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的语气用词突然改变,简单心里像明镜似的,知道零成功进来了。
这种侵入方式可谓是无敌的存在。毕竟零过来的只有意识,躯壳仍属于阿宽,因此痛感和一切负面感觉都会发生延迟,在外人看来这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可怕。
掌握主动权的零稍稍活动四肢,尽可能熟悉这副身体的基础情况,然后将简单扶住。
看着他,简单勉强挤出意思笑意,恳求着:“别玩了,赶……赶紧带我找个地方暖暖身子。马……马上不行了……”说着话眼睛慢慢闭上,他的身体也处于失温状态,很是危险。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简单这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闻到刺鼻难闻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他刚想动,一只胖乎乎的手伸过来将其按住,随即听到阿宽在讲话:“诶,你现在还不能乱动,需要多休息休息。”
大脑瞬间开始运作,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直到想起零已经侵入到阿宽的意识世界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里是哪?”简单问。
“下水道。”
“啥?!”简单又清醒过来再看周围的情况,果然四壁圆丢丢的,还带着熟悉的臭味,可不是下水道嘛!
“你……你怎么把我弄到这了?”简单难以理解,一股血涌上来,就觉得脸蛋儿发烫头晕眼花。
“诶,你现在还未恢复,不能太激动,否则很容易爆血管的。”
安抚过他后,零这才端来一碗热汤给他,示意喝下去暖暖身子。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简单还是老老实实把汤陪着四周的怪味,一股脑喝了个涓滴不剩。
温热的高汤下肚,很快腹中一暖,带动整个身体逐渐舒坦起来,甚至毛孔都开始收缩变化,热气随着汗水慢慢外溢出来,似乎连同各种的不适也一并带了出来。
他随即将空碗递给零,示意再来一碗。零也是没二话,又给他满上。
此时才注意到两人虽身处下水道里,但用品应有尽有。
除此以外,地面还被组装的扣板垫起,起码不必直接接触肮脏的管道内壁,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瞬间明白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零到底做了多少事,因此心中的不满和疑问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慢慢的感激之情了。
第二碗汤他喝得很慢,好像在细细品味其中的美妙。零则托着下巴在旁看他,仿佛渐渐看得入了迷。
“对方太难对付,所以风雨才让咱们暂时躲一躲,他去想办法。”无意识间,帮着简单撩起耳边一缕头发。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动作,却吓得他身体一缩,瞪着惊恐的眼睛看过来,手里的碗也变成了武器,对准零。
实际上这种过激反应不是对零,而是她所借用的身体,那个阿宽。
要知道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忽然很暧昧地撩动另一个男人的头发,就算明知现在的意识属于零也不行啊!
这还得说简单克制,且力量没有恢复,否则——可能早动手了。
不过他如此反应却给零带来不小的刺激。霎时间,肥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肉嘟嘟的手掌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总之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很快还是简单先明白过来,于是点忙道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希望零不要误会。
事情虽被说开,零也是一笑而过,可在心底里却产生一丝裂痕。
那不是谁能抚慰和治愈的,而是发自内心,难以诉说的苦楚。
虽然风雨很早以前就曾提醒过她,但不知不觉间,零似乎忘记了叮嘱,幻想着美好的未来。而现在,似乎自己又被简单无意的举动打回原形,重新想起风雨的叮嘱,于是这才在心底里留下了那道裂痕。
简单也隐约察觉出事情不对了,于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可是话未出口,就听内部出现了叮当声,两人立马闭上嘴,侧耳倾听。
没错,有人下来了,而且数量不少。他们似乎是在聊天,一边敲击内壁一边往下走。
尽管城市底部的管道网络十分庞大,好似迷宫一样,来人一时半刻根本找到两人,但也侧向说明此地不再安全,需要尽快离开了。
零努力找来的工具全部丢弃,她与简单一起,按照弄来的地下管网图,七拐八绕地朝一个方向奔去。
“你猜那些是什么人?”简单还惦记刚才的尴尬,于是故意找零说话,想要缓和那种不适的气氛。
而零不知在想什么,虽然回答的他的问题,但语气明显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那因该是管道工。哼,我怎么没想到!黑客在失去咱们的踪迹后,一定会以最后消失的地方展开寻找。
虽然管道内不存在网络和监控,不过他只需一个匿名电话,就能让管道工下来检修。借此把咱们逼出来。真是厉害的对手。”
听她解释简单才弄明白。对此也是心寒,感觉到一个技术宅的可怕。
因为平时风雨是自己的伙伴,外加他的性格很好,平易近人,因此才没感觉。但现在遇到拥有同样技术,但性格迥异的对手,立马就知道科技的弊端能有多大。
现在两人不说上天入地难有存身之处,也差不多了。
你瞧被对方逼得,躲进下水道也不得安宁,现在还要继续逃亡。真的是……
正想着,忽然前面负责带路的零也不回头,莫名其妙问出一句:“简单,如果那天你发现我不是那个我了,你会怎么想?”
