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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爱2025-06-24 15:203,379

南康公主出嫁那日。

数十里的红妆,满城繁花失了颜色。

长姐是被人抬回府上的,手上紧紧抱住那断了的双腿,散乱的头发上也粘满了粘稠的血液。

皇后一句大喜之日,别冲撞了公主,整个京中无人敢来医治。

长姐无法忍受断腿之痛,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传遍整个侯府。

长姐死了,被活活的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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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妃身边的洗脚丫鬟,阿娘找到我时我正顶着烈日跪在宫外,她看向我时双眸中明显闪过心疼。

“太妃说阿央性子过于急躁。”陈嬷嬷目光投向阿娘。

阿娘并未出声,伸手抹去我额头上的汗水后直直的跪在我身边。

“表小姐何故这样逼迫太妃呢。”陈嬷嬷叹了口气后将阿娘扶起。

“嬷嬷,只有阿央可以……”

阿娘的话还未说完,陈嬷嬷就已经转身离去。

我知道阿娘来的目的。

2

世人皆视双生子为不祥,而我和长姐刚好是双生子,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眉间多了一颗红痣。

钦天监断言下月子正出生的婴儿,有一位会是这天下的祸害,整个大周将会毁于此人手中。

不巧的是,我刚好在子正出生,而阿姐是在我出生前一炷香。

听完钦天监的话,当今圣上在那日派出御林军秘密行事,将当日出生的婴儿一律处死,顿时整个京中一片哀嚎。

明明说的是子正时刻,皇上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因着皇上忌惮在外征战的阿爹,在阿娘生产那日便只派官府把守整个定北侯府。

阿姐出生的那一刻,整个定北侯府盘旋着数百只喜鹊,宫里的嬷嬷将阿姐抱走,并将此事回禀圣上,钦天监在看过襁褓之中的阿姐后便说此女凤凰之命。

而我在出生时便被送往太妃宫里,我知道这是阿娘为我,谋的生路。

从此世人皆知定被侯府嫡长女祝兰溪,无人知我祝暖央。

可我从不怨。

“阿央,今日你便做一日祝兰溪。”

做一日祝兰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便是有着凤凰之命的祝兰溪?”

我识得眼前之人,当今太子的胞妹,南康公主。

听着她话里的讥讽我不经皱了皱眉。

长姐似乎同公主并没有什么龌蹉,为什么说话这么讽刺。

后来我才知道,长姐说,南康公主比她晚出生一天。

凤凰之命,本该是她的,所以她一直记恨于她。

听到这里我不屑一笑,公主怎配有凤凰之命,皇后这个女儿可真是蠢笨如猪。

长姐及笄礼上,一道圣旨传入了定北侯府。

长姐凤凰之命,定是要嫁入皇家的。

她说:“阿央,太子后院姬妾成群,嫡妻还未过门庶长子都已经出生。”

她不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是太子。

长姐不开心,阿央便不开心。

民间都流传太子根本配不上天命凰女,若强行婚配只会使大周陷入困境。

起初并没有人将这个谣言当真,直到有一日,风调雨顺的大周遇上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而后又见水灾,鼠疫蔓延,边关战败。

圣上立即召见钦天监,下旨长姐与太子婚约作废。

就在下旨当天,边关传来捷报,鼠疫也悄然退去,这更加坐实那个谣言,可长姐眉间的愁绪加重了许多。

2

南康公主成婚的前一晚做了一个局,她下帖宴请了全京中未出阁的女子,我长姐也在其中。

“听闻祝大小姐舞技超绝,不知可否趁此机会让我们开开眼。”

南康公主半卧榻上,拨弄着丹蔻,看似漫不经心,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席下的人纷纷附和,这些个名门贵女似乎将长姐当作楼台里的戏子取悦她们。

“偌大公主府,竟没有能让公主开眼的舞姬吗?”长姐并未为此胆怯,不卑不亢的回答。

“倘若我偏要你跳呢?”眼前这人眯起眼睛打量起来,嘴里的嘲弄越发明显。

顿时宴会上鸦雀无声,长姐和南康公主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步。

“祝大小姐好大的架子。”

听闻此声众人不得不收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纷纷起身拜见来人。

“本宫可配让祝大小姐舞一曲。”

面对上头皇后娘娘的压迫,长姐不得不从。

“臣女自是愿意为娘娘舞上一曲,听闻长公主琴艺了得。”

长姐抬头对上皇后的眼神,一点都不肯退让。

只要将长公主拉下水,谁都不敢议论定北侯长女同戏子一样供人取乐。

“为博母后开心,儿臣定是愿意的。”

此话一出,那些个名门贵女异口同声夸赞南康公主的孝心,皇后的脸上压不住的喜悦。

“我瞧着祝小姐今日的发髻倒是新奇,想必是出自身边婢女之手。”

“梅见,你带祝小姐准备一下吧。”

