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楚炼是个阉人。」
「当初为了夺嫡伪装成太监进宫打探前朝军队虚实前，他亲自动的手。」
一瞬间四脸震惊，一向沉稳的月绯都张大了嘴巴。
「陛下可真是个……狼……狼人……」许贵妃更是惊讶得手里吃了一半的香蕉都掉在了地上。
4
「我可真是心疼原来的许贵妃。当初为了生孩子平白无故吃了那么多苦的让人想吐的补药，却因为始终怀不上孩子夜里一直哭，眼睛都快哭坏了。没想到竟然是做了皇帝的遮羞布！」
顶着许贵妃这张脸说出这番话，倒很是幽默。
「你们原主之前侍寝就没有发现一点猫腻吗？教习姑姑会教的呀！」许贵妃自我说服之后，又开始反复质疑。
「还是性教育太缺失了。即使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又哪里敢质疑皇帝啊？」云妃撇撇嘴，叹了一口气。
「那没有子嗣，未来这江山该怎么办呀？」影妃也叹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诡异地看着她。
安嫔之前一直沉默着，突然开口：「小影子你还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我们月薪三两银子的人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自从许贵妃性情大变之后，楚炼为了立好自己的人设，一方面打着许贵妃的名号，将宫中妃嫔的份例都减到了温饱的地步。
妃嫔怨声载道，自然更不愿意见他了，他也乐得清闲。
另一方面，又以民间天灾不断，宫中要勤俭为由，下了一道罪己诏，将宫中许多妃嫔都放出了宫。
完全不管这些妃嫔已经没有人敢要了，他只图他占有了美名。
我还没有来得及让她们也变成穿越女，没有来得及让她们也懂得原来女子也可以不攀附男人，只凭借自己也能安身立命的道理。
其实他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块新的遮羞布，即便是以活生生的女子的一生为代价。
这便是帝王之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江山继承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生孩子的时候就想到女人啦？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要我说，都别生，亡国算了。」安嫔开始大放厥词。
「你们倒是把继承这个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血统并不重要。楚炼求的是权力集中，谁当太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娘娘，不好了。林贵人在外面，正要闯进椒房殿。说是要找皇上赐给她的玉簪。」
「林贵人由于太过雌竞而显得与我们格格不入。」许贵妃精准吐槽。
「烦请各位姐妹，再到屏风后面躲一躲吧。」我哭笑不得。
「皇后娘娘，陛下说我怀有身孕不便行礼，还请您多多包涵。」林贵人一袭粉蓝色华服，头上珠翠满头。
那道面向六宫的旨意似乎只是局部有雨啊。
「月绯，林贵人对本宫不敬，给我掌嘴二十。」我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缓缓落座。
「你敢！」她美丽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显得扭曲可怖。
「我有什么不敢？」我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我是……」
5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样呢？」她看着我脸上森然的杀气，不再作声。
「我警告你，我没有心思和你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你要是再敢招惹我，我就叫你彻底死在这个时代。」我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又轻轻抬起她那美丽的脸庞，让她直视我的眼睛。
「你知道我是……」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嗯，我知道。还有屏风后面的人，你一个都别碰。否则……」
「陛下驾到——」
「林林，你没事吧，快起来。」楚炼当着我的面，亲手将林贵人扶起来。
「陛下，您一天天地很闲吗？奏折批完了吗，就一天跑两趟椒房殿？」我蹲下行礼，不等皇帝回应我便又自己站了起来。
「陛下，臣妾没事。应该是臣妾搞错了，玉簪并不在椒房殿。臣妾身体不适，想先回宫了。」
看来林贵人是根本没把我刚才的警告放在心上，嘴上说着自己搞错了，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楚炼看着她的眼神深邃却又逐渐泛出失望。
「送你家主子回宫。」
「陛下……」林贵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炼的眼神吓到，咽下了后面的话。
林贵人主仆一行人离开，偌大的椒房殿表面上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小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是我要闹，是林贵人非要跟我闹，这不也是你纵容的吗？」
「我只是想寻个由头来椒房殿看看你。」他的声音失去了刚刚的威严，竟然还让人心软起来。
「陛下，您这话实在荒谬。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椒房殿还不是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玉安……」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我瞬间怒气上头，拾起手边的风印便要砸向他。
「娘娘——」安嫔一个箭步窜到皇帝面前，挡下了凤印。