……
同一时间,在一处昏暗又简陋的房间里,在电脑前,黑客正监听着管道工们的一举一动,同时借助他们身上的漏水检测仪,可以感知到整个地下管网的波动图形,很快便找到了除他们以外,另两个奇异的信号。
顿时黑客的嘴角微微上扬,正要做些什么,这时候却被一封电子邮件打断了。
点开看着上面的内容,似乎是他的匿名雇主发发来的询问函。
内容竟然有关阿宽的死活。对方在质问黑客,为何还没找到阿宽的下落。如果让这人继续活着,一旦那天通过他的嘴将真相公诸于世,那就是毁灭性打击。
对方要求黑客尽快找出阿宽,他们好派出人过去清理。
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了阿宽的家人作为人质,为以防万一做准备。
看完了消息,黑客发出声冷哼,随即给对方回了过去,不过语气更不客气。
首先,自己只是为了钱,而不是对方手下的狗。自己有自己的做事风格和手段,无需外行人指指点点。
其次,合作前他就曾说过,只针对目标人物不动其家人。现在雇主破坏了约定,那就最好保佑阿宽的家人不要出事。否则的话,他不仅能把雇主见不得光的事情公之于众,甚至能在几分钟内转移他名义下所有的资金,甚至社保也能归零。
黑客给出的警告很明显,就是在当下,外行人千万不要试图激怒自己。
邮件发出去不过一分钟而已,对方立马又回了消息。
这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按你的想法去做,我们只要结果。
显然对方害怕了,这让黑客心中满意,嘴角的笑意更是压抑不住,上翘的更加厉害了。
待处理完雇主后再看电脑,黑客顿时一惊。
因为仅是这会儿工夫,刚才的两个异常信号依然消失不见了。
而且因为是在地下,根本不清楚他们消失的位置。现在再想寻找,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下气得黑客猛捶桌面,愤怒到大叫三声才安静下来。
不过他仅仅呆滞了片刻,就马上操控电脑,利用十分复杂的推算办法,逐渐锁定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
尽管可能范围半径约有百十米,但对于他来说足够了。
于是侵入街边各大网络和安全摄像头,开始逐一排查可疑人物。多屏联动,黑客的眼睛上下转动,以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寻找着目标。
……
时间回到深夜。零终于带着简单离开地下,来到了地面。
此地是西区外围,与东区的交界处,周围全是防护林,根本没有任何网络还有机器。
远远看去,一辆车的车灯成了唯一的光源,似乎在汽车旁还站着个人,似乎个头不高。
等两人走过去才知道,那人非别,正是风雨亲自出马了。
就连他此次开来的车也不再是高档的智能汽车,而是一款手动的老爷车。
车上只有无线电,再没有其他智能设备,可以安心使用。
大概想到两人会十分狼狈,因此风雨在车里早早准备了食物和水,以及干净的冒进供他们使用。
待三人上车后,老爷车缓缓驶离了原地,朝东区而去。
“风雨,咱们接下来怎么干,你给个主意!”简单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这段时间被那个黑客整惨了,于是心中愤恨,非要找机会报仇不可。
开车的风雨没有说话,而是丢给两人一套装备。
等拿出东西后,简单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