3

太子府上的庶长子被人用石头砸断了双腿,昏死过去。

身边的小厮一口咬定是长姐行的凶。

他说长姐不甘失去太子妃的身份,看到落单的皇孙便发疯的将人推到,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了小皇孙。

他言辞凿凿,说是长姐要杀了皇孙。

他不停磕头说他该死,没有救下皇孙。

长姐冷冷地看向周遭,不想做任何解释。

她明白,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初退了婚便是将皇家脸面踩在地上,有着凤命之女不能嫁与当朝太子,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皇后命人将长姐的双腿砍掉,她说区区庶长子抵不上长姐的命,但皇家的威严也不小觑,所以长姐得拿双腿来赔。

长姐是被人抬回来的,衣裙下面鲜血淋漓。

往日姣好的面容此刻显得十分狰狞,脸上没有一块好的皮子,鲜血混合着泥土覆盖在脸上。

怀里紧紧抱着那双断了的腿,下体被人撕裂已经看不住原本的模样,身上乱七八糟的牙齿印以及被人咬烂的胸部。

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沈大小姐生只能是皇家的人,死也只能是皇家的鬼。

始冬说行刑前皇后将长姐扔给了一群太监,那群人一开始顾及定北侯府不敢有所动作,是皇后承诺他们的安全。

身体上的残缺使得他们心理歪曲,不停的撕咬长姐,长姐的叫喊声在他们眼里就是兴奋剂,使得那群人变本加厉,身体上的不行,便借助其他工具。

那群畜生对着长姐发泄着平日的屈辱,听到长姐的惨叫双目充血,嘴里污言秽语。

始冬也难逃此劫。

4

阿姐不能死,从此祝暖央便是祝兰溪。

“听说定北侯府请来了一位神医,居然将能将断了的双腿接回去。”

“啧,这祝大小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居然会被人砍掉双腿,定北侯居然当了孬种。”

“听说是宫里头的。”

听着外面都在议论我定北侯府,我知道那人必会找上门。

“大小姐,太子嫔已经见过夫人。”

看着面前的始冬,让我想起每次同长姐互换身份,这个小丫头脸上常挂着笑容,清脆的唤我一声二小姐。

她说,二小姐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她待我与长姐并无二般,甚至更迁就与我。

可现在她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眼里透露出的只有仇恨。

“恳求大小姐引荐神医”

看着眼前女子,我并未出声。

“我儿难道不是被牵连的吗,大小姐何必这样拿乔。”

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怨恨,她是在怪长姐不识好歹。

“太子嫔若没有诚意……”

“只要医好我儿,什么都可以。”

我把玩着手中茶杯,朝着始冬颔了颔首。

“太子嫔只要将这个给太子服下,小皇孙的腿必然会好。”

“放心,跟太子体内的差不多。”

听到这话的太子嫔瞳孔不由得睁大,脸色变得惨白。

“小姐为何要选她,难道不怕……”

“能给太子下绝子药的能是什么胆小鬼。”

太妃说这人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会生下庶长子。

“阿央,你想好了吗。”

听着母亲的声音我愣了神,有什么想不好的呢。

杀害长姐的人,谁都逃不掉。

“母亲当初求到太妃宫里,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为何现在又说这种话。”

“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

母亲的话将我想要嘲讽的话堵住了,我以为当初求到宫里,她就应该知晓我的结局。

“等你父亲回来吧,我已经将信送了出去。”

“顶着定远侯的身份,母亲觉得父亲能做什么。”

“更何况当初你们都护不住我,现在也未必能为长姐报仇。”

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伤害长姐的人都的死。

5

我成了皇上后宫的妃子,因着身份皇上给了个昭仪的位份。

凤凰之命只能嫁入皇家,我为何不嫁给当今圣上呢。

“皇上,祝昭仪她……早已不是完璧。”

眼前人是沈皇后一党的赵贵人,正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此话一出,宴会上顿时鸦雀无声,感受到周遭的目光我心虚的低下头。

看到这样的我,赵贵人更加确信自己所说。

而我低下头是我为了掩盖自己的笑容,这才一天,沈书槿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打压我吗。

“皇上可还记得太子退婚一事,就因为祝昭仪并非处子而引怒上天,才会有此祸端。”

“将她纳入后宫只怕会……”

在场的人都知赵贵人后话是什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祝昭仪,你可有话要说。”

皇帝的声音很轻,仿佛对于他来说这就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不然就凭皇后一人,怎敢砍掉长姐双腿,作践长姐。

“嫔妾入宫前从未与赵贵人相识,也未曾有过龃龉,不知为何要胡说八道。”

“皇上可以不信嫔妾,但嫔妾断不会污了定北侯府的名声。”

我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自己脖颈间。

面色依旧清冷高傲,但眼眶早已微微泛红,指尖也微微颤抖。

“嫔妾今日便以死明志,只求皇上告知边疆的父亲祝兰溪从未给侯府蒙羞。”

我心下一狠,手中的金簪早已刺破我的皮肤,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面上一副隐忍的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在赌,赌这个昏君忌惮父亲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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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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