「陛下，请您饶恕娘娘！娘娘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恕娘娘！」安嫔跪在皇帝面前连连磕头，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一时间屏风后的人都跑出来，呼啦啦跪倒一片：
「陛下，求您饶恕娘娘！臣妾愿意为娘娘顶罪！」
楚炼斜睨着眼前荒诞的场景，似是自嘲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最终拂袖而去。
此番算是坐实了我与宫妃交往过密的传言了，我在心底轻笑。
楚炼走后，我如释重负，姐妹们抱着我哭成一团。
当初与许贵妃宫斗的产物，竟然让上天为了我送来了这样仗义执言的姐妹。
我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原来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姐妹之情啊。
「你们可知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怎能擅自从屏风后面出来为我求情呢？」
「皇后娘娘，您忘啦？后宫女子作战小组的初衷是姐妹们要互相帮助！」几人异口同声。
为了向大家表达感谢，我准备投其所好。
月绯爱吃美食问题不大，云妃想要去藏书阁看书也很好满足，影妃年纪还小回去还要写物理作业让我当陪练也不是什么难事，许贵妃想测评古代建筑也不是问题，这偌大的皇宫难道还不够她考察的？
轮到安嫔时，倒是让我犯难了。
她红着脸说：「娘娘……我想摸摸腹肌……」
「皇帝没让你摸过吗？」我诧异。
「他根本没有腹肌！」安嫔声音瞬间拔高了。
看来皇帝登基之后疏于锻炼啊，作为他的皇后我都觉得丢人。
果然，自己画的饼，就算是没有面粉也得自己做出来。
更何况，我有现成的。
6
次日，阮云深被我宣进了宫中。
他一身盔甲，看起来应该是刚从边境回来就撞上我的旨意了。
「姐姐，你没事吧？方才进来时听月绯说，你与陛下起了冲突，云深还以为自己来不及救姐姐了……」云深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染上了哭腔。
「姐姐没事，此番宣你进宫也是想你了，顺便请你帮姐姐一个忙。」
「姐姐你说，为了姐姐云深什么都愿意做！」少年握紧拳头，眼里都是坚定。
「你们都出来吧。」话音刚落，姐妹们从屏风后走出来。
云深乖巧行礼：「给娘娘们请安。」
许贵妃、云妃、影妃和月绯坐在一边看起了热闹，安嫔却忸怩了起来。
我将安嫔拉到我身边，转头面对阮云深：「脱衣服！」
「哈？」云深先是一脸震惊，后又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最终还是照做了。
盔甲被卸了下来。
「继续脱！」
外衣散落了一地，只剩下一层里衣，肌肉线条已经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肉眼可见安嫔的脸已经变红了。
我走过去撩起云深衣服下摆，拽过安嫔的手，覆上云深的腹部：
「安嫔可还满意？」
「满……满意。」说话都结巴了，看来我的诚意到位了。
安嫔抬头恰好对上了阮云深的眼神，一瞬间不知所措，尴尬得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心底一阵好笑，拉起其他姐妹：「走啦，都陪我去逛逛御花园。」
再回椒房殿时，只剩下安嫔一个人。
安嫔无辜地望着我：「姐姐，你一走他就跑了。落下了这个。」
一方粉蓝色的手帕，画了一簇柳枝，手帕一角还绣了一个「云」字。
「行啦，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我是被月绯从睡梦中叫醒的，她面色凝重：
「娘娘，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我梳洗好从寝宫出来，就看见安嫔与云深跪在殿中央。
座上是楚炼，身边站着手扶着腰的林贵人，一脸得意。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林贵人率先打破沉默，也不等我回应便自顾自又站了起来。
「臣妾在宫门口撞见正准备出宫的阮少将军，没想到从少将军身上掉出来一只耳环，在场的侍卫都看见了。」
「哎呀，这不巧了吗？这只耳环我都找了两个时辰了，原来是被云深带走了。」
「皇后娘娘，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从小勤练武艺，不喜欢这些珠宝首饰。除了祭天这样的场合，何曾看见过皇后娘娘戴过耳环呢？」
她从楚炼身边走下来，慢慢走到了安嫔面前：「我看倒是和安嫔姐姐右耳上这只是一对儿呢！」
我只好跪下：「皇上，云深从十五岁起便为厉朝戍守边境，从未有过什么差池。如今难道就凭一只耳环便要定下云深的罪吗？」
「皇后娘娘，戍守边境与觊觎皇帝的妃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历史上多的是将军为红颜造反的例子，看来皇后娘娘平日要多读史书呀。」林贵人看着我，巧笑嫣然。
「住口！送林贵人回宫。」座上的楚炼终于开口。
林贵人愤懑退下。
「若是陛下还信任臣妾，此事臣妾必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我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小枝，我何曾怀疑过你呢？」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
「云深作为你的弟弟可以活下来，但是安嫔必须死。」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完便拂袖而去。
「姐姐，云深愿意以死谢罪保全安嫔娘娘和姐姐的声誉。」云深拔出剑来，准备自刎。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利剑，转身面对安嫔：「对不起妹妹，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7
