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被利器刺穿了一般,疼的褚曦蜷缩成一团,蹲在侯府的屋脊之上,怀中抱着属于谢嫣的闲话本子,呆呆的看着天空之中那轮大大的明月,瑟瑟发抖。
六公主在中了至幻药后说的话,犹如榔头一般重重的敲在褚曦的心门之上。现在她可以肯定,当年的事情一定与六公主脱不了干系,也许彩虹村,被整村屠戮的悲剧,就出自于她的手。
只是如果屠村之事,真是六公主所为?那葛瑞年呢?作为六公主夫君的葛瑞年知道吗?他在此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褚曦的脑海之中盘桓着各种各样的假设,无数个小人在她的脑海之中议论着、吵闹着!让她烦躁的想要抓狂。
“不行!我一定要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一清二楚。”褚曦咬紧牙关从屋脊之上站起来,运起轻功,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谢嫣的遗物都藏起来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向隔壁的公主府潜去!
公主府中灯火通明,远远的就能听见,从六公主寝殿之中,传来的声响。端水的、拿药的、请太医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褚曦犹如一只腾跃的大鸟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六宫主寝殿的屋脊之上,轻轻的掀开屋脊之上的瓦片,眯眼从缝隙之中向下看去。癫狂的六公主身边,跪满了埋头叫喊的侍女。“哼!天助我也!”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小心翼翼的从缝隙之中像下吹去!药粉晃晃悠悠的落的满屋都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一、二、三!”
嘭嘭嘭
屋内的众人应声而倒。
褚曦跃下屋顶,抓起瘫软的六公主,从屋脊之上溜走后,把六公主带到偏僻的地方扔下之后,取出一个小瓷瓶在她的鼻尖一晃。
“嗯!”六公主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又昏迷之中幽幽转醒。刚掀开眼皮就被眼前漆黑的景象吓的想要尖叫。
可还未叫出,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才过片刻,原本白皙的脸上就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福园,好就不见!”
漆黑之中,现出一张闪耀着荧光的脸庞。
“呼~啊呜、啊呜呜~”脖子被大力掐住,六公主福园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胡胡之声。一阵浓烈的骚臭从她的身上传来,她被吓尿了!
“哼!福园,你不是有皇气庇佑,不怕我吗?那这又是这么回事?”褚曦掐紧福园的脖子,嫌弃的挪开玉足。换了一个位置。在确保自己不会踩到福园的尿液之后,这才微微的松了一点手。
感觉到脖子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福园立即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出着气。
“谢…嫣…你、这、个、破、破落货,快、点、放开、本公主!”有了新鲜空气的进入,福园惊慌到无以复加的神志,总算清醒了几分,一生都好强的她,伸手就向脖子上的双手抓去。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褚曦看在眼中,还没等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胳膊,她就并指成剑,点上了福园的穴道。
“破落货?我想此刻的你更适合这三个字吧!福园!说,当年在背地里,你都做了什么?你当年所做之事,瑞年他可知道?”
褚曦掐住福园脖子的手,下意思的紧了紧,从赵兰的口述之中,褚曦了解到,她母亲当年,虽然满腹经纶,但深知枪打出头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她,做人做事一直都表现的平平淡淡,把书上的中庸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她不懂,这样的母亲,为何会被站在云端,最受宠爱的六公主算计。
“瑞、年、知、道!就、是、瑞年、让我杀了你、与你生下的那个小野种的!”福园公主的眼中闪耀着强烈的仇恨,恨不得自己能挣开身上的钳制,生撕了眼前这个死了十多年都还阴魂不散的女人。
“呵!”褚曦轻笑,在听了福园公主的指控之后,心中原本绷紧的那根弦,这才松懈了下来。捏住福园公主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
“笑?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有了充足的氧气供给,福园公主的吼声就显得歇斯底里了起来,可惜,刚才褚曦的钳制已经伤了她的喉咙,她现在虽然能说话,但嗓音嘶哑、干涩,就算吼的声嘶力竭,也传不了多远。
“我在笑什么?我笑你傻啊福园,笑你连谎话也不会说,如果瑞年真的知道,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知道吗?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一个笑话,你营营汲汲的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在我的阴影之中,就连枕边之人,在抱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都还是我,你争了这么多年,用尽手段,害我孩儿的性命,杀掉所有知情之人,到头来,还是没有争过我这个死人。”
“谢嫣,你这个破落货,明明就是一个左右逢源婊子,一边魅惑着我皇兄,一边厚颜无耻拽着葛瑞年不放,就连肚子里那团肉是谁的都不清楚,却还是让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福园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与葛瑞年自小就相识,在很小的时候她就会在脑海之中不断的幻想,长大以后嫁给他,过着美满的日子,如果不是谢嫣的出现,她也不会与他兜兜转转那么多年。
福园公主的话,惊的褚曦矗立的原地,一动也不动。
“谢嫣,你是留在了他的心中,可也你也不是赢家!”福园公主在说到这里之时,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我告诉你,我与瑞年的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他们都很乖巧,不像你,那怕堵上了性命,也没为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活过两个春秋,哈哈哈哈!老天总归是公平的啊!呵呵呵!”
