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治安官卡特真的是简单的福星也说不定,每次在遇到危险时,她总会及时赶到,就连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收到要封锁南二区和南三区界口的命令,她才带人在附近巡逻,刚好见到飞机坠落,巧之又巧地救下了简单。如果换成别人,大概会麻烦得很。
……
等简单苏醒后,卡特已经端来了牛奶和面包,尽管她脸色并不好看。
用膝盖想也能猜到其中原因,所以简单理亏没说话,只是真诚地接过食物并点头表示感谢,卡特才转身要走,离开前都不忘带上房门。
“终于暴露了。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食物对现在的简单来说如同嚼腊,但为保持应有的体力,他还是要吃下的,毕竟自己的伙伴生死未卜,需要尽快去找他们才行。
三口两口吃完所有食物,简答下了床。
稍稍活动一下手脚和腰背,发现没有太严重的伤势,力量也恢复了不少,算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该怎么过卡特这关呢?直接坦白?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甚至直接被抓进治安局?想到这,他迟疑了。
但如果继续隐瞒恐怕更麻烦,还是说将发生在南三区的事,原原本本解释清楚,寻求卡特的帮助?嗯,这个法子恐怕是目前最可行的。
心中有了决策,简单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门前刚要打开,不曾想卡特又进来了,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不过,卡特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甩给他一身干净的男装。
“换身衣服再走,你现在的样子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治安警盯上。”
经过她一提醒才发现,简单还穿着当天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污、焦痕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印记。
因为一连串经历太过凶险,衣服早变得破破烂烂。如果是在南三区就没什么,这里恐怕就……
“对了,我现在在哪?”
此话出口他才想到问题的关键,不自觉看了看刚才待过的房间,发现色调动感,连床也不见女性特征,墙面上贴满了机甲和各类武器的海报。窗边的学习桌上,摆放着不少的手办,怎么看也不会和卡特联系到一起。
再看卡特背后的走廊,装饰相当古朴,墙壁上还有一张张被相框保存的照片。
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有家庭的味道,简单这才明白自己在哪。
“你……这样好吗?确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毕竟我是……”
卡特转身又走,嘴里却说:“你是什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而已!如果想出去寻死随便你,现在就可以走,不需要任何理由。大门开着呢!”
随着声音地消失,卡特也走下了楼,简单则呆立当场。
不知为什么,刚提起的勇气不见了,房间距离楼梯口也不过几步,可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迈不动步子,似乎在楼梯下方,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地等着自己一样。
最后,他还是选择放弃,乖乖退了回去,换好卡特给的衣服后,平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等到卡特再次进屋,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来,简单则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下来吃饭。”
短短一句话说完又走了,这次简单没有犹豫,在后面跟着,才终于下了楼。
经过走廊时他快速看了眼墙上的照片,猜测都是卡特的全家照,在里面能看见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有点像学校里,没什么脾气,很会关心人,但始终在学生心中没有存在感的复课老师。
他和卡特在一起十分亲密温馨,同时两人之间,总会搂着个男孩,从个头和年级上看,大概十岁左右。
两人先后下了楼,楼梯旁是客餐厅,而正对楼梯的是大门,这里空间很窄,通往两个去处的距离几乎一样,让简单一时有些犹豫。
可当他见到卡特走进客厅后,还是忍不住跟过去,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一言不发。
客餐厅面积并不算大,仅够放下一张四人圆桌,布置下一个轻餐厨房的。
现在,餐桌上摆放着两菜一汤,尽管卖相不佳,但比起自己每次为填饱肚子,胡乱找来的食物要好上太多,起码还是热乎的。
卡特站在主位,一直盯着简单。简单则刻意坐在她对面,背靠进口的位置,然后卡特才落座。
没有说话,当卡特拿起餐具开始进食,简单也像在复刻一样跟上,两人动作几乎一致,感觉多少有些可笑。但真正的感受,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桌面上有一荤一素两样菜,简单直接选了素的下家伙。少量的菜,配上清粥,闷头吃喝,时不时还要偷看卡特有什么表情或动作。可以说这饭吃得相当心惊肉跳,又不知道具体在怕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大概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想找些话题缓解一下,简单先是抬头看看卡特,再低头吃饭,然后再看,连续重复多次,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碗里早就没了东西。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问道:“你……的家人们不在?”