耳环事件平息之后，云深被楚炼停职一个月。
宫中与我交好的姐妹们也不再踏足我的椒房殿，林贵人依然享受着万千荣宠，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风平浪静的时候。
只剩月绯还陪在我身边：「娘娘，您的谋划真的不需要我告诉其他姐妹吗？」
「她们有她们的谋划，互不打扰才是最安全的。」
「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们替我求情那天我就知道了，哪有穿越者会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来救一个故事里的NPC呢？」
「娘娘……」月绯的声音开始颤抖。
「真正的穿越者，是像林贵人那样的。尽情作，反正有系统为她兜底。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林贵人你们都处理好了吗？」
「安嫔看着呢，娘娘放心。」
殿外忽然喧闹起来，我遣散了椒房殿其他宫人。
我到勤政殿时，楚炼此刻正与叛军厮杀。
他的龙袍已经破烂不堪，满是血污，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见到我来了，他扬起一张沾满血的脸大声喊着让我快走：
「小枝，你快走！这次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我抬手示意禁卫军住手，许贵妃带领队伍退出了勤政殿。
彼时胜负已分，困兽之斗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
我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阿琏哥哥，玉安回来了。」
他满是疲惫的脸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我是李朝的玉安公主。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苦苦蛰伏了五年。
楚渊那个狗贼，表面上发誓永远效忠我的父亲，却在发生叛乱当天在汴京自立为帝。
战火烧到皇宫时，我在父亲和太子哥哥的保护下过完了十六岁的生辰。
生日前一天，小枝姐姐送了我一根她亲手做的皮鞭作为生日礼物，她说女子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阿琏哥哥在信中说他在努力升职，等他做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就向父皇提亲。
信中还有一对翡翠耳环。
我抱着皮鞭和耳环笑着睡了一整夜。
但幸福转眼就化为了泡影。
过生辰那日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去宫门口找阿琏哥哥却发现他不在。
回到寝宫发现小枝姐姐也不在了。
不知怎么的殿外就突然喧闹起来，宫人四处逃散，混乱中听到有人在喊：「淮南王造反啦！淮南王造反啦！」
我不知所措，跌跌撞撞走到了勤政殿。
父皇、母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太子哥哥也已经奄奄一息。
哥哥余光看见角落里的我，眼神示意我赶快跑。
那个身着红色披风的人察觉到哥哥的眼神，便立即举剑要斩草除根。
我发现这个人是我今日找了两个时辰的阿琏哥哥。
我下意识用皮鞭将他绊倒。
太子哥哥临死之前还奋力一搏希望能为我博出一条生路，没想到一刀下去——刺歪了。
楚炼的惨叫声让我心里一阵阵发笑。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突然被人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正是这两年里，我、小枝姐姐、阿琏哥哥的秘密基地。
8
小枝姐姐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塞给我一包金银细软，嘴里语无伦次：
「玉安，对不起……楚炼叫我杀了你，但是我做不到……」
「勤政殿的尸体已经足够换来我们的前程，为什么一定要我杀了你呢？」
「可是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你快走吧！」
「换个身份，好好活下去……这条暗道通向宫外……你——」
她似乎从未想到我会对她动手，对我完全没有防备。
我看着她年轻的面庞上甚至没有来得及闪现任何惊异的神色，双眼便轻轻合上了。
我将她拖到最近的一间屋子里，留下那对翡翠耳环，然后放了一把火。
我再回到勤政殿的时候，已经是阮垂枝的身份。
「玉安处理好了吗？」
「对不起殿下，我到的时候只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属下办事不力，甘愿——」
我话还没有说完，楚炼便一巴掌扇到了我脸上。
「废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你都对付不了，日后你怎么助我成就大业？！」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他又突然转变态度：
「小枝对不起，我应该是最近事情太多导致我焦头烂额，这才向你发了脾气，对不起。」
说着将我揽入怀抱，我恶心得差点吐他怀里。
「阿琏哥哥，做了这几年皇帝，是否还记得旧人啊？」
面前楚炼抽搐的脸让我心里一阵痛快。
「玉安，这些年我对你的纵容，难道还不够还你的吗？」
「楚炼，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想到你居然死到临头还鬼话连篇。」
「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能证明你是在赎罪？！」
「你一登基便削掉我父亲的兵权，好一个过河拆桥！」
「遣散宫中妃嫔，你不过是在削弱我的势力，保全你的面子，你知道迟早有一天整个后宫都会归顺我而不是你！」
「帮我保全我弟弟？你不是怕朝中无人可用，你不过是在保全你自己！」
「纵容我每次出言不逊？你不过是心中有愧罢了！我说的哪一个字不是事实？！」
