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沟离锦城有好几十里地,就算葛曦他们寅时末就赶着牛车出了门,到锦城也到巳时末了,越靠近锦城人就越多,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把城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祭天守城的兵卫倾巢出动,城门上的兵力是平常的三倍左右。个个手持寒刃、威风凛凛,对过往的路人都会经过仔细的盘查才会放行。
能得见天颜,几乎人人都与葛曦所想的一般,都想前往玄坛长见识。人太多,葛曦家的牛车被堵在路上举步维艰。钦天监测算的祭天吉时在午时中,也就是一天中太阳最高之时,如果继续这么挤下去,一定会生生的错过吉时。葛曦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张双翅膀直接越过这如山的人海。
赵冬赶着牛车,眉头紧皱,他并不怎么想去凑热闹,他只想赶快到东门的集市上去,占据一个比较有利的地势,待到开市后能把车中的货物卖上个好价钱。
葛曦左右权衡了一番后,最后决定与赵冬分头行事,她去凑她的热闹,赵冬则带着牛车去东门集市上占位置。葛曦毕竟还太小,赵冬实在不放心她一个去,想让她打消去凑热闹的想法。
祭天这事虽然年年都有,但只有秋忙会这天才是最隆重的,葛曦说什么也想去凑凑的,怎么可能被被赵冬几句话就给打消念头。不过想到赵冬也是为了她好,她只好一再的向赵冬保证不会乱跑,等一看完就马上回来。赵冬被她烦的没有办法,再想到今日葛曦穿的是男装,这才在反复叮嘱之后,万般无奈的同意了。
葛曦就像是一只快活的兔子一般,高兴的蹦跳着穿入人流之后,像玄坛涌去。
因为时间的原因,葛曦已经错过了太多,等她挤到玄坛时,百官已经摆开架势都矗立在玄坛坛底,神色肃穆的恭迎着对面伴着丝竹之声缓缓驶来的帝王车架。
帝王的车架旁边带刀护卫们,凶神恶煞的拉起人墙把与百姓拦在离帝王车架一米以外。百姓们伸长脖子使劲的朝车架看去,想要透过车身上的重重帷幔看上一眼天颜。车架后面跟着皇家宗室子弟,个个风姿潇洒、丰神俊朗的骑在宝马之上,惹得所过之处的女子们失声尖叫。
穿着深青色太监长袍的大太监,领着两列太监,手捧贡品长盘,埋头疾步在帝王车架的前列,待走到坛底,立即退开站在两边,管事大太监,用旁边小太监递来的铜盆净完手后,拿起供奉在红色绒盒中的长达三米的长鞭,舞动而起“叭叭叭”甩出犹如礼炮般的巨响。
在大太监的三声鞭响之后,原本还吵吵嚷嚷,哄闹不已众人,立即噤声。恭敬的站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葛曦个子小娇小,像只滑溜的泥鳅一般从人群中挤出,挤到离帝王最近的地方,在带刀侍卫的利眼中,吐了吐舌头,蹲下身子,躲在侍卫张开的手臂之下,好整以暇的欣赏起太监那充满力量与威严的鞭舞来。带刀侍卫原本想呵斥她不知道轻重,被她扬起脸时那一抹灿笑给堵了回去。想到她毕竟是个孩子,虽然蹲在自己的手臂之下,但也没有任何越距之处,就容忍了下来。
“跪!”
大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冲出口,等待的百官,皇子皇孙,全城百姓,维护秩序的护卫,都在这个字喊出的一瞬间,纷纷单膝跪地,口中大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呼,声音直冲宵汉,在玄坛的上空一直回荡,久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