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所说的，凌魑晚是随心所欲的，是自由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困住她。可以束缚住她。她早已无所畏惧，更不会被胁迫。
这些都是岚昭雪从来没想到的，没想到凌魑晚会不顾她的威胁，更没想到，自己好像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或者找机会好好谈谈会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很多，起码就算凌魑晚不愿意，她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在这件事上，她不仅多管闲事了，还选了最错的一种方式。
凌魑晚身上气势越来越强盛，岚昭雪背后冷汗也越来越多，简单不过两三秒的对峙已经让她想逃，她努力让自己握着手枪的那只手不去乱抖，耳朵里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们……”岚昭雪正准备服软收枪跟凌魑晚好好谈谈，就听一声“嘭！”的一声响，那只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枪忽然就这么炸裂开来，也炸伤了岚昭雪的手，顺带的也吓了白凛一哆嗦。
岚昭雪一声低喊，捂着受伤的手忙后退去。脸色也变得苍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也没看清，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打造的灵器便炸裂了一只，彻底被毁去，这是从来没有过得事情，岚昭雪一脸的惊恐，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岚昭雪，颤抖着嘶吼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自己的武器对她造不成伤害，甚至能毁掉自己的武器。
凌魑晚没机会岚昭雪的咆哮，淡然的走到白凛面前将人拉起来，拍手往白凛头上糊了一层药水给他治伤。
恢复后白凛起身抖了抖头上的药水和血迹，随后看了眼其他几人，凌魑晚明白他的意思，将药给他让他去救人。自己则继续盯着岚昭雪。
岚昭雪捂着手伤靠着墙也是警惕的看着凌魑晚，现在看到凌魑晚的眼神，她才恍然明白，她们其实一点也不一样，除了那眼角的纹样代表她们曾有过一样的经历以外。她们一点都不一样。
“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她还想最后努力一把，想要改变她的某些想法，或者也有私心的成分，她希望凌魑晚这样强的人，没跟她站在一起。
“好好谈谈？”凌魑晚清冷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却好似在嘲讽着她一样，好好谈？如今这幅局面，他们还有好好谈谈的必要吗？威胁不成开始想好好谈了，早干嘛去了。
“我可以解释，”岚昭雪忙说道：“为单独了见你，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我没打算把你养的那只狼怎么样，毕竟这有主没主我还是分得清的。”
骗子。
“我原是打算跟你做完这个交易就放了他，毕竟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他也早不在我得猎杀范围内。”
撒谎。
“何况，我也并非那种善恶不分的人，若非作恶多端的妖物，我是不会动的。我只杀霍乱的妖。”
胡说八道。
凌魑晚一句话不说的就这么看着她不停编造各种前后不一到处破绽的谎言，给她机会说完了，才慢慢抬起手，作出一个提笔的姿势，随后有什么聚集了过去，凝结成一支笔，青色藤蔓说着往上，在末端结出一朵小花。
见状岚昭雪也赶忙用剩下的那只手拔出枪，一发子弹发出，与一点墨迹装上，一下子炸裂开来，震动的整个空间都在震荡。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吗？还有他一直隐瞒你的秘密。”情急之下，岚昭雪冲着凌魑晚喊出了声，也成功让凌魑晚停下了动作。见状岚昭雪也松了口气，“我告诉你他的我同他之间的一切，你帮苏筱染换回原来的样子。”
凌魑晚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想着帮别人做交易换回来，她们交情很深吗？“为什么？”凌魑晚问了出来。
岚昭雪一愣，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吗？”她误会了凌魑晚的意思，以为她说的为什么要帮她换回来。
“我是问，”凌魑晚提高了声音，“这么帮她，为什么？”
岚昭雪顿了顿，随即苦笑一声，若是知道会是个麻烦，她也不会答应，“因为，答应了就要做到。”
凌魑晚盯着岚昭雪看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办不到。”
