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绝望的呼喊中迸出,张皓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紧接着,所有的谨慎和计划都被抛诸脑后!
“那声音,到底是谁!”
他猛地撞开那扇本就不是很牢固的房门!
房间内,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景象不堪入目。
几个男人正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按在肮脏的床垫上,衣物已被撕扯得破烂,露出大片的雪白滑腻。
那女人拼命挣扎哭喊!
张皓的突然闯入让施暴者们措手不及,瞬间僵住。
与此同时,那被压在下面的女人也趁机奋力抬起头,凌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张布满泪痕和淤青、却让张皓感到无比熟悉的脸庞——
竟然是幸子!
那个从他离开大乘岛之后,就再没见过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这群畜生!”
回过神来的张皓,内心瞬间被愤怒和杀意填满!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抬枪!
砰!
最近的一个男人胸口直接爆开血花,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啊!!”其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尖叫起来。
有人试图扑上来抢夺武器,有人则慌不择路地想往外跑。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搏斗和嘶吼。
张皓目眦欲裂,凭借着手中的猎枪与先发制人,在狭小的空间内与剩下的几人缠斗在一起。
枪声、撞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终,又一人被张皓用枪托暴力砸碎了太阳穴,红白物流了满满一地。
剩下的两人见同伴瞬间毙命,彻底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尖叫着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张皓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尽量放缓动作,小心翼翼地靠近蜷缩在床垫上、瑟瑟发抖的幸子。
“幸子?别怕,是我,张皓。已经安全了。”他轻声说道,伸出手想安抚她。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幸子的肩膀,她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用破碎的衣服紧紧裹住自己,抬起头惊恐万分地看着张皓。
那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恐惧和混乱,完全没有丝毫认出他的迹象。
“不要……不要过来……你是谁……”她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身体不住地向后缩,试图远离张皓。
张皓愣住了:“幸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张皓啊!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大乘岛还记得吗?”
幸子却只是拼命摇头,眼神迷茫而痛苦:“不……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大乘岛?那是哪里?”
她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试图想起什么,却只有一片空白带来的头痛。
张皓的心沉了下去,对方看起来痛苦又困惑,完全不像是装的。
几分钟之后,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幸子完全失忆了。
甚至不清楚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就连刚刚呼叫自己的名字,也只是诸多记忆碎片中,偶尔想起的片段。
张皓深吸一口气,暗道这一次自己幸好跟过来,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眼下,幸子对外人很抗拒,也不准自己靠近。
张皓想了想,迅速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漆黑的通道,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退回到房间内,与幸子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张皓不再试图靠近或触碰她,只是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听着,这里很不安全。刚才逃跑的人可能会带更多人回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不会伤害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那里有食物,比这里还更暖和。”
“你相信我吗?”
幸子蜷缩着,警惕地打量着张皓,眼神中的恐惧稍减,但疑虑依旧深重。
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冰冷的尸体和血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显然,她也明白留在这里的危险性。
沉默了几秒,她终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听到声音,张皓立刻从房间角落里找到一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物,直接扔给她。
“快穿上,我们得抓紧时间。”
幸子背过身,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期间仍不时紧张地回头瞥一眼张皓。
穿戴完毕后,张皓示意她跟上。
他率先走到门口,警惕地观察着昏暗的走廊,确认没有埋伏后,才招手让幸子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而安静地穿过倾斜的公寓走廊,重新来到那个与下水道连接的断裂面。
张皓协助幸子抓住绳索爬过去,自己紧随其后。
重新进入幽暗的下水道,两个人都显得更加紧张。
然而,在几乎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张皓注意到女人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大阻碍,幸子能够巧妙地避开脚下的障碍物,脚步虽然慌乱却没有失误。
“你现在能看清黑暗里的东西?”张皓压低声音问道,脚步未停。
幸子愣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她迟疑地回答:“……好像……是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显然失忆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感到陌生。
张皓没有再多问,只是加快了脚步:“跟紧我!”
最终,两个人有惊无险找到了一处检修口,张皓率先爬出,警惕地观察四周。
寒冷的夜风吹过死寂的废墟,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沿着街角的小巷一路疾驰,最终安全抵达图书馆地下层的入口。
用约定好的节奏敲门,屋内立刻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冉儿,是我。”
门闩迅速被拉开,门开了一条缝,林冉儿担忧的脸庞出现在后面。
当她看到张皓以及他身后那个陌生、狼狈的女人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快进来!”她连忙让开身子。
张皓带着幸子侧身挤进房间,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们。
林冉儿立刻重新将门闩锁死。
小小的房间里,壁炉的火光跳动着,映照着三个人的身影。
“张皓,她是谁?”林冉儿忍不住好奇,下意识又靠近张皓。
她有种感觉,对面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似乎动动手指就能杀死自己。
张皓深吸了一口气,将幸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包括之前自己在大乘岛和对方并肩求生的事情。
“这也太巧了……”林冉儿感慨道。
再次看向幸子,这才发现对方浑身脏兮兮的。
“要不让她先洗个澡吧。”
“可以。”张皓点点头,立刻拿着铲子和木桶去了外面。
房间里,幸子警惕地看着林冉儿,身体微微绷紧。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林冉儿打量了一眼幸子,发现对方的身子比自己还丰腴一些,尤其是胸前,简直不要太犯规。
不过幸子还是很警惕。
很快,张皓从外面回来,木桶里装满了干净的积雪。
之后的时间,随着积雪融化,水温开始升高,房间里的暖意也令幸子渐渐放松下来,白皙的脸颊开始变得红扑扑。
林冉儿在附近用铁丝挂起了一道帘子,方便幸子洗澡。
“她真的失忆了?”林冉儿还是觉得好奇。
张皓点点头,从之前的接触看,幸子应该是失忆了。
几分钟后,幸子清晰完毕,林冉儿找出一套自己的备用衣物递给幸子。
衣服有些显小,穿在幸子身上更加紧绷,勾勒出惊人的弧度,让林冉儿看得有些咋舌。
幸子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胸前,默默地走到离壁炉稍远的墙角坐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神依旧空洞而迷茫,但至少不再是全然惊恐了。
直到某一刻,幸子忽然抬起头,指了指被张皓放在壁炉边上的那口铁锅。
“这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