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四个人疯狂地挖掘着，铲子和手套并用，很快在厚厚的积雪中挖出一条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雪道。
张皓率先爬进去，用铲子拓宽内部空间，形成一个勉强能蜷缩四人的雪洞。
“快进来！”他伸手将三个女人拉入洞中。
狭小的空间里，四人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但雪层确实隔绝了外界的寒风，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真的……暖和多了。”柳依依搓着手，声音仍有些发抖。
林冉儿从背包里翻出几块巧克力，分给众人补充热量。
苏雯也打开保温杯，里面是热水，大家浅尝而止，勉强保持体温。
“这样能维持多久？”苏雯还是惴惴不安，外面的温度明显还在下降。
张皓摇摇头，他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雪洞内的温度正在缓慢下降，四人的睫毛和发梢都结起了细小的冰晶。
柳依依更是不自觉地往张皓怀里缩了缩，她的嘴唇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意识渐渐模糊，困倦席卷而来。
“别睡啊。”张皓拍打着三个女人，可效果并不好，就算是他，四肢也有种冻僵的感觉。
他勉强半蹲着活动下双腿，突然感觉底下的触感不对。
扒开积雪一看，一个下水道的井盖赫然出现在眼前！
“下水道！”张皓的声音沙哑却掩不住惊喜，“下面肯定比这儿暖和！”
三人立刻来了精神。
张皓用铲子撬开井盖，一股带着霉味的暖流立刻涌了上来。
他率先顺着铁梯爬下去，确认安全后，才将三个冻得半僵的女人逐个接了下来。
井下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虽然弥漫着难闻的异味，但温度确实比雪洞里高了不少。
柳依依瘫坐在管道边，呵出的白气终于不再瞬间结冰。
林冉儿和苏雯也看着四周，手电筒扫过，没有任何异样，没有脚印，没有人类生活的迹象，就连雾水都没有，整洁过分。
“暂时安全了。”张皓看向幽深的管道，“先休息五分钟再走。”
“不能待在这里吗？”柳依依搓了搓脸颊。
这里？
张哈仔细看了看，这处管道无疑很干净，而且温度适宜，短暂的停留倒是没关系，而且他们食物充足，就算半个月不出去也没什么。
至于淡水，外界下着雪，水源充足。
最终，四个人便决定先在这截管道里定居下来。
“我先去前面看看。”张皓还是有些不放心，管道太幽深，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随时出现。
林冉儿则抓起手电筒道：“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管道小心前进。
起初的地面干燥平整，但越往前走，脚下逐渐变得湿滑，管道壁上也开始出现一些苔藓。
“小心，”张皓扶住林冉儿，“这里开始有积水了。”
积水渐渐变成没过脚踝，也幸好两个人已经提前换了雪地靴。
不过每走一步，空气里都会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声。
两人继续前行，途中经过几个竖井，阳光透过雪层从井盖缝隙中漏下来，在积水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皓，要不回去吧？”林冉儿看了看时间，从出发到现在，他们一共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张皓点点头，这一趟他们大致掌握了附近的下水道路径，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可就在他们准备的时候，眼尖的林冉儿突然拉住张皓：“你开前面！”
张皓凝神看去，只见在前方的栅栏后面，浑浊的泥地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脚印。
那一定是人类的鞋印，而且不止一个人。
“有人来过这里……”林冉儿有些好奇，声音却在发抖。
张皓来到栅栏前，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脚印一直延伸到前方拐角处。
“这个栅栏并没有松动。”张皓回头让林冉儿放心。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大家似乎都很排斥团队以外的人。
这道栅栏很结实，和之前遇见的不同，那些脚印的主人当时很可能止步于此。
不久，两人沿着原路返回，管道内的光线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暗。
等他们回到那截干净通道时，苏雯和柳依依已经用防水布搭了个简易帐篷，角落里还点着一根蜡烛。
“哪来的？”张皓指向防水布问道。
苏雯朝着管道的另一边努了努嘴：“那边找到的，还有一些木头，天冷了可以当柴火烧。”
“不过那边是死胡同。”
之前的一个小时，苏雯和柳依依显然也没闲着。
“有发现吗？”
张皓摇摇头，把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
四人陷入沉默。
外面的风雪声透过井盖缝隙传来。
“别胡思乱想。”张皓打破沉默，“等明天风雪小一点，我们再出去看看。”
蜡烛的火苗轻轻跳动，在管道壁上投下四个摇晃的影子。
“先吃饭吧。”
苏雯小心地拧开卡式炉的开关，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窜出来。
燃气已经没有多少了。
不久，四人围着锅，用塑料勺小口小口地吃着半熟的米饭。
多余的米饭被捏成饭团，用保鲜膜包好塞进背包最里层。
这一晚，天色暗得很快。
入夜之后，张皓便吹灭了蜡烛，除了他，无人能够在黑暗的环境中夜视。
四个人蜷缩在一起，身上的羽绒服早早挂在管壁上阴干，希望夜里的余温能够融化上面的积雪冰晶。
“晚安。”
“晚安，张皓。”
“……好梦”
……
一连五天，暴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外面的温度也在不断下降。
“这也太无聊了。”柳依依坐在水管中，一只手拖着腮帮子，觉得人生毫无乐趣。
其他人也懒散地靠着井壁，看着井盖缝隙透进来的光线时明时暗，只希望黑暗能够快点到来。
看着林冉儿搓着手臂，张皓朝着她招了招手。
林冉儿俏脸一红，嗔怪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主动走过去，挨着他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张皓又说道：“衣服脱了吧。”
“脱了衣服，才能更快传递热量。”
林冉儿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不是第一次，索性将外套脱了，露出里面一件半透明的黑色紧身毛衣，隐约还能看到里面被撑起夸张弧度的bra。
“冉儿姐，你身材真好。”柳依依羡慕道，一旁的苏雯则瘪瘪嘴，低头看了一下，好像也没差多少。
很快，林冉儿贴身抱着张皓，感受到一股暖意将自己保温。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林冉儿很怕冷，如果不是有张皓这个移动的人形暖炉，她只怕早就冻死在管道里了。
不过有时候，她心里也羞恼无比。
那个地方大是大了点，但怎么也不能阻隔热量传递吧？可偏偏张皓总是特别照顾它们。
尤其是苏雯和柳依依看不见的时候。
几分钟以后。
林冉儿脸颊羞红，看着胸前的毛衣，凌乱无比，不仅满是褶皱，还被卷起来一大截。
不过幸好，身上盖了一件羽绒服，没被其他人看见。
一旁的张皓则心满意足，缩回手，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管道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们听到声音吗？”张皓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看向水管前方。
苏雯也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她刚才也听到了声音。
“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准备好东西，去竖井那边待着。”说完，张皓已经拔出手枪上膛，勾着腰，开始朝着前方慢慢走去。
一步，两步，三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