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小镇虽然有一百多户别墅,但出入口只有三个,类似“T”字形的结构。
大家商量决定在三个出入口,都用水泥做成迷宫式的迂回通道,并且在尽头用沙袋和水泥堆砌高墙,做到万无一失。
“大乘岛有自己的水泥厂,水泥不是问题。”林蕊是大乘岛土生土长的人,对于岛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不过搬运水泥会比较麻烦。
“慢慢来吧,我们现在最富裕的就是时间。”谢团团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老房子”的危机解除,剩下的麻烦在她看来都能克服。
幸子也补充道:“尽可能多地储备淡水吧,这些净水器随时可能出故障。”
众人点头,此时蓝白小镇的感染者已被张皓清理得所剩无几,接下来的工作相对简单多了。
当天下午,林蕊便带着女人们来到了大乘岛的水泥厂,厂区早已废弃,但仓库里仍堆放着不少袋装水泥。
“这附近也是大乘岛的工业区,可惜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用。”林蕊指了指水泥厂周围的工厂,这里大部分都是海鲜加工作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海腥味。
很快,幸子在附近找来了几辆手推车,开始一袋袋搬运。
海风裹挟着水泥粉末,不一会儿就把几个人的脸染成了灰白色。
这活儿比想象中更费劲,但没人抱怨。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王鑫领着几个半大的孩子穿梭在老破小的废墟间。她弯腰捡起一块红砖,掂了掂分量,丢进身后的竹筐里。
“这种砖头结实,垒墙正合适。”她擦了擦汗,对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点点头,眼神里有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
不远处,张皓始终站在半塌的矮墙上,目光扫过远处荒凉的街道。虽然这片区域的感染者已经很少出现,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叔叔!”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跳着跑来,双手捧着一瓶清水。她仰起的小脸上沾着灰尘,却掩不住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
张皓接过水瓶,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别跑太快,注意安全。”
小女孩乖巧点点头,转身又开始拾捡地上的红砖,小小的身影在废墟间灵活地穿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由橘红转为暗紫。当最后一缕天光即将消散时,两支队伍踩着黄昏的尾巴安全回到了蓝白小镇。
此刻才刚过傍晚六点,但大乘岛上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谨慎。
张皓指挥着众人,将今天的收获全部堆放在主入口旁的空地上。月光下,这些建筑材料像一座小小的堡垒,静静等待着明天的重生。
“都回去休息吧。”张皓拍了拍手上的水泥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明天天一亮就开工。”
丁悦瘫坐在地上,手臂还在微微发抖:“我们……不能先休息几天吗?”她望着自己磨破的手掌,声音里满是疲惫,“今天搬了这么多水泥,大家都快累垮了……”
可惜,张皓并没有答应,反而让林蕊明天继续带人搬运水泥。
虽然没明白张皓为何如此急切,但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大家都默然点头。
夜风拂过,带着未说出口的忧虑,却也裹挟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
夜色深沉,通往天台的铁门再次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正在藤椅上守夜的张皓警觉地转头,月光下映出幸子纤细丰满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张皓放松下来,重新躺回藤椅,目光投向浩瀚的星空。
幸子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旁,夜风拂动她的发丝。两人就这样静静待了许久,直到张皓昏昏欲睡时,幸子才突然开口:“你最近打算离开大乘岛,是不是?”
嗯?
张皓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看着幸子:“我有说吗?”
“你没说。”幸子摇头,“是我自己感觉到的。”
张皓撇撇嘴,暗道女人的第六感确实厉害,就在昨天小依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见男人没有否认,幸子便知道,对方确实有准备离开这里的想法。
“可是,你没燃油……”
“我不用燃油。”张皓打断她,“你知道我划船的速度。”
“可是不安全,海上随时可能……”
“那大乘岛,难道就一定安全吗?”张皓摇头,“你知道的,荒岛上还有人在等我,虽然这一次出来我没能找到救援队,也没有联系到外界,但当初她们把唯一的逃生机会给了我,就是希望我能够回去找她们。”
此刻两个人站在天台,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皓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心头萦绕,像是某种预感,又像是冥冥中的警示,让他的胸口阵阵发闷。
幸子看着他的侧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天台。
之后的几天,阳光毒辣得几乎要将人烤化。
连续数日的高温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海面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沙滩上的沙子烫得能煎鸡蛋,连海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可即便是这种环境下,张皓依然带着小依她们,顶着烈日开始了防御工事的建造。
在通往城市中心的小路上,每个人都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湿了又干,结出一层薄薄的盐霜。
张皓半跪在滚烫的地面上,手中的铁锹不断搅拌着水泥灰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砸在混合物表面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就被高温蒸发殆尽。
一旁,小依和丁悦正手忙脚乱地尝试堆砌红砖。由于缺乏经验,她们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不仅进度缓慢,就连最基本的"回"字形结构都难以稳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之前刚砌好的两米高砖墙轰然倒塌,差点将正在搬运红砖和泥灰的人活埋了。
“没事吧?”张皓眉头紧锁,大步走向前,将摔倒在地上的林糯扶起,查看伤势。
好在林糯只是皮外伤,除了手背有些血痕,并没有大碍。
这个时候,幸子皱眉道:“张皓,天气太热了,歇会吧。”
即便是她,都有些撑不住了。
片刻后,大家回到别墅休息,准备日落西山再出去建筑防御。
幸子站在窗边,看着张皓独自在院子里检查工具的背影。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你是想修建好防御工地,就离开大乘岛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张皓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抬起头,对上幸子那双如水的眼眸,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幸子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伸手接过张皓手中的工具,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触感微凉。
“你太着急了。”她轻声道,“就算要走,也该准备充分。这几天大家都跟着你的节奏拼命干活,已经累坏了。”
张皓望向客厅,透过窗户能看到小依和丁悦瘫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自责:“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直到幸子再次开口。
“其实,我们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
张皓抬头看向幸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幸子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了燃料,足够你回到那座荒岛了。”
“啊?”
张皓猛地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