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甩开啖脑怪,钻出电梯以后能成功获救,又或者从一开始这就是场噩梦,现在好不容易能醒来了,谁知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定睛一看,简单还以为自己钻进了下水道,但马上推翻了猜想。
目前身处的地方无比巨大,且一眼望不到头,还是个全封闭空间。若非要形容样子,比橄榄形要圆润许多,他觉得这里更像个立着的长圆形,所以一开始才会认为自己是在管道里。
每隔一段距离,“管道”顶端就会有强光洒下,让这里看上去也没那么昏暗。
只是此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该怎么出去呢?
刚才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十分清楚,说明不是在做梦,更没有死亡,莫非被啖脑怪影响的人真被送往奇异世界了吗?
正自出神,耳中听到“轰隆隆”“嘎吱吱吱”一连串异响。
循声仰望头顶,一条细长的破旧金属轨道在上面悬着,越往远处像在慢慢变细,如同钓鱼佬提拽的鱼线。
轨道几乎贴着空间顶部一路延伸向远方,直到完全看不清楚为止。
一个电梯轿厢正快速从头顶滑过,还不断剐蹭轨道,搞得火花四溅,刚才听到的声响正是从上面传来的。
“嘶——那该不会是我来时乘坐的电梯吧?”
电梯里突然传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轿厢剧烈晃动,导致摩擦出的火花更多更亮。
不过这一点也不受影响电梯前进速度,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奇怪的是随着电梯的消失,一阵阵隆隆声由远及近,好像打雷。
简单紧盯远处,就见头顶的光亮忽明忽暗,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快速逼近。
紧跟着眼前一花,想必是那东西到了,随即脚下也跟着一阵晃动,转瞬即逝。
还不等他站稳,就在目力可及范围内,原本光秃秃的地方“长出”了一栋栋房屋!
它们如雨后春笋一般,又像神话传说中天神能撒豆成兵那样,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距离较近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更怪的是城市沿着整个空间在“生长”,连两边垂直的地方和头顶也一样,相互间错落有序,明显遵循着某种秩序。而顶部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太阳洒下的,照射着城市中大部分面积,明暗和棱角清晰。
等到房子停止“生长”,又是一阵隆隆声,伴随更剧烈的晃动,只见距离简单最近的光芒处,竟缓缓降下一扇巨大且厚重的墙!直接阻断了视野,仅能看到眼前有房子的区域而已,连轨道也只剩近处的一段。
终于,响声和震动同时停止,这里真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那堵巨大墙体的上面有五个大字“崩界十三道”!
字呈上下排列,“崩界”两字在上,猜测那是不是指自己所处空间的名字。至于说“十三道”代表什么,难不成指的就是眼前这堵墙?像这样的玩意,往前还有十二个?
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脚下出现城市,说不定里面有人,运气好的话能找到出去的路也有可能。
可话虽如此,简单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所站的位置悬于半空,仅是一层砖石拼凑起来的地面而已,大小不足五平方,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同时他还发现,刚才的轨道一直垂到自己背后,立在地面一角。
想起来时的情况,简单慌忙冲过去查看,果然,上面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是条残破老旧的轨道而已。
整件事太过诡异离奇,简单也顾不上理会轨道为什么能跑电梯这种小事。如何离开,或者有什么办法去城市当中才是重中之重。
初步估算一下距离,到地面起码相隔数百米不止,跳下去一定会摔成烂泥,当包子馅都嫌碎。要是去两侧墙面和顶部的城市,自己又不会飞,刚才跳起试了试,重力也如往常一样,根本没办法靠近。
无奈的他趴在地上往下张望,正不知所措,忽然见到脚下一栋高楼的楼顶有极小的人影闪过。
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于是为看清楚,简单聚精会神盯着高楼之上,果然发现那是个人。而且能见到飘逸的长发,似乎还是个女人!