简直是废话!这种事还用问,简直是个笨蛋!
在心里不停咒骂自己,表情大概变得有些异样,等到发现不对时也晚了,卡特早就放下餐具看着自己。
“他们离开了,永远。”
又是一句话几个字,但听得简单心里一抽,顿感窒息。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都……不会吧!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此时的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惩罚一下这张臭嘴。
但事已至此,他又想借助吃饭逃避,并假装拿起碗准备动手,却被卡特的餐具压住了碗边。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没饭了。自己去盛,难道要我动手?”
原来如此。
如获大赦的简单赶紧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膝盖直接磕到桌底板,将桌子顶起,菜盘汤碗跟着一蹦,眼瞅着要掉下去。幸好卡特反应够快,仅仅一巴掌落下,拍在桌面上定住乾坤,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
简单呆呆地站着,看着卡特,做贼心虚的他开始冒出冷汗。
谁知卡特没说什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为简单续上清粥后指了指椅子,两人才双双坐下。
“不用紧张,如果要对你不利,先前发现你的时候就直接交给我的手下们处理了。现在,专心吃饭就行。允许边吃边聊,在我家里没有太多规矩,只要能遵守基本的餐桌礼仪就行。”
有了这句话打底,简单无声地吐出口浊气,心也重新归位。
气氛得到缓和,卡特先开口:“他,原本是南三区一位医生,我在执行任务时和他相遇,最后走到了一起。想想,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简单有些懵,不过随即他就调整过来并放下碗,认真听着。
“我们有个孩子,如果还健在的话,大概和你差不多。”
提到家人,卡特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悲色。见状简单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怎奈心乱如麻,于是在脑中随机抽出一条信息,脱口而出。
“他们遇上了麻烦才……”
没有含糊,话一出口,他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响亮,立马在脸颊上有红印浮现。
这一举动多少让卡特感觉意外,不过也只是瞬间,没想到她很快就笑了。尽管笑容不算美丽,但很自然,没有半点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在笑。
看见卡特笑,简单也跟着笑,不过这家伙明显是在尬笑,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一会,两人敛去笑容,卡特盯着桌面的菜肴说道:“是的,我的孩子遇上了麻烦,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目前的医疗手段没办法救他,尽管我们做了所有的尝试。
二楼走廊上的照片,是我们最后的全家福,没过多久孩子就走了。
大概是伤心过度无法自拔,他在一次接诊时突然发了脾气,与患者扭打在一起,最后因误伤,也离开了我。
算起来,那是在南三区危机稳定后发生的事。
他们躲过了最大的危机,却死在安稳的生活中,我感到遗憾。所以在第一次看到你时,我最先想到的是那可怜的孩子,你和他好像,只是多了些叛逆而已。”
卡特的故事让简单陷入沉默,尤其是最后这句,更让他无地自容。
一个是有家人关爱的孩子,尽管此生运气太差,但好在享受过温馨和爱。自己如何能比?
短暂的沉默过后,卡特清清嗓子:“抱歉和你说这些,只是见到你总有些忍不住,所以才……”
简单赶紧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反而很感激卡特能告诉自己这些事,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如此宽容,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双方开诚布公聊了起来,甚至聊到家庭和生活,以前的种种,笑声不断从客厅里传出,仿佛此时两人成了真正的朋友。不,也许有些像是母子,那么自然。
饭后,简单还帮着卡特收拾餐具,两人有说有笑。
尽管只是一顿饭,但在简单的心里,这是长大后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在“暗箱”团队这段时间没有过的感觉,在那个人身边更不可能出现的感觉。
说实话,他有些“醉了”,不想离开此地面对现实。可生活中的无奈常有,梦迟早会醒。
终于在看清一切现实后,简单不等卡特来问,自己就把一切说了。也许是气氛到了,也许是被卡特忽悠了,但无关紧要。把一切说出来后,简单才感觉压在心头最后的一块大石被挪开,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卡……我该怎么称呼呢?”
“随便,还是直接叫卡特就行。”
简单点点头:“卡特,我想知道朋友的消息,想知道他们的生死。另外,南三区那些无辜的亡魂不能白死,我必须要帮他们伸冤,告知大家,火萤制药的种种恶行!
卡特,你是否能帮帮我。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送上,下午三点半以后还有两章,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