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简单和乔对于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个年纪较大的治安长走来,在看了一眼他们调查的卷宗后,说出条值得调查的线索。
“唉呀,是小荣莎失踪的案子。嘿,如果要重启调查,我认为还是该从那孩子的钢琴老师调查起。那家伙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怀种,曾借助老师的身份侵犯了三名幼儿,真的是该死啊!”
说着老人拿起他们打印的,嫌疑犯车辆的模糊照片。
“喏,那小子就有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当年荣莎失踪,他是第一嫌疑人。也是因为此事才牵扯出他伤害其他孩子的事件。
唉,可惜啊,就因为这家伙有心理问题,其辩护律师以此为出发点,竟然保住了那条贱命。天理何在!”
越说越来气,老人甚至跺着脚,启齿地咒骂着那个人渣,显然气愤不已。
简单和乔听后如遇救星,马上询问老人详情,以及那位老师现在在何处,是不是还在监狱里待着。
谁知老人一声叹息,说道:“你们想的太好了。祸害命长,他在几年前已经出狱,原因是医生查出他得了病,将要命不久矣,所以提早释放,让他自生自灭了。
现在这人还在不在我不清楚,可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
见老人又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两人赶紧制止,并询问他知不知道那个老师的家庭住址。
“奇怪!如此重要的线索,怎么档案里没有记载?”简单问。
老人瞥了一眼,解释说:“是因为当年有裴悦尔母亲作证,说老师受她委托去了西区,当时有其同事作证案发时间老师一直都在,这才排除了嫌疑。
但后来有其他孩子举报老师行为不轨,事情才被挑明,他也是因为那些案子被抓,所以就没在这件事里记录了。”
听了这话乔就明白,是早年间案件管理的一种习惯导致的。
就是同一嫌疑人发生多起案件事,最终落档,以被确定的案子为主,无需占用多个案子的记录。
主要是那时候档案关系的程序比较繁琐,且大部分都是人力所为,不像现在可以保存在电脑里方便。
既然事情出现了插曲,还是去找找这人调查一下再说。希望这位老师还活着,否则线索就又要断了。
另外乔对于这位老师,受到裴悦尔母亲委托去西区这件事有所保留。看起来裴悦尔的父母都有隐情,但不知道与事件的联系能有多少。总之只有调查了才会知晓。
于是两人按照老人的回忆,真就找到当年那位钢琴老师的家。
还不错,暴徒袭击东区的时候竟然没有伤到他们这里。
更在东区有房,说明这位老师当年的身份也不一般,也许这就是他没有被判重罚的原因。是背后有势力帮忙,可能连最近出狱的病因也是假的。
能和裴悦尔母亲有联系,简单马上怀疑那位老师,会不会也是火萤市高层的人,或者与高层内某人有联系。
不然然的话一个私人钢琴老师,就算人脉再广,在裴悦尔没有学习钢琴的情况下,会和其母亲有密切联系,这事怎么说也说不通。
等到两人来到老师的家门前才发现,这家伙所住的,还是独栋别墅。
尽管面积不大,但能在东区有别墅,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只可惜大概是因为老师入狱多年,其家人因为他的案子离开了此地,所以导致房子年久失修,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如果说租赁给电影公司拍恐怖片,大概都不需要刻意装饰。
敲了敲门,破败的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跟着轰然倒塌,卷起滚滚烟尘,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带尘埃落定,看到彻底摔烂的大门,简单多少有些自责。
这还没见到老师本人呢,就毁了别人家的大门,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就算这家伙是个侵害幼儿的犯人,也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乔却没有他这种烦恼。既然大门开了,他竟直接走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呼唤着老师,说明来意。
见他表现得如此自然,简单也调整心情跟进去,两人随即环顾四周,注意着内部的一切,尤其是寻找老师的尸体。
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刚进屋,忽的一下,门外才露头的晨光猛地暗淡下来,就好像暴风骤雨前的一刹那,压抑、难受。
两人一边呼喊一边四处寻找,这才感觉到整个木质建筑中满是霉味。因为走动,地板不断发出咯吱声,甚至不少地方还有损毁的大坑,稍不留神就会卡住脚。
越往里,门口那有限的自然光就越弱,潮湿的感觉、刺鼻难闻的味道是越来越浓重,简直像一根根利剑,不断刺激着感官系统,导致心里生出的那团恐惧感,在逐渐扩大。
