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只有砍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周航曾经是个霸凌者，长大后他开始醒悟，并对自己的曾经的行为产生了自责愧疚的情绪。
他以为忏悔已经很深刻，却根本没感受到痛。
而这一次，那些拳头落在身上，那些形式化的口吻让他等待调查。
还有王衍接的那张代表赔偿了事的银行卡。
就像是曾经年少时自己发射出的子弹，在多年后射中了自己。
他以为他是持枪者，永远不会被迫害。
他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产生同情就是最大的仁慈。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当身份交换，自己面对着黑黝黝的枪眼能怎么办？
电话那头，齐凤安静的听着。
等周航说完，她才开口：“所以你现在明白了，我们之前都是为你着想。”
“包括联姻的事情，也是想你以后可以过的体面一些。”
“毕竟我跟你父亲不能护着你一辈子。”
周航扯了扯嘴角：“妈，能给自己体面的，只有自己。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齐凤似乎没有想到，这一次周航的任性离家，竟然会产生这种效果。
对于周航的话，齐凤似乎更能比周展鹏共情。
同时她也很欣慰，周航这次主动寻求帮助，反而更说明他是真的成熟了。
“你需要我如何帮你？”
“给我五百万创业，一年后如果我一点成绩都没有，那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们的。”
这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周航主动提了对赌。
齐凤没有讨价还价，只是淡淡的说好。
挂掉电话后，周航重重吐出一口气，七百万到手，可以开始了。
对于一年这个限期，他没什么紧张的，先把投资拿到手才是真的。
确认了一下钱都到账了，周航立马给王衍打了个电话。
这点钱开建筑公司就别想了，差得远。
不过当个小包工头接点私活还是没有问题。
周航让王衍先联系陆阳辉，问问他有没有要合作的想法。
然后自己又开始了朋友圈翻找，看看有没有做这一方面的，可以给他点私活干干。
正如周航对周展鹏说的，人脉关系干嘛不用呢？
他跟王衍的差距就是，他不会傻到相信靠自己努力就能改变层次。
该利用的资源一定要利用好，这种事王衍做不来，但他可以。
周航在家里联系活，王衍给陆阳辉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自己和周航的打算。
陆阳辉跟王衍说，现在活不好找，大大小小的公司自己就做了。
不像前些年，他们这些包工头还能跟着喝口汤。
而有些挣钱的活，又因为没有资质，摆在那也干不了。
陆阳辉得知王衍他们已经回了滨海，就说如果有大活，会联系他们。
跟陆叔联系完，王衍知道不能指望陆叔了。
他也是跟着赵本喜干，赵本喜开建筑公司的，接到工程分包一点给陆阳辉。
那么他跟周航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找个公司合作？
王衍在海辉干了好几年，知道就算是像海辉那样大的公司，也不全是自己干。
或许他可以在这方面努努力？
想到这里，王衍联系了一下林东。
林东现在在海盛当副总，要说王衍入职后关系跟印象最好的人也就是林东了。
当初王衍辞职，林东也是专门询问过。
现在王衍又联系他，林东并没有因为王衍离职了，就爱答不理。
两人约了一个时间见面，定在晚上他下班后。
本来想喊周航一起，可想到林东的性格，王衍决定先跟他通通气。
如果可以合作，再找周航来谈。
很快时间到了傍晚，王衍跟奶奶和吴眉她们打了招呼。
没有开车，直接打车去了之前约好的一家本地老菜馆。
到那之后，一下车就看到林东站在门口等。
王衍瞬间就很是感动。
“林总。”小跑到跟前，王衍露出了笑容。
林东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穿着长袖的衬衫。
打量了王衍一下，然后点点头：“叫什么林总？”
“林哥，呵呵。”
“进去吧，我定了个小包间，今晚就咱俩。”
王衍跟着林东进了饭店，穿过喧闹的大堂，进了靠里面的一间小房间。
一进门就感觉安静了不少。
林东让服务员上菜，显然不是刚来。
“我今晚也没有开车，咱俩喝点？”
“行，今天好好陪您喝点。”
林东点点头，又要了一瓶酒，然后坐到位置上，慢条斯理的解开两颗纽扣，跟袖口，让自己放松一点。
王衍见桌上有茶，起身给林东倒了一杯。
“长进了啊。”
“呵呵。”王衍笑笑，没有答话。
“最近在忙些什么？”
王衍实话实说：“从公司离开后，就自己在家里弄了个小吃铺子，前阵子有个关系不错的叔叔在外面工地包了点活找我去帮忙，刚回来没多久。”
林东嗯了一声，饮了一口热茶：“你技术不错，证书都考了七七八八了，就这么换行业有点可惜。”
王衍抿了抿嘴：“林哥，您最近怎么样？”
“海盛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之前的黄总被开除了，现在是林迁管理。”
林东看看王衍：“想回来吗？如果想回海盛，我帮你打个招呼。”
林东以为王衍是后悔了，想回公司。
总部那边不行，但分公司安排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谢谢您林哥，我没打算回去。”
林东听王衍这么说，反而轻松一些，因为当初王衍在总部的事，听说跟兰总有关。
具体的外面没透漏出什么来，今天林东能这么说，已经是足够欣赏王衍的表现。
王衍自然也不会让林东为难，毕竟他自己跟兰总说了离开，现在跑人家分公司再去上班，算怎么回事呢？
“那你今天是有其他事情？”
林东也不是个啰嗦的人，菜都没上齐就开始问。
“林哥，像您说的，我从毕业就干这一行，现在突然去做别的也不适应。”
“所以我跟朋友就想一起接点活干。”
林东明白了，王衍是想从公司承包活干。
“你的技术跟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不过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承诺你。”
王衍连忙点头：“林哥，我明白，如果有需要用人的地方，您记着我点，不成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