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您回来了?”兰儿站在回廊之上,秋日清晨的微风,轻轻的吹拂着她面上的面纱,从她那弯弯的眉眼之中,能看出她此时在笑。
“兰姨!”褚曦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赵兰的面前,抬手把她扶住。“昨日睡的那般晚,你怎的不多多休息休息!”
赵兰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羞愧的红晕,整个人一下跪伏在褚曦的面前。“奴婢该死,居然睡过了时辰,未及时在小姐身边伺候,还请小姐赎罪!”
“兰姨,你这是做啥?您我乃是至亲,可不能因为焱哥哥的一句话,而这般生分的非要分出个主仆来,如果真是因为身份问题,我不做这个小姐就是了,您这样不是折煞小曦吗!”褚曦忙蹲下身子,要扶赵兰起来。
“不!小姐,就算没有少将军的提拔,你也是真正的千金之躯。”想到命运多舛的褚曦原本的身边,赵兰双眼顿时噙满泪珠。急急推开褚曦的素手!面上全是疼惜。
“兰姨,小曦只是你的小曦,你的至亲!不是什么小姐。”赵兰的拒绝,让不知如何可好的褚曦也一桩跪在赵兰的面前,两人相对而跪,有种赵兰如若不起她就陪着她跪着的势头。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你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奴婢当不得小姐这般对待啊!”赵兰哭泣着,急急的挪开身子,不愿承受褚曦对自己的跪拜。
“兰姨,我是你的孩子,我跪你乃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使不得的,到是你,快快从地上起来,秋日的地上已经沁凉,你身体本就不好,如果被凉气侵蚀,过了病气入体,怎好?”
“不!不!不!小姐!奴婢这卑微的身子怎么能与小姐的千金之躯相比较,还请小姐快快起身,让奴婢说出埋藏在心中多年的话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哪有生来就贵重之人?兰姨不起,曦儿就不起!既然兰姨觉得跪着说舒服,那曦儿也就跪着听吧!”
“小姐!”赵兰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为小姐能对自己这般乖巧知心而感动不已。“好!那奴婢就起来说……”
“嗯!”褚曦舒心一笑,拉起赵兰的素手,把她拉到内室的床沿边坐下。
赵兰进入内室之后,又想给褚曦跪下,被褚曦在第一时间拉住,“唉!”赵兰长叹一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之后,拉着褚曦的手悠悠的说起褚曦的身世来。
“小姐,你本是展云侯葛瑞年的嫡千金,生来就贵重无比,你的娘亲乃是翰林院侍读谢周生谢老爷的嫡女,闺名谢嫣然!我乃是你娘亲身边的大丫鬟,当年先王还在世之时,淮王与太子就已经在朝堂之上分庭抗礼,展云侯府虽是勋贵之家,但因为府中掌权之人,新旧交替,手中并没有多大的实权,也就一直没有卷入夺权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在夫人快要临产的前一个月,宫中派人来传了大爷进宫,大爷在进宫之后,没有只字片语带出,直接就被投进了炤狱之中,大爷入狱之后,世人都说大爷是贪大求洋在夺嫡之中压错了宝,才会得此恶果,但作为时常侍奉在左右的身边人来说,我们对这个答案都是不相信了,因为大爷为人厚重,事事都讲求谨言慎行怎么会在那么敏感之时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弃父母与妻儿不顾
?整个候府因为大爷的事情受了牵连,老夫人与老侯爷在知道事情后在夜里相继自缢身亡,还好夫人在事发之前就因为不惯吵闹,早早的去了侯府私产的田庄上待产,大爷的事情一出,葛秋与我在第一时间接了夫人逃遁。想尽力保住夫人腹中的侯府唯一血脉,我们一路逃遁,夫人因为忧心大爷,茶饭不思,相思成疾,身体极差,在生出你之后,只匆匆看了两眼就仙去了!皇帝大行,朝野上下处处风声鹤唳,我与葛秋人单力薄打听不到关于大爷的一丝消息,只能带着你继续逃窜……”
褚曦在兰儿的叙述之中眉头越皱越紧。重生之初就对自己原本的身世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知道自己是的生身父母是谁,所以当赵兰告知她真正的身世之时,褚曦并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在听了关于展云侯府的不幸之后,凭借上一世在宫中多年的直觉,闻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兰姨,谢谢你!”褚曦靠在赵兰的肩头,“如果没有您与秋秋,也许这个世间早就没了小曦!”
