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快放开我，我要去洗洗！”
感受到男人侵略性的大手，叶书瑶不免有些慌张，不远处就是李娆她们，若是被人看见，她都没脸做人了。
张皓笑了笑，缩回手，看着叶书瑶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发现对方刚才似乎并没有拒绝自己……
傍晚，窑洞里升起了两团篝火，一个用来准备晚饭，另一个融化巢脾。
虽然今天只收获了一个蜂巢，但制作虫膏并不需要太多，蜂蜡只是起到固化的作用，对于药效并没有任何促进。
“羊油才是关键的辅料。”李娆说道，所幸如今她们不缺山羊，杀几只山羊获得羊油，对于大家来说并不是难事。
黑虫的饲养也进行了两天，理论上它们的体内应该生成了某种可以对抗血肉溃烂的物质。
“明天就杀羊。”
张皓往篝火里又添加了木头，陶罐中的巢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因为之前有过制作蜂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过滤萃取依旧相当顺利。
夜渐渐深了，可暴雨并没有转小，窑洞内也只剩下篝火轻微的噼啪声，显得格外不同。
翌日一早，看着洞外的瓢泼大雨，张皓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场暴风雨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停歇。
但时间不等人，杀羊的任务已经迫在眉睫，谁都无法预测下一次的血肉溃烂会在何时发生，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你们也要去吗？”张皓换好衣服，转身时发现李娆她们也都跟了过来。
她们的脸上没有往日的轻松，取而代之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也想参与这一次的杀羊。
女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宋卉宜站出来，声音虽然轻，但语气坚定：“我们也想尝试一下。”
因为杀羊和杀鸡不一样，不仅是羊的体积比鸡大，更重要的是，山羊也是哺乳动物，杀羊的过程远比杀鸡复杂，甚至可以说，它更接近于……杀人。
于是很快，一行人冒着大雨，踩着泥泞的山路，走向山崖下被禁锢起来的山羊群。
竹篱笆完好无损，两只帐篷也树立在原地，不过帐篷里的山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躁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咩咩声。
张皓带着女人翻过竹篱笆后，立刻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刀锋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着冷光。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其中一间帐篷，看着里面的羊群，直接选中了一只体型中等，毛发灰白的山羊。
羊被牵出来时，它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中倒映着张皓的身影，仿佛在无声地哀求。
张皓叹了口气，但他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示意其他人按住羊的四肢，女人们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照做了。
然而，羊的力气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挣扎时，它的蹄子踢中了叶书瑶的手臂，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没有松手。
张皓快准狠，将刀对准了山羊的喉咙，刀锋刺入皮肤的瞬间，山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雨中回荡，很快消失无踪。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张皓的手和刀，也染红了地面，不过很快被雨水冲散。
羊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完全停止了。它的眼睛依旧睁着，瞳孔中的光芒却已消散，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张皓看了一眼，回头对沉默的女人说道：“你们再去帐篷抓两只羊，三头羊的羊油应该足够做两人份的虫膏了。”
闻言，女人们在原地踌躇片刻后，还是径直走向帐篷。
看着她们的背影，张皓吸了口气，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以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在这座荒岛上，生存的代价远比她们各自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或许有一天，被束缚四肢等待宰杀的，不再是一头山羊，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几分钟以后，宋卉宜和李娆她们成功从帐篷里拽出了一头黑山羊，张皓手起刀落，直接拿刀捅进了对方的头颅，一击致命！
之后的一头白山羊，张皓则完全交给了女人们处理。然而，过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甚至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没有张皓的带领，女人们本以为也可以像之前一样，凭借团队的力量轻松应对，可现实却给了她们一记沉重的耳光。
山羊的挣扎出乎意料的猛烈，蹄子踢中了几个人的手臂和肩膀，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更糟糕的是，白山羊在临死前的疯狂挣扎中，撞倒了沈默，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岩石上，当场昏了过去。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想要控制局面，却反而让情况更加混乱。
羊的嘶叫声、女人的呼喊声、雨水的拍打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
最终，若不是宋卉宜拼死冲上前，用刀刺穿了羊的喉咙，她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雨依旧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洗去。
半个小时以后，窑洞内火光摇曳，女人们一边生火烧水，一边相互处理伤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草药的气息，压抑而沉重。
舒雅的左腿骨折，李娆被断裂的羊角刺穿了手臂，柳依依的脖子扭伤，叶书瑶头破血流，沈默依旧昏迷不醒。
窑洞内，女人们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深深的疲惫和隐隐的恐惧。
“把头发剪了吧。”窑洞里，叶书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
正给她处理伤口的宋卉宜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点点头
“好！”
这一次杀羊的经历，让她们彻底明白了生存的残酷，长发在荒野中不仅是一种负担，更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她们需要更加利落、更加果断，才能在这片岛上活下去。
张皓不可能永远保护她们，意外也会随时可能出现。
“那么长的头发，太可惜了。”舒雅叹了口气，摸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在外界的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秀发呢。
这边，宋卉宜已经拿起一把剪刀，走到叶书瑶身后，轻轻抓起她的一缕长发。
随着“咔嚓”一声，黑发缓缓落地，叶书瑶闭上眼睛，任由宋卉宜将她的长发一点点剪短。
其他女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但很快，窑洞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剪刀声。
等张皓将装满羊肉的营地车拉回窑洞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女人们正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在她们短发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干练。地上散落着一缕缕黑发，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你们……”张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很难看？”宋卉宜摸了摸头，低声问。
张皓回过神来，笑道：“不难看，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叶书瑶瞥了他一眼：“长发是一种负担。”
张皓笑而不语，心中却有些感慨。看起来，今天的经历也令女人们变得格外成熟。
她们不再是那些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女子，而是学会了面对残酷现实的生存者。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随后，他告诉女人们，羊血已经冲洗干净，羊肉与油脂也分好，可以直接用来熬煮获得羊油。
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晚上就能获得虫膏。
女人们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她们的行动却比以往更加迅速和有序。
窑洞入口处，一顶简陋的帐篷很快搭了起来。借着雨水和山风，帐篷可以完全掩盖熬制羊油的腥臭与异味。
窑洞外，雨依旧在下，仿佛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