「没有将我斩草除根？这一点我倒是确实要感谢你，但是你不也是为了留下一个阮垂枝的替身吗？！」
我这一番话算是撕开了他最后的伪装，他的表情变得越发可怖。
「玉安，你不会真的认为就这么点人就能改朝换代吧？」他握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剑，靠在墙角喘息，眼神阴骘。
「人少又如何？你身边已经无人愿意为你卖命了，登基之后你种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早就使得民心背离，各路藩王没有落井下石已然算是善良！」
我话音刚落，云深带着一队人马闯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
「我不是你的姐姐。」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
「真正的阮垂枝从不会理会我，也不会为我编竹蜻蜓。」
回到阮府上时，我因为不清楚人物关系，不得不利用他。
却没想到，自己早就暴露得干干净净。
「我不管你是谁，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
原来这些年里，他的每一句姐姐，叫的都是我。
「父亲知道姐姐的抱负，他希望姐姐能放开手脚干一番事业。他让我转达对姐姐的歉意，当初背叛朝廷实属无奈之举。」
「我理解他，这些年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们早就互不相欠了。」
「姐姐，那他怎么办？」云深指了指墙角奄奄一息的楚炼。
「我亲自结果他。」
——
玉安公主恢复了李朝的年号，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女帝励精图治，积极发展科学技术，倡导科举等公平选拔制度，使得李朝在当时众多国家中逐渐占据领导地位。
二十年之后，女帝将皇位禅让给李朝第一位女相许灵越之女。
从此以后，女子称帝在李朝成为了惯例。
寻常百姓家也越来越重视对女子的教育。
女子与男子一样，都能上学堂学习知识，也都能上战场保家卫国。
番外
我叫许灵越，最近收到了一个新任务。
要我在扮演厉朝皇帝楚炼青梅的基础上，还要扮演一位穿越女。
「穿越女」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随着任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书，什么《高中物理》《西方建筑史》《第二性》……
这都是啥？
不光要学会这些知识，还要改变自己的思想。
不光我自己要演得像，还要顺便把队友找出来。
这任务还可以再离谱一点吗？
答案是肯定的。
由于我的人设前后还不一致，所以我的演技一定要非常过关。
就是要突出一个前后反差，这样才能让那位中宫皇后相信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取得皇后的信任。
我只觉得在我找她茬的时候，她一定在心底骂我是神经病。
还好找队友的过程挺顺利的，队友也很贴心。
经常在我准备蓄力找茬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安排好站位了。
而皇后似乎在这个过程中也得到了许多快乐，她更爱笑了，也更加活泼了。
我们教给她的新思想、新知识，她也接受得很快。
甚至斗地主我们联合起来都斗不过。
直到她救下安嫔，我才知道这些任务的意义。
原来她就是玉安公主，小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那时我跟随母亲进宫探望姨母，一起在姨母的床榻上听过姨母讲故事。
姨母说，在她生活的年代，女孩子也可以不靠嫁人来养活自己。
我问，那女孩子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姨母说，靠自己的双手呀。
女孩子可以上战场保家卫国，拿军饷养活自己；也可以下地干活培养好吃的瓜果蔬菜，再到集市上去卖钱养活自己。
姨母还说，在那个时代是没有皇帝的，人人生而平等。
玉安托腮望着姨母说，母后，那我们也可以不要皇帝吗？
姨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玉安，如果你愿意为此与姐妹们一起争取，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做到。」
后来我才知道，姨母是真正的穿越女。
我便下意识以为穿越女都是这样大方洒脱的模样，直到我见到林贵人。
在我漫无目的满宫里找茬趁机找队友的时候，曾经也到过她的宫中。
我的到来她显然没有料到，我进去之后发现她还在写初中物理作业。
这导致我误会她也是我的队友，便想着试试自己最近的学习成果——看看我学了高中物理之后能不能辅导初中物理的作业。
没想到她见到我之后便迅速将作业藏了起来，原以为是队友之间自然形成的猜疑链。
直到那日皇后娘娘将火引到我宫中，让我不得不开始在还未找全队友时，就被迫提前扮演穿越女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林贵人是来认真宫斗的。
虽然手段低级，但是确实是很认真的。
该有的诬陷、栽赃、扮演白月光一个都没有少，天天学皇后娘娘穿着粉蓝色衣服在皇帝眼前晃。
或许就像人有好坏之分，穿越女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的吧。
恢复李朝年号之后，我去大牢里探望过林贵人。
陛下没有杀她的打算，她却要死要活地要为楚炼守灵。
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惹得陛下震怒，将她赐死。
我甚至怀疑她应该是算到时间不够了，故意惹怒陛下好回到现代赶作业。
不知道她回到现代的时候物理作业写完了没有。
虽然我不是穿越女，但是很明显我已经学到了穿越女的思想核心。
没想到林贵人这个现代人，比我这个几千年前的古代人还要冥顽不灵，还因此赔上了原主的血肉。
不过对她而言这不算什么，她又怎会在乎原主的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