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房间里，地面飘荡着冷气。
押着男人走进去后，钟小明立刻将目光对准了冷冻柜。
“在哪儿？”他用冰冷的枪口顶了下男人的后脑。
“就在冷冻柜里！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钟小明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催促他快步朝冻柜前走去。
金属的柜门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男人擦拭下后，用手卷着衣袖扶上了把手。推压下，咔嚓一声将门推了开。
盛装尸体的金属托盘的滑轮，因为低温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是将死之人的哀鸣。
不知男人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动作非常缓慢，最后钟小明忍不住地将他拉到身边，一把将盖着白布的托盘完全拉了出来。
掀开白布，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便露了出来。是威尔，不过他脖子下面空荡荡的，身体不翼而飞。
钟小明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鼻子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忍心再去看。见身边的男人还在蹭着脸上粘着的血渍，抬起枪顶上了他的前额。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钟小明冷冷地说。
“我发誓，这些不是我做的！”男人惊恐地说。
从冰柜里面放出的冷光，将他裤子上的湿痕显现了出来，一缕缕热气向上飘着。
钟小明看他没出息的样子，恨不得亲手将他撕碎，回手一枪把敲上了他的眉骨，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男人捂着脑袋摔倒在地。
手指缝里，流下两条暗红色液体。
“刚才你俩说的是不是真的？”钟小明盯着冰冷头颅上的冰花，接着将白布单盖在了上面。
男人沉吟许久，接着抬起头道：“你是指......”
“他的意识，是不是被提取走了。那个机器，真的那么厉害么？”
“我们还没有使用那玩意。只是让其他人对它的内部构造，以及数据进行了检测，为了制造禁锢笼。”
钟小明点点头，将目光对准了威尔尸体边上的冷冻柜，“他的身体是不是在那里面？”
男人回头张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才送过来不久。”
“打开。”
循着男人的命令，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裤子上的冰碴，被他的步伐给撕扯开来。
当另一条白单子掀起之后，钟小明才傻了眼。
安妮·杰克逊？
怎么她也被送到这里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头雾水的他，上前仔细打量着女人的眉眼，又探了探她的脉搏，惊奇地说道：“她还没死？”
“嗯，威尔也没死。”
重新将威尔的头颅展现出来，果然发现在其脖颈下方，连着一些颜色各异的透明的管子，不知通向何处。
男人见他神色紧张，似乎怕他真的回杀掉自己，急忙附和道：“如果你想带走他们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不了”，钟小明转过脑袋，瞪着男人说：“我要他们俩的资料，全部。”
“好！不过，你能不能留我一条命？”
钟小明想了下，然后用手套轻拭着，“先把东西拿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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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和安妮的档案并没有钟小明想象中的多，但内容的复杂程度，让他只能看个一知半解。
“这里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钟小明斜眼问身旁之人。
“这是冰岛语。懂得人，已经被你开枪打死了。”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闪闪躲躲的。
郁金香计划，上满还加盖了教廷的红色印章。
翻开安妮的档案，钟小明立刻发现了这几个字眼，似乎史泰龙也曾经提到过这个计划。
不过他没有细说，如今倒是明白了一点儿。
无非就是针对安妮的研究，大到克隆人，小到针对其细胞DNA的重塑......光是看记载的文字，就让他冷汗倒流。
不过好在，里面也注视了眼下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安妮·杰克逊，而是她的第13号克隆人。
她的身体里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力量，要专门为其定制一个计划。
最最关键的是，里面写着安妮第一次接受实验研究的年龄，才仅仅7岁。
“真是一群败类！”钟小明怒骂一声，随手扔下档案。
瞧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接近两点了，于是对男人道：“走，回去。”
“回......回哪儿？”男人明知故问，可能是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同伴。
钟小明也懒得废话，直接抬枪顶着他的脑门说：“回意识提取装置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的男人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杀掉；后面的男人则是想着，要不要把装置交给杰斯。
因为这一切看似平常，说不定里面还有他无法探知的真相。
进了屋，胡子男的尸体还老实的躺在地面上。
但是，他的血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地面，顺着门缝往外流淌着。
意识提取装置的体积不小，相当于四个篮球那么大，但重量却异常的轻。
“给......给你。”
“放心，我没杀你的欲望。不过我想交代你点儿事，如果下次来的时候发现没有处理好的话，小心......”
男人立马露出喜悦的目光，大吼着：“别说是一件，一万件都行！只要你不杀我。”
拎着包袱，两人出门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着。开始他还想弄出点大动静，比如说一把火烧了这里；或者弄颗炸弹，将这里夷为平地。
不过，当下他必须得问一下杰斯，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事儿。
三S级的任务，远比钟小明想象中要轻松的多。抛去发呆，和科学家的交谈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行走在主干道上的他，独自一人体会着初冬的寒冷。
阵阵哈气从面罩下呼出，刚接触空气就被迅速液化，被一阵风带走。此时，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夜晚越来越长了。
感慨了一番后，他沿着极速电车的轨道走着，很快就看到了依旧停在上面的那辆损坏的车厢。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人影闪动，没有吵闹的孩提的吵闹，更没有打扮成浩克的漫威迷们的台词鉴赏大会......
回到自己的车子前，他将包袱朝副驾扔了过去，回头扫了一眼沉睡中的城市，叹气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