无论再胆小的人,直面恐惧时,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可无论再胆大的人,都会惧怕未知的恐惧,这就是人心。
真正的恐惧从来不是外界形成的,而是自己脑补的。
就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平日里被束缚着,又忍饥挨饿到没有半点力气害人,脑补出的各种联想及回忆,如同不断给野兽投食,直到它有足够的力气毁枷锁、破牢笼时,一切都完了。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两人纷纷取出趁手的武器戒备,这才让慌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平复。
一楼布置很简单,正中是客厅,左手边有厨房和开敞的餐厅,右手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一间没有门的卧室和卫生间。
厨房的操作台上到处可见废弃物,还有腐败的食物原料,水池里放满了肮脏的餐具,臭水外溢。无数蟑螂乱窜,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这里一览无遗,不必再浪费时间。乔忍着恶心要走,却被旁边的冰箱吸引了注意力。
冰箱门半开着,里面还有丝丝寒意,显然一直在使用状态。
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他把手里那块大门碎片放在冰箱上,就打开了冰箱门。
“嗡!!”
一团“黑雾”如脱缰野马,劈头盖脸罩住了乔。由于来得太快,根本没机会反应。
一声声惊叫,像踩了尾巴的猫,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别的了,乔手脚并用去驱赶“黑雾”,头发根根竖立,心跳速度如坐上了火箭。
幸好那团“黑雾”没有攻击性,很快就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狼狈不堪的他究竟什么样?如果有镜子,一定要好好看看。
回过神,乔大口喘着粗气,手不停在胸口拍打作为安抚。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冰箱里,已是蛆虫、蟑螂的老巢了,看来那一丝丝寒意对这群小怪物没有半点用处。
不等简单询问他现在的情况,乔已经因为恶心地狂奔进了卫生间,哇哇大吐起来。
胃,就像被人强行翻了个个儿,那叫一个酸爽,几乎能帮着回忆起昨天吃了什么。
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自刚才为啥手那么贱,非要自找麻烦。
“我草!这货是什么人?难不成从出狱到现在,都没打理自家卫生的习惯么?”
心中狐疑更重,乔本想打开水龙头洗把脸冷静冷静,可水管里只发出“噗嗤嗤”的空腔声,连半滴水都没见到。面盆上一块破碎到只剩个角的镜子,也不足以看清现在狼狈的自己。
得!要什么自行车呢,不被恶心死就很好了。用衣袖抹了抹嘴,他准备继续找人。
刚要离开卫生间,忽见镜中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闪过,正巧被乔的余光看到。
试问在这破败不堪的老木屋里快步疾行,想不被绊倒都不容易,更别说走路无声无息了。
他原地试了试,无论怎样蹑足潜踪,那刺耳的声音一定会有,走快了就像开了噪音大会,不说震耳欲聋,也足够把脑壳给掀翻。
“喂,小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走过?”
见简单摇头,乔皱了皱眉,念叨着,“难道是我眼花?又或者那是屋子的主人,那个变态老师?如果是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还不错,现在他已经会想尽各种办法安慰自己了,有进步。
忽然,周围空气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跟着乔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即便大口吸气,鼻孔扁在一起都没用。空气中的氧气像是完全消失了!
不,不对!只见一道阳光投射进来,空中无数微尘被看得清楚。它们本该随气流不断飞舞,现在竟然这样停着一动不动,难道是周围的一切静止了,连氧气都不例外?
因为大脑缺氧,他已经感觉头晕眼花,口水不受控制地顺嘴角狂流,双手成爪,在脖子附近虚空抓挠,慢慢眼前发黑,大脑如同被掏空了一样。
缺少氧气,对人是致命的,几分钟后就会死翘翘。没想到,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死法。
以前闲来无事,曾多次幻想过自己会以什么方式离开这花花世界。是睡死在爱人怀中?还是子嗣绕膝,面带微笑地死去?再就是被金钱给埋了。
可是看看现在,简直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