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糯也愣在原地,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海岛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看见女孩疲惫的模样,张皓没有再追问任何问题。
“林糯,你先去休息吧。”谢团团对于这个女孩,还是表现得很友好,即便昨晚对方差点间接害死她。
林糯点点头,只是眼中那抹忧虑却如阴云般难以散去。
弟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她心里清楚,眼下这些人没有为难她,已是万幸。至于指望他们帮忙寻找弟弟……似乎是奢望。
只能再另寻他法了。
半个小时后,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庭院里。
幸子推开房门时,正好看见张皓在院子中央挥舞着斧头。他赤裸的上身还残留着几道浅色的疤痕,但每一块肌肉都随着动作流畅地起伏,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好了?”幸子靠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晨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张皓闻声回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看到是幸子,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嗯,感觉比之前还要好。”他甩了甩斧头,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嗖”的声响,动作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几天前还是个躺在血水里奄奄一息的伤患。
幸子唇角微扬,缓步走下台阶,伸手拍了拍张皓的肩膀,触手是温热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
张皓心中一动,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幸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鼻尖顿时盈满炽热的气息。她耳根瞬间烧得通红,下意识就要挣脱,却在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时停住了动作。
“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皓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汗水的咸涩和晨露的清新,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道院学习剑道时的心意。
“幸子!药箱放哪了?”谢团团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来。
下一刻,幸子如梦初醒,猛地推开张皓。她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领,然后逃也似地冲回屋内。
木地板被她踩得咚咚作响,就像此刻失控的心跳。
张皓则站在原地,看着手心虚弱的半圆,嘴角掠起一丝猥琐的弧度。
“真大啊。”
……
时间到了中午,海岛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尽,盛夏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湿热沉闷的气息,连光线都仿佛被晒得失去了活力,懒洋洋地笼罩着这座荒废的小镇。
张皓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窗注视着街道上的身影,那些感染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皮肤在烈日下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色。
“没有燃油,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困上很久。”他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外面那些感染者必须处理掉,否则迟早会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身后的女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张皓还会休养几天,哪知道康复的第一天,对方就打算清理掉蓝白小镇上的感染者。
丁悦皱着眉头:“虽然这片别墅区的感染者不多,可近身战斗存在感染的风险,太危险了吧……”
“所以用这个。”
说着,张皓大步来到院子,阳光在他挺拔的背影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从墙角捡起一根晾衣杆,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麻绳和布条将刀具牢牢绑在晾衣杆顶端,
“三米的安全距离,”他手腕一抖,长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瞄准头部,一击毙命。”
“我在仓库找到了些钢管,可以做成更结实的。”
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张皓的解决方案简单却有效——自制的长矛配合别墅外围墙的防御,几乎将风险降到了最低。三米的攻击距离让感染者根本无法近身,同时坚固的围墙确保了退路的安全。
就在这时,林糯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张皓手中的长矛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我也能帮忙。”她小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张皓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去拿根棍子,跟在幸子后面。”
林糯刚要转身,张皓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自己注意安全。”
正午时分,阳光炙烤着小镇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铁锈混合的气味。
张皓带着众人悄然潜行至两个街区外的一栋独栋别墅,这里的感染者数量稀少,刚好可以试试手。
四米高的灰白围墙内,众人正踩着临时拼接的木桌,桌腿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与此同时,墙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五只感染者正用血淋淋的手指疯狂抠挖着墙面,黑灰色的眼珠上翻,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白。
“记住!”张皓压低声音,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瞄准眼眶或太阳穴,如果害怕就慢慢来,这个距离对方不会伤害到我们。”
除了幸子,其他女人都紧张地吞咽口水。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有组织对抗这些感染者。
“五个人,一人杀一个。”
张皓的话音刚落下,幸子的长矛已如闪电般刺出。
钢管精准贯穿一只感染者的太阳穴,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一道灰白的脑浆混合着黑血顺着管壁缓缓流下,在烈日中蒸腾起一股腥臭的白雾。
这一幕,也令其他女人面色发白。
不过很快,小依也精确分享了自己的第一次,手中的长矛刺入感染者的眼眶,像是榨汁机突然启动,黑红色的粘稠液体从爆裂的眼球中喷射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衣服上。
丁悦咬了咬牙,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可惜第一次突刺偏了,只在感染者脸上划开道口子。
“该死!”她咒骂一声,急忙后撤。那只被激怒的感染者疯狂地抓挠着墙面,指甲剥落的指尖在灰浆上留下道道血痕。
倒是谢团团,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但出手却异常精准。长矛从感染者耳后斜刺而入,直接捣碎了脑干。
“孕妇也不能小看呢。”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朝丁悦眨了眨眼。
丁悦怔了怔,随即她调整呼吸,这次稳准狠地解决了一只感染者,黑血在围墙上泼洒出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最令人意外的是林糯——她的手里只有一根削尖的木棍,却稳准狠地捅穿了最后一只感染者的咽喉。
至此,这栋别墅附近所有的感染者全部被女人杀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夏日灼热的气息,令人作呕。
不过事后,丁悦还是心有余悸:“张皓,你说这些感染者,还有可能恢复到正常的模样吗?”
张皓瞥了她一眼,知道丁悦在担心什么。
“我们不是在杀人。”张皓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而是在帮他们解脱。”
他走出别墅,弯腰拾起地上一只感染者的断臂,腐烂的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将断臂扔回尸堆,发出沉闷的声响,“为什么在这样一座现代化的海岛城市里,发生这种事这么久,国家却始终没有派人来救援?”
他的目光落在林糯身上,女孩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印证了张皓最坏的猜测。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虽然各自心中早有猜测,但她们始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仿佛不说出口,就能留住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希望。
可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着。
远处的海浪声隐约可闻,却再也带不回那个熟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