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也都是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高义居然会搞破坏!
这件景泰蓝搞不好是真品,可若是底款被毁,价值便会损失过半,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林志国想要冲上去阻止,但已经太迟了,众目睽睽下,花觚的底部已经被高义刮起了一层粉末,原本的底款已经被抹除干净。
“你这个混账小子!”林志国目眦欲裂,张牙舞爪的冲向高义,怒吼道:“我弄死你!”
“等等!”就在这时,一名老教授难以置信的喊道:“院长你快看!底款下面还有其他的字!”
“有字?怎么可能!”
林志国脸色一变,连忙凑过去看了一眼。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底部居然真的有字!
原本写着“道光年制”的底款已经被高义全部刮掉了,可在这层底款之下,却还有另外四个字——“老天利”!
当看到这四个字的瞬间,林志国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突然身子一晃,往一旁歪去。
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将他辅扶住,要不然他就重重摔在地上了。
杨秀娥问道:“院长,您没事吧?”
林志国没有理她,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四个字,整个人都傻了。
“这居然……真是仿品!”
“我打眼了!”
“我居然打眼了!”
林志国哀嚎连连,双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
“什么?!”
“居然是老天利仿制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凑了过来看向花觚底部。
下一秒,所有人皆是脸色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老天利是光绪至民国期间的民间景泰蓝作坊,位于宝禅寺街,外资兴建,产品多为出口,底座上均藏有“老天利制”的铭款。
当时的景泰蓝作坊还有德兴成、静远堂、志远堂等。
而在这些景泰蓝作坊中,老天利是最有名气的,同时也是仿制最成功的。
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光绪三十一年,是老天利凭借“宝鼎炉”在漂亮国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荣获一等奖的第二年。
那年,老天利一炮而红,在国外名气大盛,所制之物没意见都能卖出天价。
老天利趁着正赚钱的时候,一口气又仿制了八十八件仿明朝景泰年的景泰蓝,狠狠地宰了洋人一刀,赚得盆满钵满。
但同样的伎俩用两次就没用了,于是光绪三十二年,老天利又制作了一批仿道光年的景泰蓝,出口海外,再次狠狠的赚了一笔那帮洋狗的钱。
不过,有一部分景泰蓝没有出口,而是被一些收藏家给淘去了。
毕竟老天利的景泰蓝虽然都是仿制的,但工艺也很精良,收藏价值也很高。
好东西不能都便宜给洋狗,华夏也该留下一点。
高义淡淡说道:“这件光绪仿道光景泰蓝花觚,应该就是那时留在华夏的一部分其中之一。”
话音落下,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刚刚讥讽高义的人,此时都没了声音。
林志国看向高义,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都没看出来,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高义淡淡道:“我的眼力在你们之上,自然能看出来。”
如此简单粗暴的回答,不仅让林志国哑口无言,更让在场所有人的脸全都火辣辣的烫。
在场这么多老师教授,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钻研文物几十年,可到最后,居然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比不过。
这简直太耻辱了!
这时候,高义又给众人的心头狠狠.插了一刀。
“老天利的东西虽然也都是精品,但毕竟是仿制的,而且仿制的还是区区道光年的景泰蓝,价格就得再缩水不少。”
“算下来,这件景泰蓝花觚,最多值五十万,多一分都嫌多。”
此话一出,林志国的心狠狠一抽,脸色苍白如雪。
这件花觚,他以考古系的名头拍了板,花了系里足足两百万!
这下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林志国此时心里懊悔不已。
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买了一件仿品!
这下,不光自己要被人耻笑,而且还要面临学校的追究。
毕竟这次他动用了考古系的公费,足足两百万!
本来想着是能赚上一笔,可没想不仅没赚,反而还赔了一百五十万!
这可把林志国急坏了,满头都是冷汗。
这时,有人出了个主意:“院长,要不报警吧,就说咱们被诈骗了!”
林志国骂道:“你是猪脑子吗?还是第一天混古玩界?咱们古玩界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被骗了,也只是自己眼力不够打眼了,这怎么报警?”
那人又说:“那要不咱们去找他,然后让他退钱!”
林志国叹了口气,道:“没用的。”
杨秀娥这时说道:“可现在除了找卖家,也没别的办法了。”
林志国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给那人打去电话。
可这个电话居然是空号。
林志国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众人一片唏嘘,这下彻底没办法找回损失了。
有人说道:“院长,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能将此物拍卖出去了,这样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林志国却是一脸愁容:“这件花觚最多也就值个四五十万,剩下的一百多万可让我怎么补?若是补不上,我这个院长也就不用干了!”
就在这时,高义淡淡说道:“我可以帮你把损失找回来。”
闻言,林志国猛地抬头,立马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高义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高义点了点头。
林志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兴奋,他连忙问道:“你想怎么做?”
高义道:“你把这件花觚交给我,我有个朋友是警务系统的人,或许能根据这个空号查出那人所在何处,到时候我帮你把钱要回来。”
“那可太好了!”
林志国很是开心,但同时他也有些担心,于是问道:“这个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高义道:“这件事情恐怕有点难度,最起码也得两三个月吧。”
“什么!两三个月!”林志国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时间太长了,到时候就算能补回来,我的院长职位恐怕也早就被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