“小姐,不要说这样的话,赵兰承受不起,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你遗落在它处,受了许许多多本不该你受的苦楚……”赵兰搂紧褚曦,内心愧疚的她好怕褚曦再次消失不见。
“兰姨,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放心吧!小曦长大了,小曦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出当年的真相,迁回母亲的坟茔,照顾好兰姨,不再让您担心,好多好多事情等着小曦去做呢!”褚曦用脸贴住赵兰的面颊,轻轻的摩挲着。
“嗯!”赵兰轻轻的拍着褚曦的背,含泪而笑。“对了!小姐!这些东西我一直替您收着,今儿个正好,一并把它还给你,让它物归原主。”赵兰从身后拿出一个由软缎做成的包袱,在褚曦的面前打开。“这些都是夫人留给您的,全是夫人的嫁妆,您看看!”
“留给我的?”包袱之中是些地契、房契,玉器、金饰等杂七杂八的物件。“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褚曦摩挲着包袱中的种种物件,眼前不由的浮现那个眼中满含不舍与浓浓爱意的女人。
“嗯!留给你的!虽然少了点,但……”赵兰想说虽然少了点,但这却是你母亲的全部。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葛曦用指腹轻轻的按住了嘴唇。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爱我!虽然我连她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但我知道她爱我!”
褚曦孺慕的模样,看得赵兰鼻酸,不想在褚曦面前落泪的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背过身去轻拭湿润的眼角。
“来人,把这骠骑将军府给我围起来。”元景弘抬手在空中一挥,一声令下,让才从他父皇手中骗来的青衣卫与他从他外祖父的府邸之中借来的大量私兵,把褚焱所在的骠骑将军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呦!七皇子您来了?真是让府中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老奴这就派人去请我家少将军!”门口的动静,引来了府中的管家福伯,多年来一直与皇亲贵胄打交道犹如人精的他,满脸带笑,就算门口已被大军压境,脸色也丝毫不改的与元景弘客套着,只是心中实在想不不明白将军府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全帝都都知道的浑人。让他亲自带着兵勇来闯将军府。
“你们,跟我走!”面对匆匆赶来,满面堆笑的福伯,元景弘连一个假笑也欠奉。心中只想快点找到某人的他,领着身后的精兵,不顾将军府门前的府兵阻难,直接闯进了府中。“找,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就算是藏在地底的耗子窝,也要给我扒拉出来,数清楚有几只耗子。”
‘呵!’被下人匆匆请来的褚焱,在听了元景弘的狂话之后,嘴角一扯,面带鄙夷的出声。“来人,轰出去!”
噼噼啪啪!
骠骑将军府的府兵,齐刷刷从褚焱的身后站出来,带着一股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才有的戾气压向前来。与元景弘带来的兵勇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哎呀呀,误会,误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福伯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兵勇,堆着笑的老脸之上,全是因为笑容而皱出来的褶子。“七皇子!您能来我们将军府中,真是我们将军府的荣幸,整个将军府更是因为皇子您的到来而蓬荜生辉,可这再怎么说也是骠骑将军府邸,皇子你这样带着兵勇前来拜访,确实有些不便,您看要不先让兵勇们退下,您随老奴与少将军前去前厅奉茶?把您要做的事情与要找的东西告诉老奴,老奴帮您办!可好?”
“哼!本皇子有一东西,被你们将军府的人给捡了!”元景弘梗着脑袋,两只利眼紧紧的盯着站在他对面的褚焱,一副不论褚焱同意与否,都要把骠骑将军府翻个底朝天,不然誓不罢休的模样。
将军府的人捡了七皇子的东西?对峙中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震惊。
“呵呵,皇子,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子您到底丢了什么?我们将军府之人虽不能说人人精通伦理,但这路不拾遗,拾金不昧还是懂的。”元景弘是个什么样的人浑人,多数的官宦人家都是清楚的。做了一辈子人精的福伯,心中十分明白,像元景弘这样的人能不得罪,最好就不得罪。
“哦!什么东西吗?唉!告诉你也无妨,这玩意儿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本皇子在外面视察灾情之时,捡的哪只被灭门绝户的流、浪、狗!”
流浪狗这三个字一出,原本就因为元景弘突然闯入而显得有些阴沉的面色,在听了这三个字之后,更加的阴沉,眼神之中那让人心惊的凌厉更加的肆虐,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刻的元景弘一定死了很多次了。
“哼!”褚焱铁青的面色,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站在对面的元景弘。
“呦!原来是狗丢了啊?”面容娇俏,身着淡紫色锦缎的少女,带着帝都少女中少有的明媚走到褚焱的身边站定。“哥哥,那人说他家的狗被我们府中之人捡了,那就让他找找呗,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年月,这身份能把狗视为知己,为了一只流浪狗而狗急跳墙的,万中无一,我们何不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