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川没将人推开，而是任由乔一诺抱着。
见她哭的那样伤心，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可临到咫尺，却又犹豫了。
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你怎么才来啊？”
他怀中，她泣不成声的问。
这句话，让顾庭川恍惚想起六年前。
那时他还是乔一诺的贴身保镖。
有次他陪她去度假，他保护不利，害的她被人绑架。
绑架乔一诺的那伙人，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器官走私犯。
当时和她一拨被绑架的人，全都死了。
在她的眼前，被那些坏人开膛破肚。
顾庭川找到她的时候，她被那伙人正摁在满是脏污的手术床上，准备注射麻药。
当时，乔一诺获救之后，也是这般，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问他为什么才来救她！
那时候，看着乔一诺被吓坏的可怜样，顾庭川说不出的心疼。
并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再也不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然而，那次度假回去，乔一诺不但没有感激他，还将他关在地下室的水牢整整三天。
让他好好反省，为什么会害她被抓！
“对不起。”
“什么？”顾庭川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记忆里，这还是头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我当初，”乔一诺紧紧咬着下唇，艰难的说道：“没想害死你母亲的······真的没有······”
顾庭川沉默了好一会，心痛道：“可她最终是因为你，才死的。”
其实所有人，甚至包括乔一诺本人都不知道，她在顾庭川心中，就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
对顾庭川而言，其实不论乔一诺怎样欺负他，他都不会真的和她生气。
如果不是母亲的死，他或许一辈子都愿意像初见时，他所承诺的那样：愿用生命守护她的安危。
可天不遂人愿，许母死了，这件事情便成了两人心中永恒的一根刺。
顾庭川没办法原谅，乔一诺也没脸求得原谅。
“对不起。”她埋在他的心口，真诚的重复了一遍。
这句道歉，因为五年前该死的傲娇，迟了整整五年。
她现在跟顾庭川说，并非是想要求得他的原谅。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欠他一句道歉。
那三个字说出来，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让压在心口沉沉的负罪感，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顾庭川脱下外套，挡住乔一诺后背被撕烂的礼服。
“出去吧。”
“嗯。”乔一诺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子，看到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一大片的衣服，不好意思得说：“那个，衣服我会赔给你的。”
“不用。”
乔一诺扶着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小步，五官立刻皱成一团，“嘶！”
顾庭川侧目，看了一眼她的脚踝，随即轻叹一口气，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凌空的失重感，吓得乔一诺下意识抱住顾庭川的脖子。
可很快，她就觉得这样不妥，顾庭川那么讨厌她，肯定是不想跟她有身体接触的，于是就默默把手松开了。
然而，她松手的动作，惹得顾庭川很不满。
他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她，“你可真重。”说完，故意将人向上颠了一下。
等乔一诺被吓得不得不搂紧他的脖子。
他的嘴角随之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抱着人往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