“你不想知道那些秘密吗？”岚昭雪忙喊道。
想，但……“药铺规则，一经改变，无法逆转。”
“但你可以打破这个规则，别人不可以，你一定可以。”岚昭雪很是自信满满。
“办不到，”凌魑晚再次拒绝，随即看着已经恢复的几个人，“那张脸，她配不上。”那是苏筱染的样子。而她，不是。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忙？”岚昭雪忙问道。“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合适的时候，他会告诉我。”凌魑晚相信药衍不想说有他的理由。总有一天他想说了也会跟她说。“要换回来，就走程序，用别的东西交换回来。”只是现如今她能交换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凛，走了。”
“主人……”白凛扶着四爷狐言，瞪着血红的眸子怒视着岚昭雪，身旁还有那些妖族的尸体，今天怎么可能就这么完了。
“欠了别人的，迟早要还。”凌魑晚重复着这句话，迟早要还。只是还不是时候，这个仇，需要他们自己去报，与药铺无关。
白凛抿了抿唇，算是明白了，扶起几个稍稍恢复的妖族同胞，又将那几具尸体装好，才跟着凌魑晚离开。
直到这里空无一人，安静的风声从外面传来，岚昭雪才虚脱的跌落在地，脸色一瞬间苍白的可怕，她将受伤的手简单做了一个急救包扎。随后便接到了苏筱染催促的电话。
这个女人，真的……
“这件事，可能你得亲自去求她了。”岚昭雪无奈的回答道。
果不其然的。那边传开了苏筱染的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去求她要是有用还用你吗？何况我已经求了她一次了，你还想让我低声下气再去求她第二次吗？凭什么？那个女人她凭什么！”
岚昭雪早走先见之明的将手机拿远点，等那边苏筱染喊完才继续说道：“她说，要换回来，只能拿你别的东西来交换。但依照他们的习惯，以及你如今还能拥有的值得交换的，只剩你的魂魄了。”
这句话把苏筱染给吓了个够呛，“魂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用灵魂去交换吗？”
岚昭雪深呼吸一口气，受伤加上方才被凌魑晚的气势压迫的有点意识混乱，有一瞬间的失神没听到电话那头苏筱染在喊什么。她稍稍的平定了一下呼吸，缓了缓，忽然想起了凌魑晚那句话。
“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欠了她什么。”否则凌魑晚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张脸，她配不上。也就是说，凌魑晚或许曾经同有着那张脸的人有过什么不浅的交集。若是能弄清楚这一点，让苏筱染把欠了的还上，或许还有希望。
“我欠了她什么？明明是她欠了我的，她现在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我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尽数夺走了！是她欠了我的！”那边的苏筱染还在叫嚣着。
岚昭雪被吵得头疼，早知道这是个麻烦就不该随口答应。“或者是曾经，你要想换回来，还是亲自去找她问清楚吧。”岚昭雪也实在没有多少心思和力气去管她了，如今受了重伤，只怕又要养一段时间了。
被挂了电话的苏筱染气得不行。在小旅馆放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到隔壁传来让她安静点的叫骂。苏筱染自然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但骂着骂着忽然又哭了起来，岚昭雪可以说是她最后的希望，如今这最后的希望也靠不住了。
苏筱染一边哭着，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越是平静，便越是绝望，看着地上方才被她打碎的玻璃杯，她俯身捡起一块。狠下心来，闭上眼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溢出，她脸上只剩下苍白的笑意，随后便躺了下来静静等候着死亡的到来。
血越流越多，直到把床单染红，她的意识也开始消散，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地方，是那家中药铺，还有那个让她厌恶的女人。只是那时候她的眼上蒙着白纱，她的心里没有厌恶，没有怨恨，只剩下了开心。
她看到了很多，她们的初识，相知，知道她喜欢书，她就为她带来各种书籍，给她讲述外面的事，同她诉说自己的烦恼，她很唠叨，很烦，但她却愿意听她的唠叨，虽然总那般清冷，却是比任何人都温柔，然后，战争来了，她要走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快死的时候了，她送的铃铛声把她也带来了。弥留之际的重逢让她再无遗憾，因为他们胜利了，她也次再见到她了。
她欠了她一场约定
“晚晚！”苏筱染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