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
小依眉头紧锁，看向船头时，发现不少菌丝都被乘风破浪的海水飞溅，一缕缕的水雾飘洒在空中，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宋卉宜看见这一幕，眼眸突然一亮。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稀释的盐水？”说着，她立刻在几个装有不同食盐容量的玻璃杯中加入淡水。
随着杯中的液面开始上升，其中的食盐也融化了一些，放大里面的景观，就如同一处被海水淹没的沙地。
很快，三人立即投入新一轮实验当中。
驾驶舱里，张皓依旧面色凝重，不远处的白雾在海面四处蔓延，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的水雾没什么区别，可那种滋滋声始终回荡在他的耳畔，似乎也在提醒他：一旦停下，他们将再也无法找到撤退的机会。
张皓紧握着舵盘，心中充满了不安。
甲板上，三个女人的实验还在进行，或许是这一次找对了方向，一切都很顺利。
当浓度为1%的盐水注入瓶中时，奇迹发生了——菌丝竟然在水中缓缓舒展，像被驯服的蛇一般安静下来，却仍保持着对同类感应的敏感性。
在远处海面的白雾稍有波动时，瓶中的菌丝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看着在盐水中舒展动作的菌丝，三个女人都目露惊奇。
“想不到这菌丝，竟可以在这种浓度的盐水里存活。”艾莲娜透着好奇，不过警惕的她还是叮嘱宋卉宜，将这瓶菌丝放在一个更大且装满食盐的容器中，防止对方逃窜。
宋卉宜点点头，这种菌丝可以完全独立生存，万一逃跑，对于邮轮上的人来说，将会是一场噩梦。
不知不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邮轮和白雾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
当张皓从驾驶舱出来时，迎面扑来的海风中夹杂着一丝咸腥。他眯起眼睛，看到甲板舷栏旁多了一个加固的铁盒子，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走近细看，七个玻璃罐整齐排列其中，每个罐子里都悬浮着一段珍珠白的菌丝，在1%的盐水中缓缓舒展，像被催眠的水母。
同时在铁盒里，堆满了大量的食盐，就算罐子破裂，菌丝也得先穿过十厘米厚的盐墙才能抵达外界。
“这东西，真有效果吗？”张皓有些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然之前已经初步观察过这些菌丝的反应，但三个女人依旧很期待这些“预警器”的作用。
很快，张皓停下邮轮，静静等待着天边的白雾靠近。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道白雾如潮水般缓缓涌来，在平静的海面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起初只是朦胧的一线，渐渐变得清晰可辨，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向邮轮笼罩而来。
甲板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百米。”张皓目测，声音低沉。
就在这时，铁盒子里的玻璃罐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罐中的菌丝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像被无形的电流刺激一般，不断触碰罐壁。
“它们兴奋起来了……”小依轻声说道，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随着白雾逼近到一百米范围内，七个玻璃罐中的菌丝同时剧烈震颤。那些东西竟然在水中像蛇一般直立起来，顶端不断撞击着玻璃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咚咚”声。
见此，张皓立刻来到驾驶舱，启动邮轮，第一时间驶离这片海域。
随着船只与白雾距离的拉大，玻璃罐中的菌丝也逐渐安静下来，又一次蛰伏在海水中。
“呵呵，预警效果还不错……”艾莲娜笑了笑，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这些诡异的菌丝白雾，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张皓则看着铁盒里的玻璃罐，若有所思。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邮轮不得不在海上走走停停。因为每当出现白雾时，张皓就不得不调整航向。这种反复的避让让整个航线变得支离破碎，就像一张被孩童胡乱涂改过的航海图。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又返回了康宁镇的码头附近。
凌晨五点，邮轮上寒气逼人，无比安静。
“白雾还没走吗？”宋卉宜揉着惺忪的睡眼试图撑起身子，却因腰间的酸软又跌回床铺，整个人不偏不倚地压在张皓身上，甚至还弹了两下。
“唔……”
张皓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从饱满柔软中探出头，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字：带球撞人。
他下意识揽过对方纤细的腰肢，扭头看了一眼放置在床边的玻璃罐，里面的菌丝正不停游走，速度不快，预示着附近应该没有出现白雾。
“再睡会儿……”宋卉宜像只猫儿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冬日里男人的体温如同一个天然暖炉，让她舍不得离开。
渐渐地，木质的单人床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声，昨晚的衣服和浴袍也渐渐滑到地上。
“别闹了……”宋卉宜红着脸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她实在太累了，昨晚几乎没睡。
不过木质床板的吱呀声越来越急促，仿佛随时可能散架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终于安静下来。
又过了半小时，张皓满脸餍足走出来，推开舱门时，第一缕阳光正刺破天际。
休息室里，宋卉宜还在躺在床上，胸口微微颤动，细腻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边的白雾还在。”他皱起眉头，船后方的雾气还在弥漫，刚刚还放松的身心，这会又紧绷起来。
邮轮静静停在海中，不远处便是康宁镇所在的港口。
“植物人又回来了。”张皓来到船舷边，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一遍，之前还略显空旷的码头，这会又多了大量的植物人，淡淡的荧光笼罩在城市上空，诡异莫测。
不久，张皓来到驾驶舱，再次启动邮轮，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
就这样一连数日，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娆她们也从不间断的昏迷中彻底苏醒。
阳光笼罩的甲板上，三个孩子正在花盆旁除草，或许是因为一连串的灾难，无论是小雨，还是徐桥和徐森这对兄妹，都显得十分乖巧懂事。
集装箱旁，苏雯她们也在慢慢恢复体力，长时间卧床，导致一行人的肌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这也需要耐心恢复。
“感觉好点没？”张皓走过来，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
“我都梦见太奶了！”柳依依翻着白眼，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后背发凉。
这一次的经历，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终身难忘。
张皓笑了笑，转头又看向舒雅，后者确实清瘦了不少，不过该胖的地方倒是一点也没小，反而显得更加丰硕。
注意到男人的眼神，舒雅堵着嘴，似乎有些小生气。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一旁的沈默突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张皓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的航线已经没办法行走，因为这几天他也曾试图原路返回，结果发现那些菌丝白雾竟然一点都没消散，完全隔绝了后路。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制作了那些预警器，再加上燃料充足，每次都能逃过菌丝白雾的包围。
不过他们已经没办法继续沿着海岸线行驶，只能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不久，甲板上的人们忍受不了寒冷，相继回到船舱取暖。
张皓也回到驾驶舱继续掌舵，一旁的休息室里，偶然传出女人的说话声，听着像是小猫挠痒痒，不知在说些什么。
“或许可以去一趟大乘岛。”张皓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一时间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