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萤制药会亲自派人来要嫌疑人,这是卡特没想到的,毕竟按她对火萤制药的了解,似乎那都是一群喜欢藏在暗处的老鼠蟑螂,完全上不了台面。
他们找简单干什么?难道这些天里,自己做的事被他们一直监视着,现在见要放走简单,所以才出手的?
无论怎样,卡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的嫌疑人,决不允许!
等卡特带人来到隔壁房间门口,与火萤制药派来的人正好撞上,而且他们已经不管不顾把简单带了出来,同时给简单的身上穿了约束装,好像对待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那样。
约束装实则像穿着一圈圈宽绷带,把人的身体和手臂绑在一起,防止逃走。
另外在约束装四角连接着四根安全探棍,有四个人手持着,也可以控制被约束人的移动速度,必要时,能随时把人放倒。
见到这画面,卡特一下怒了,直接喝止火萤制药的人,询问谁是负责的。
此时队伍前面走来一个中年人,面色阴沉,不急不慢走到面前,与卡特对质。
上下打量他一番,卡特只觉这人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了。
而对方掏出一个文件在面前抖开,说:“治安官卡特,这是交接函,上面有你们总局的印章还有负责人签字。这个嫌疑人我们要带走,此事直接牵连火萤制药机密,多的,无可奉告。”
这人说话口气生硬又高傲,感觉像谁欠他钱一样盛气凌人。
不过也因为这样,卡特终于想起他是谁了,这不正是“夜杀”的父亲,火萤制药四大区之一的负责人吗?先前因为保释“夜杀”,两人曾见过一面。今天他怎么亲自过来,难道……
展示了交接函,男人要走,完全不理会卡特的反应。
可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叫住了,同时治安警围合过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
看这阵势,男人一点不慌,只是回头冷冷地瞧着卡特。
尽管他知道“万能卡特”有多厉害,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对象,但男人笃定卡特是执法者,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胡来,何况此地有火萤制药一半的管理权,即便闹起来,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有恃无恐地他根本不给卡特面子,这让所有治安警脸上变色,怒气值飙升。
不过,卡特就是卡特,对此毫不介意,只是淡淡道:“纽曼先生,我不会阻止你办事,只是想解释清楚而已。你所说的嫌疑人,在我们治安警这已经洗脱了嫌疑,本来是要被释放的。
像他这样的人被你带走,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我也只是想尽合作之情,提醒一下而已。”
卡特自认为是在帮助简单尽可能洗脱嫌疑,无论纽曼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都能打消他们的计划。可实际上有些事卡特并不知情,就比如“夜杀”已在医院被害。
火萤制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连治安警都不知道。
这几天纽曼为找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特意寻求启元科技的帮助,通过安全摄像头找到两个可疑人物,正是简单和零。
甚至拍到他们曾进入过“夜杀”的房间,而后从里面出来,没多时医院就开始大乱,自己也接到儿子死亡的消息。
虽不明白两人用了什么方法没被守卫察觉,后来又能轻松逃走,但料定事情并不简单。
现在有机会抓捕嫌疑人,问出其中真相,他自然和卡特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阻拦。
既然有目的而来,对于卡特的话,纽曼只是笑了笑并感谢了好意,但任务就是任务,必须要执行。
按照他的话说,治安警判定这人无罪,不代表火萤制药,希望卡特理解。
说完,他领人就走,这次再不停下,卡特也始终没有出言阻拦。
“长官,咱们就这样任由他们离开?”
对此卡特没有表示,只是怔怔地看着被带走的简单出神,一句话也没说。
……
门外停着火萤制药的车队,正中是一辆小型箱货。打开才发现,内部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坚固无比的牢笼,可能正是为简单准备的。
内部有个架子,上面还有脚镣和手铐,将简单身上的约束服解开,再把人推上去锁好,其他人才撤出。而纽曼一双眼睛正散发着怨毒的光,一直瞪着简单,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汽车缓缓启动,箱货前后各有两辆车护着,朝火萤制药总部驶去。
纽曼坐在头车里,心事重重,始终一言不发,车里的人自然不敢开口,就这样走着。
眼看要驶离南区,一路正常,谁知到了界口,守卫平常不需要拦停火萤制药车辆的。
毕竟之前也提到过,由高级别区域来到低级别区域,无需提前报备或者申请通生证,能够不限时间自由往来。尤其火萤制药地位特殊,更拥有一定特权。
但不知为何,在见到火萤制药车辆后,守卫竟没有抬起拦路杆,反倒是走出几人挡在前面,等着车辆靠近。
见到这,司机减速,把外面的情况汇报给纽曼,纽曼也感觉奇怪。
通过车窗看了看,纽曼懒得理会,告诉司机开过去问明白原因,有序应对就行,不用紧张。
毕竟嫌疑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若非和“夜杀”的死有关,纽曼根本就瞧不上眼,更不可能亲自带队提人。试问,又有什么人会为他拦截火萤制药运输车队呢?
