……”
等蒋明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王业的脸，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办公室坐满了老师，还有校长和主任领导，一排又一排，像三堂会审一样，警察站在门口，而星笙和易成靠墙站在最后面，离他最远的位置。
女孩望着他的眼神，像看到了一块腐烂的香蕉皮。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手腕上铐着手铐，全身又酸又痛，像被人胖揍了一顿。
“蒋明，据实交代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
易成掏出录音笔，佟丽看着这支笔甚觉眼熟。
这年头这种笔都是人手一支的吗？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替你说吧。”易成打开录音笔，播放了两人当时在储藏室里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你就应该倒在血泊里，被血淹没，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离星笙远远的，永永远远，都不要再见了。”
这么多人面对着录音笔，听着那段阴冷的话，都觉得脊背上窜过一抹寒意。
蒋明冷笑一声，“你已经知道是我了？”
易成摇头，“本来还不确定。”
蒋明坐起身，手腕上的手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几个老师吓得一激灵。
他眼眸里面闪过一道幽光，脸上的笑容充满讽刺，“其他人也一直藏在外面？”
星笙站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特别小的窃听器，像一个小小的耳机，蒋明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瞬间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