只不过距离实在太远,其他的再也看不清楚。
见到人就代表着希望,简单立马冲底下大喊大叫起来,希望能引起对方注意。
与此同时,那人走到出屋面楼梯间门前,似乎打算进去。
而简单的喊叫声及时赶到,让那人动作一缓,来回寻找起来,却根本没有往上看的意思。
见状,他憋足气打算提高嗓门儿再喊一次,没想那人很快便放弃了寻找,像有急事,直接开门走进楼里。
在她开门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吸力凭空出现,直接拉住趴在边缘往下看的简单。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他措手不及,加上地面四周本没有任何可着力的东西,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那股力量抽走,惨叫着向下摔去。
冷风扑面而来在耳边呼啸,脸皮因下坠速度太快,加上空气摩擦,全都向后扯着,不知道会不会最终受不了,就这样被硬生生撕去。
按照一般剧情,片刻能决定生死,所以他干脆闭上眼,一切听天由命。
说来也怪,就这样一直处于下坠的状态,良久良久还不到底,直至耳边风声骤停,下坠力道消失,简单才敢睁开眼。
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无伤无痛,已平平安安躺在了楼顶。
抬头去看刚才站立的位置,只剩小小一块,那么遥不可及又虚幻无比,很难想象是从那掉下来的。
“这就下来啦?”
短时间的质疑过后,眼前那扇门吸引了他的注意。
刚才的女人正是从这里进去的,似乎连那怪异的吸力也因此而生。如今门就在面前,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脑中想法如电光火石,他的手也按在了门上。
稍稍用力,木质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强烈的光从中炸开,让毫无准备的简单瞬间暴盲。慌乱间他捂住眼,将身体侧向一边,几乎用后背对着强光的位置。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眨眨眼,视力似乎恢复一些,但挡在眼前的手不敢离开,就这样慢慢往里挪步。
没走两步,唰的一下强光消失,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一间屋子里,还仰面躺着。
奇怪,这房间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在哪见过呢?
想动,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腹部隐约间有难忍的疼痛感袭来,而且越来越剧烈,使简单再也忍受不了,发出阵阵哀嚎。
咦,不对啊,这……这不是我的声音!就算再难受也好,声音也不至于变化太大。
料定事情不对了,想要起身找面镜子,或者能映出自己模样的东西也行。于是他艰难地翻过身,挣扎着想爬起来,竟发现自己身子底下全是腥气扑鼻的血液。莫非是自己流出来的?
正这时忽听背后有人说话,声音是那么的冷,又来得那么突然。
“哦,你还没死?”
借助血液反光,隐约见到有影子靠近,还没转头,背后又受到袭击,似乎是什么尖锐的物体扎了进来,能清晰地感觉到刺破皮肤,直透入骨的痛,接着又被抽离出去。
哇哇两口鲜血狂喷,一股死亡的气息冒上来,让简单一头雾水。
刚遇到了啖脑怪,被带去奇怪的空间不说,等到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又要被害?这世上还能不能有点好事,哪怕有一件留给自己也行啊!
身体被人翻过来,终于见到了背刺自己的人,是一胖一瘦的两个。
胖子像是领头的,双手抱臂站在远处瞧热闹,而瘦子则一脸的冷森,手里正攥着曾伤害自己的利刃。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自己?怎么今天脑中全是问号?如果这是做梦,可以醒过来了!
本想说话,可只要一开口就在哇哇吐血,大概刚才那一下伤到了要害,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瘦子见状走近并蹲下,晃着手里的家伙,说:“小子,挺能活啊~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哥们儿还能给你个全尸。”
这话更听不懂了,简单只能痛苦地摇了摇头,完全没办法解释。
“嘿,还是个拧种!行啊,那就好好上路吧!”
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手起刀落。简单最后所见的场景,只有飞溅的血迹,以及倒下瞬间看到屋中的些许画面而已。
慢慢的,眼睛缓缓闭上,随后意识嗖的一下脱离躯壳,飞上了天。也许这就是人死后真实的状态,今天算了解了,但没办法讲给别人听,尤其是高药。
想起高药,简单脑袋里嗡了一声,刚刚飘荡而起开始分散的意识迅速聚拢,也有了重量开始不受控制下坠,直到最后咕噜一下坐起来为止。
这次自己是在街上醒来的,而是还是那条可梅尔大街!
“什么情况?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说着检视全身,哪有伤口,血也没流。再找变成躯闪者的女子,点心店旁边的阴角里空空如也。这一切难不成真是一场梦?太诡异了吧!
“嘿!你怎么进来的?”
一声断喝将思绪拉回,简单刚扭过头,有个身穿制服的治安警冲上来,不容分说扭住了他的手臂,可劲儿往背后提。
“诶!疼,疼啊!轻点,我说你轻点!”
“臭小子,你还知道疼?敢无视警戒线进入大街,你麻烦大了!走,跟我去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