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太过离奇,即便卡特做足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这招,竟直接被吓得退出老远,背部撞在墙上才停下。
此时死者已经慢慢下床。搭在身上的白单子话落,露出苍白的身躯。
带着些许白霜的眼皮动了几动,随后逐渐睁开看向卡特。浑浊不堪的眼球咕噜噜乱转,像极了电视剧里的丧尸,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起进攻罢了。
女人来到尸体旁轻轻拉住他的手,冲卡特一笑:“警官,不必吃惊。他虽然罪孽无数,但死后一切都该被人原谅。现在他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自然界的一份子。
不过犯下的罪孽始终要偿还的,现在,正是时候。”
说罢又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死尸大踏步走来,吓得卡特立马拔枪准备射击。
没想到女人见状古怪一笑,而后吹出口哨,死尸一个急转弯与卡特擦肩而过,冲门口跑去。
在他冲出门口的瞬间,倒霉的乔刚好赶来,两者交错进出,只听乔忍不住一声大汉:“诶呦我的妈,这是去遛鸟啊?!”
随即他要往里来,但马上明白过来不对。他又一眼看到卡特持枪,一脸惊恐的模样,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嘞个草,诈尸啦!”说罢磨身就追,也不管卡特这边了。
看着得意至极的女人,卡特慢慢举枪过去:“别动,你被捕了!”
女人没有反抗,乖乖转身,双手背后等着她过来锁住自己。
似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卡特取出手铐为女人戴上时,还小心戒备,一刻不敢松懈。
等到把人锁牢后,她才压低枪口询问:“你也是古巫教的?你们到底搞什么花样?
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洋房的女主人,只是个冒名顶替的杀手?”
闻言女人脸上露出得色:“哟,已经知道了。不错,从头到尾受害者只是他一个而已。我们是惩罚者,替天行道而已。
只可惜被你害了同伴。但没关系,有些事必须有牺牲,我们都明白的。
警官,你人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如果能跟着我们回归自然,那种感觉远比现在的你要好上太多。是一种超凡脱俗的舒爽。”
她被卡特押着走出去,一路上仍滔滔不绝说着,根本没打算停下。
躲在远处简单注意着卡特的动向。现在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有惊无险。
谁知一声枪响,卡特中弹倒地,女人顿时惊叫出口。
简单只是一愣的工夫,起身狂奔过去,抓起卡特的配枪瞄准子弹射来的方向。
是狙击枪!
于是简单拉着卡特一路翻滚,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看去。
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次被打得是女人。
只见她后脑勺出现个大洞,脑浆迸裂,人随即栽倒。
两声枪响过后再没了动静,猜测杀手可能离开了。于是简单赶紧检查卡特的伤情,心慌不已。
但手刚要去解卡特的外衣,腕子一把被她擒住,只听卡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好小子,终于抓到你了!”
她竟然没事!这让简单没想到。甚至本该淌出的泪水还挂在眼圈,也不知该不该掉下来了。
卡特在简单地帮助下起身。看样子伤口很疼,眉头几乎拧到了一块。
解开外衣才知道,里面还有一件避弹衣。那枚子弹正中心脏位置,不仅打穿了避弹衣,甚至还打坏了手机。
如果不是两者放在一起,大概此时卡特早就向地府报到去了。
“你怎么回来的?说,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了?”抓着简单的手没有放开,卡特愤怒地叫着。
这会儿乔也赶了过来,大概是被枪声吸引的,见到卡特第一句就是:“长官,那个光屁股死人逃了!我……嘞个草!你怎么也在?”
