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样的状况了。
傅靳言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别想轻易忘掉过去。
正和代表商讨到最重要的地方,可咖啡馆却变得不再安静。
“今天就先排到这儿吧。”
傅靳言冷声对着周围的人说,他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却在这个咖啡馆里久久回响。
我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斜睨着他的方向。
等到人群散开,我和代表也继续讨论着相关细节,也没有看到傅靳言的身影。
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看来傅靳言应该已经离开了。
夜幕逐渐降临,夕阳初上染红了玻璃窗外的天空。
等到和外企代表谈论差不多,我前脚就要迈出咖啡馆,身后突然传来傅靳言的声音。
“初初,好久不见。”
脚步一顿,我的心跳不经意间加速。
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久久回荡,似乎就要冲进我的大脑里乱窜。
转过身来,我对着傅靳言脸色瞬间暗沉几分,眼尾也染上几分冷色。
“我说过了别这么叫我,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我的语气毫不留情,看着傅靳言的脸上挂不去半点笑容。
不明白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和他划清界限了,而傅靳言却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
傅靳言面露不悦,但旋即又恢复平静。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一起吃饭。
我刚准备摇头,可傅靳言像是害怕我拒绝,出声补充,语气格外缓和。
“为上一次的事情道歉。”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的表情顿时就难看起来。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让人莫名恼怒。
似乎周围的空气也寒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滞涩。
“道歉就不必了,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关系。”
甚至连道歉的必要都没有。
傅靳言在我这里没有半点人情味可言。
不原谅,也不值得原谅。
他和我现在早已成为互不关联的陌生人,更何况傅靳言从来只会戏弄我呢?
“我不该这样对你,所以还希望你能赏脸给我这个机会。”
傅靳言放下自己高昂的身段,整个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当初那般。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求。
轻蔑的嗤笑一声,我向他步步逼近,脸和他的脸几乎快要相贴。
这样的距离几乎是他从前夜夜折磨才能达到的。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傅靳言还能以这样的姿势和我对话。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傅靳言,还是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呢?”
咄咄逼人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听不出半点感情。
更多的是对他的讥诮嘲讽。
傅靳言没有搭话,只不过眼里的眸光黯淡几分。
见他不说话,我继续追问,语气仍然不依不饶。
“从前我盼着你能多看我一眼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又是凭什么觉得我应该作出让步?”
我的每一句话都在往傅靳言的心窝子上狠狠地戳,似乎能看到汩汩鲜血从中流出。
“彻底结束了,不要在缠着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重重咬下最后两个字,我的眼神不由地也落在他的身上。
这个曾经不断折磨我的恶魔。
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的恶魔。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而我最终只落下一句,寒冷到如同淬了冰。
“安心过好你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有自己的家。”
不必说明言下之意,我相信傅靳言还不至于连这点话都听不明白。
转身就要走出咖啡馆,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一眼就注意到我和傅靳言的方向。
巨大的修罗场再一次开启。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哟,好不巧啊,怎么傅少也在这里。”
徐思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佻,眼角初还含着浅浅的笑。
只是这笑容里的意思却并不明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傅靳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往下一沉。
傅靳言没有回答,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和你没关系。”
半晌傅靳言才勉强吐出这样一句话,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愠怒。
徐思明闻言只是轻声哼笑,刻意看向自己修长的手指,根根骨节分明。
莫名多了几分疯批的感觉。
明明是差不多的人,傅靳言和我他给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徐思明的表现很明显更有些贴近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那自然更好,毕竟我和叶小姐今天还有约会,还希望傅少不要耽误。”
徐思明说的话直接明了,不给他半点反驳的机会。
在他眼里,傅靳言同样是一个极其碍眼的存在。
“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这种话傅靳言不止一次说过,但我心里也是泛着苦笑。
依稀记得在过去的那几年,我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等待我的只有冷冰冰的眼神。
还记得他和蒋宛禾第一次私自会面。
是因为。她声称自己肚子痛,需要他陪着去医院。
也是在同一天,我也到了生理期,身体同样不舒服。
不过傅靳言没有分给我半点怜悯,有的只是无与伦比的嫌恶。
当我拿着他的手机到他面前质问他,傅靳言却只是冷声哼笑,反问我。
“和你没关系,宛禾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这样的说辞只让人不信任,心底泛上一股淡淡的忧伤和愠怒。
一个夜夜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现在和一个外面得女人在一起。
嘴上还说自己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不合适的关系。
“还有,不要碰我的东西,你没有这个资格。”
他的声音逐渐和现实重叠。
只不过现在站在被动者的地位不是我,而是傅靳言。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徐思明也不惯着他,眼皮一抬轻蔑不屑地开口,甚至看得出他的狂妄。
傅靳言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在质问徐思明这个问题的同时他似乎也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可能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先生,叶之初的丈夫呢。
实在是可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