癫狂的福园,涛涛不绝的说着,把她当年是如何找到彩虹村,如何杀死所有人的经过都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的葛秋,在内心之中,一直念念不忘忘,想要让她认祖归宗,得回原本属于她的优渥生活,这才不顾赵兰的一再反对,利用生意之便潜回帝都,想要与葛瑞年取得联系,把关于褚曦的事情都告诉葛瑞年。
当时的葛瑞年,才刚出狱不久,又因为与当时刚登基的慧园帝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嫌隙,手中并没有半分的实权,爱妻新丧,又被逼着在孝期之中另娶公主的他,整日里借酒消愁,窝在书房之中,回忆着一切与谢嫣有关的过往,根本不管世事,整个侯府,都被新嫁来的福园公主把持在手中。
葛秋虽然行事小心,但还在不经意之间,泄露了行踪,让六公主的人知晓了他们的存在,六公主使计,让人找了道上的老千,去迷惑了与他一起做生意的刘根,让刘根在不知不觉之中欠下巨款,并以此为借口的抓了葛秋秘密处死,再寻着刘根逃窜的方向,一举灭掉了所有的隐患。让葛曦的存在变成了永远的秘密。
褚曦在听完所有的真相之后,心中因为葛秋的死讯疼痛不已,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半刻也不想再与福园这个杀母凶手呆在一起。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再问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后,褚曦拖着浑身僵硬的福园公主,来到侯府的荷花池边,抬腿冲着福园的屁股就是一踢,直接把她踢入了冰冷的莲池之中。然后趁着夜色再次潜回侯府,去祠堂拿走了母亲谢嫣的画像,与藏在隐蔽之处的遗物。铿锵着回了将军府。
一回到将军府,放置好带回的东西之后,褚曦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原本就没有好全的身体,在经受了一整晚的冷风与打击之后,再次发起了高烧。
“母亲,曦儿还小,曦儿可不可以不进宫啊?”瘦瘦小小的葛曦跪在冰冷的地砖之上,冲着杨意如紧闭的大门,不断的嗑着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嫡母在接待了本家里位分最高,贵为公主的妯娌之后,就起了要把她送进宫的心思。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要不是贪恋那泼天的富贵,没有多少女子愿意,走进那表面鲜花着锦,实则阴狠血腥的后宫。
……
“她就是公主送来的?”长相端庄,穿着满身金线编制而成的华服妇人,慵懒的抬起戴满黄金甲套素手,指着一身新衣,跪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的葛曦。“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是什么样的姿色,居然让六公主亲自来说项!”
小小的葛曦怯懦的抬起头,看向贵妃榻上的华服妇人。
“嘭!”在妇人看清葛曦的长相之后,一转先前的闲适,整个人变的狰狞起来,“哼!哀家看这六公主想必是瞎了她的狗眼,居然这样的货色塞上龙床,来人啊!领她去庭巷,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
“嬷嬷、嬷嬷!求求你,让别人去好不好!求求你!”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都是当今圣上的人,你能有机会服侍圣上那是你的福分,这可是公主殿下想了不少的折才换来,别的宫女可是求都求不来,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
“抬起头来!”威严的声音在葛曦的头顶响起。
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全身赤裸的葛曦,颤抖的厉害。不由自主的把头埋的更深了。
一双大手怀着雷霆之势捏住葛曦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你怕朕?”
葛曦不敢说话,只能一味的哭泣。完全忽略了那个自称为朕的男人,在看见她的面容之后,眼中那不断变幻的神色。
“既然如此怕朕,为何还要出现在朕的御塌之上!”男人使劲的甩开褚曦的下巴!口中吼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