他所指的当然是简单。
没想到这小子会出现在卡特面前,看样子还被抓住了。
“怎么,你知道他回来?”卡特怀疑地问。
乔是什么人,圆滑到了极致的家伙,闻言瞬间就想到了应付的话。
他伸手揪住简单的衣领,说:“长官,这小子多次在案发地点出现,是不是该抓起来?”说罢背过身,直冲简单挤眉弄眼。
一时语塞,卡特招招手,简单赶紧和乔一起将她扶起。
看到被打穿的避弹衣,乔忍不住一吸。知道对方手中持有大杀器,此次正是为解决卡特来的。
两人辛辛苦苦多少天始终没有护住卡特,到头来还是她自己救了自己,真是惭愧。
现在没工夫讲别的了,乔马上打电话呼叫支援,同时也叫了救护车,要送卡特去医院。
这时候他还要装腔作势抓简单,但被卡特制止。
“让他陪着我,你来解决剩下的事。”说罢,手始终抓着简单不放,这令乔也深感无语,唯有听命行事了。
没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赶到,简单帮着把卡特送上车,自己随车驶向医院。
路上卡特明显有话要问,但碍于有旁人在不好出口,只有忍着。
而简单心中直翻个儿,思索各种应对的办法还有说词。总之今天是过不去了,必须要直面应对,没有好办法。
……
医院的病房里,医生已经检查过卡特的伤势。
被子弹打中的位置,胸骨断了一根,一个还有裂痕,需要卧床休息,短时间内不能剧烈活动。
等一切手续办妥,医生带人离开,病房里就剩下卡特和简单后,她才忍不住将心中积攒已久的问题全部抛出。
由于问题太多,简单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唯有逐条答复了。既然已经被识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相告更好。
于是他从开始两人相识,一直说到现在,足足聊了几个小时,外面的天都黑了才说明白。
当听到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暗中保护卡特时,卡特眼中噙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涌出来。她甚至不顾伤痛起身,一把抱住卡特的脑袋入怀,久久的,根本不想撒开。
简单几乎被她憋死,但鼻中全是母亲的味道,渐渐也放松下来,任由卡特搂着。
此时两人像极了真的母子,就连房间里的空气也柔和了不少。
而后来感到的乔在门口正见到如此场面,于是识相地把鲜花别在门把手上,笑着离开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卡特才说:“何必承受这么多苦难?是时候放下了。以后的事交给我来,你该回到自己的世界才对。”
对于卡特的话,简单实则早就想如此了。只不过没有那种能力。
似乎跟着风雨和零,不仅有事可做,还能养活自己。毕竟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人生没有目标。
卡特对此并不同意,把简单的脑袋推起:“搬来和我住,由我照顾你。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打打杀杀。
当然,凭你的本事也可以找像样的工作,有稳定的生活来源,何必掺和进这些事里呢?”
总之现在的卡特像极了一位母亲,说的简单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忐忑,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后,他还是推开了卡特的手,说道:“卡……谢谢你。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人像你这样关心过我。真的很感谢。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开心。
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去弄明白。也许全部解决后,我……我会考虑你的提议。起码让我搞清楚是谁要害你再说。”
卡特怔怔的,好久没有说话。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解和埋怨,逐渐发生变化。
“唉,算了,我不强求。也许迟早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坚信。”说完,她强忍伤疼躺会到床上,杯子蒙头,“你走吧!只要记得,保护自己,记得定时回来看我就行。你走吧。”
这次没有停留,也不敢。
简单在轻声与卡特告别后转身就走,很快便不见了。
在他离开后卡特才露出头来,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痛苦些什么。
离开医院后望着夜空,简单长长地吼叫着。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心中的难受感,还有难以解释的遗憾。
“呦,看样子是动摇了。”
低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零。
只见她斜倚着车身,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轻轻吐出烟雾。
原来零是跟着信号找来的。当发现简单出现在医院的时候,风雨马上调取监控查看情况,零同时出发,火速赶往现场。
只是最后才明白虚惊一场,同时看到了风雨和简单拥抱的画面,听到了他们的话。
这些事风雨全都原原本本告知了的零,所以才有刚才的提问。
看了她一眼,简单慌忙擦拭眼角的泪水,径直走过来就要去开车门,不过被零拦住了。
“你要想好,这样可是违背了你与她的约定。真的好吗?”
零又深吸一口烟,瞧着脚尖儿,说,“看得出,她关心你,爱护你,把你当成了亲儿子。她的过去我们也都清楚,更能理解其想法。
因此科学怪人还有我都想劝你慎重。毕竟这样的机会难有第二次,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