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带着宋卉宜来到那片草丛时,朝阳已经完全升起。
金色的阳光洒在那个巨大的金属容器上,泛着冷冽的光泽。
“这就是那个大铁锅?”宋卉宜有些好奇,虽然昨晚听张皓说起这件事,但亲眼看见又感觉不同。
这个直径几乎有三米的半椭圆形金属容器,如果倒扣下来,完全可以容纳5个人。
张皓打量了两眼,指着周围的植被:“这些草长得很好,完全没有枯萎的迹象,应该…………没有辐射。”
甚至几只肥硕的甲虫正悠闲地在金属表面爬行,丝毫不受影响。
闻言,宋卉宜也俯身仔细观察,发现金属表面虽然锈迹斑斑,但质地均匀,而且看起来和普通的铁块不同,给她的感觉非常厚重。
“可它为什么会和战斗机残骸连在一起?”宋卉宜歪着头,黑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今天换了一件宽松的衬衫,但弯腰时依然掩不住胸前傲人的曲线。
张皓摇摇头,眉头紧锁:“也许只是个意外?”
他绕着金属容器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宋卉宜依旧紧靠着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张皓耳畔。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张皓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缠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不管怎样,至少确认它没有辐射。”张皓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以带回去当煮饭锅用。”
宋卉宜点点头,突然俏皮的眨眨眼,直起身时,衬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纤细腰肢上几个暧昧的吻痕。
看着对方抓住铁锅试图推动,张皓也伸手帮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体力消耗了些,他发现铁锅竟然沉重了不少。
在两人合力将沉重的铁锅推回营地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张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准备拿起斧头去附近小岛劈些木柴,宋卉宜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等一下。”她轻声说道,纤细的手指温柔地为他整理凌乱的衣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皓低头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注意到她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重要的话。
“张皓……”宋卉宜终于抬起头,水润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我想了很久……”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其实我一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没办法……和别人分享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海风拂过,将她的一缕发丝吹到唇边,张皓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拨开,却被她轻轻避开。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阳光下,她脖颈处昨晚留下的吻痕依然清晰可见。
张皓沉默地看着她,斧头在手中不自觉地握紧。
海鸥的鸣叫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宋卉宜最后整理了一下张皓的衣领,指尖微微发抖:“你……好好考虑。”说完便转身离开,单薄的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这一整天,张皓都心不在焉地挥舞着斧头。
木屑飞溅间,女人那双含泪的眼睛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心!”陈志强突然大喊,一把拉开走神的张皓。一棵粗壮的棕榈树轰然倒下,正好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看着地上的木头,张皓一阵后怕,赶忙道了声谢,却依然魂不守舍。
傍晚收工时,他独自坐在礁石上。
血色的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猩红,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一年前那艘巨轮沉没的画面,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海风突然转凉,张皓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想起前天夜里,宋卉宜蜷缩在他怀里说的悄悄话:“要是永远回不去了怎么办?”那时她的发丝散在他胸口,带着淡淡的椰子香。
可现在,那具温软的身躯再不会主动靠近他了。
“你和卉宜怎么了?”沈默突然坐在她的身边。
张皓看了她一眼,海风拂过她柔顺的长发,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位昔日的老师其实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紧致,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
沈默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来。她今天也穿了件略显宽松的衬衫,但海风一吹,立刻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线,修长的脖颈,无一不彰显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
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或许对方也不会为了一块饼干受人凌辱,或许早已嫁入豪门,过着相夫教子的优渥生活。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默轻笑一声,声音温婉动听。
“没什么。”张皓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沙哑,“只是突然觉得,这场灾难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沈默的眼神黯了黯,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手表——那是她唯一保留下来的贵重物品。
两人沉默地望着远处的海平线。
夕阳的余晖为沈默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抿着唇的样子竟有几分少女般的脆弱。张皓突然想起在上学时,学生们私下议论这位美女老师的八卦——据说她是个百合。
“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疯了?”沈默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应该回不去了吧。”张皓回想着之前在康宁镇经历的一切,那是他们距离大陆最近的一次,也是刻骨铭心的一次经历。
也是从那次之后,大家再也没有说起回家的事情。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天真刺耳。
李娆她们正在教孩子用石头计数,清脆的碰撞声随风飘来。可张皓知道,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为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生死相向。
人性的面具正在一点点剥落。有人变得自私,有人开始堕落,也有人像……宋卉宜那样守着早已崩坏的道德准则。
不久,夜幕完全降临,篝火旁的女人们正在分发食物,一口巨大的铁锅稳稳摆放在一簇篝火上。
海风送来一阵咸腥的气息,夹杂着远处隐约的雷声。
“你和卉宜……”沈默犹豫着开口,却在看到张皓瞬间紧绷的下颌线时住了口。她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今晚可能要下雨,得把茅草加固一下。”
张皓点点头,却忍不住又多看了沈默一眼。海风吹起她的衣摆,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
远处传来舒雅呼唤吃饭的声音。
“走吧,一起吃饭吧。”沈默站起身,朝着营地走去。
张皓紧随其后,看着天边闪动的电光,总觉得这一年多的经历,如同一场梦一般。
两个人回到营地时,大铁锅里的白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舒雅拿着木勺搅拌着,浓郁的米香混合着肉块的香气在营地中飘散。
“今天这米……”张皓舀起一勺,眉头微蹙。
锅里的米粒饱满得异常,每颗都有平常两倍大小,在火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小雨凑过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张叔叔,今天的米粒好大呀!像小珍珠一样!”她伸出小手比画着,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徐森和徐巧也端着碗站在锅边,看着翻腾的米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邮轮上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压缩饼干作为主食,虽然大米有不少,但平均每个星期只食用一次。
“怎么了?”细心的李娆看向张皓。
张皓摇摇头:“没什么,继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