因为纽曼轻率的决定,车队注定要有无妄之灾,只不过现在谁都猜不到罢了。
终于,头车来到守卫前,司机放下车玻璃,拿出身份证明还有特殊证件,示意放行。
可是守卫压根没接,只是从窗户往里看了看,当见到是纽曼的一瞬间,几人相视而笑,随即从衣服里取出隐藏的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车内的纽曼开始了射击。
近距离大口径半自动武器倾泻着子弹,别说是人了,就算大象也受不了。
而且对方有六人,在扫射车内的同时,其中有人还向车队投掷了手雷,引起爆炸,把小型箱货都给掀飞了,火光冲天。
在确定头车里的纽曼以及同行人员死得不能再死后,又是四颗手雷丢进车里,汽车被炸成了碎片,任何痕迹没有留下,六人这才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离开才发现,在界口门岗内到处是鲜血,真正的守卫早已被害,像垃圾一样堆在里面。
纽曼带来的人全军覆没,车子也被大火焚烧。等到治安警赶来,可能连渣剩不下。
已经倒在主路以外的小型箱货后门,因为爆炸和撞击而变形,此时被人从里面踹开,简单挣扎着爬了出来。
得亏内部被加固过,这才有效地抵御住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暂时性挡住火焰燃烧,否则人不被炸死也变成烤猪了。
即便这样,若不是因为爆炸幸运得脱,后果也不堪设想。
在他离开界口一定距离后,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料定是汽车油箱燃烧引发的。
躺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简单气喘吁吁,猜不透是谁做的这些事。
不过目标很明确,他们针对的是火萤制药,而非自己。
只可惜那些人手法太过简单粗暴,完全没想到车内还有无辜。
接下来怎么办?回去找零还有风雨?又或者找卡特寻求庇护?
无论是那边,感觉结果都不太好。
前者始终无法判断是友非敌,后者则害怕为她带来无边麻烦。
无奈的简单最终只得选择继续流浪,毕竟依靠自己活了一年,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现如今事态变化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先是有人要暗杀自己和零,见计划失败,甚至宁愿自我牺牲。接着又来一场袭击,尽管目标不是自己,但把事情搅得更浑了。看来必须要想些办法,弄清楚真相才行。
讲到搞清楚真相,别说,简单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尽管这办法同样伴随着危险,确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
不久后,简单找到南一区一处小巷,在最深处看到许多人在排队。
仅仅够两人并排行走的小巷里如此多的人,但各个遵守规矩,贴近一侧墙壁站着,没有任何人讲话,甚至连抽烟的都没有。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从旁出来,只不过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如同失去了一切似的。
而还在排队的人看到他们,有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有的则在讥笑,有的甚至流露出同情,总之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却无能为力。
简单正好与出来的人对上,让本就狭窄的小巷出现交通阻塞。
没办法,出来的人见他不躲不闪,外带眼神冰冷,知道自己惹不起,也只能尽量侧着身子,几乎胸口蹭着墙壁才勉强过去,赶紧逃离了这里。
如此举动引起排队人的不满,其中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最先嚷起来,满嘴的人体器官,还有祖安问候,看样子是想用唾沫星子把简单淹死。
对于这些人,简单连看都不屑看上一眼,自顾自来到队伍前面。
没想到小巷末端,队伍最前面竟然只是个小窗口,上面写着:一区救助站。
窗户虽小,但内外都有钢筋防护,好像害怕有人打劫一样。
内部坐着个小老头,穿了一身老旧发黄的白大褂,顶着一头银发,怎么看都像个老医生在坐诊。
原来这里是南区设置的救助站点之一,为生活困难,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看病开药的地方,几乎全由火萤市补助,每周双日开门,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
只是这些人所不知道的,救助站早被夜流街控制。
本该是免费服务,配上低廉价格的药品,实则却变了味,其中的水很深,寻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除此之外,夜流街还开设了特殊服务,凡是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懂得规矩,也是这次简单赶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