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做出反应。
配合着我的动作微微颤动片刻,脚下的步子微微挪动,金属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这样的声音没有半点美好。
碰撞的链条声传入耳中只让人觉得胆寒。
他轻蔑地勾勾唇,双手插在兜里,脚上还穿着那双熟悉的皮鞋。
上面没有半点灰尘,倒是显得和这样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你知道吗?”
徐思明边说边朝我靠近,一步步逼近的同时我的呼吸也跟着紊乱几分。
盯着这个男人一刻也不松懈,心似乎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心跳更是直线加速,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害怕。
这个男人所带来的气场远比蒋宛禾强太多,甚至和傅靳言差不多。
只不过徐思明一向善于伪装,以前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
相反,他的形象一直都维持在温婉得体的绅士风度上。
“你像她,又不像她。”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我的脸颊,全身的汗毛都不由地竖起来。
徐思明前后矛盾的话语里总是藏着自己的想法,只有本人才能够解答。
“哦?是吗?”
冷淡的回答,非但没有让他的脸色浮现出半分不悦,反倒是让他生出兴趣来。
“你的外表像她,但是性格却不太像,更加张扬独立。”
他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深情款款,可是此刻只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男人的动作轻柔,抚摸着我的发丝,指腹轻稔着。
眼神清明起来,甚至能看得见自己的倒影。
那样专情的眼神我见过,毕竟曾经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伪装所欺骗的。
“别碰我,恶心!”
刻意咬重后两个字,我并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半点肢体接触。
他给我带来的触碰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恶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抓着我。
只是一瞬间。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傅靳言的影子,他和我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肢体接触。
甚至是无比亲密且暧昧的举动。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并不抗拒,为什么呢?
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爱自己,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着这样的鱼水交.欢。
徐思明闻言更是阴沉地笑起来,整个仓库内都是他的笑声。
渗入骨髓和血液里。
“恶心,你居然会说我恶心,这样的话她也说过。”
声调越来越低,这个男人的语气里也夹杂着莫名的冷厉。
“你们凭什么觉得恶心?你们根本不懂我的想法和痛苦,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徐思明越说越起劲,甚至有些疯狂。
癫狂的形象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我对话。
或者说是在和冥冥之中的某些人对话。
他口中的“你们”究竟是谁我并不清楚,或许就包括我和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那些人冷眼旁观,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冷眼旁观。
他现在嘴里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也就是自己曾经好奇不断的秘密。
关于这个男人身世的秘密。
“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寒而栗的同时我也顿时了然。
这些人确实不会再出现了,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谓的神秘组织就是这个男人一手策划的,虽然不清楚他具体遭受了什么,但确实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
并且这样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他。
所以才使得这个男人的心理扭曲,把自己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
或许是有些震惊,我张张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同情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也真是可笑。
好在这样的同情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荡然无存了。
徐思明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才被我唤回神来。
他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清澈和懵懂,旋即又化开,蒙上晦暗的阴翳。
“初初,是不是吓着你了?没事的,很快就会不会了?”
我知道他应该是要动手了。
只不过这个男人语气越是温柔,我心里的那种异样地感觉就越明显。
初初。
这样的称呼即使是从傅靳言口中说出都要亲切不少。
不过我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傅靳言呢?
见我在沉思,徐思明以为我是在害怕,抬起我的下巴淡淡开口。
声音低迷地安慰道。
“别担心,不是今天,我会挑好日子的。”
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表情十分平静,好像一切都是十分正常的。
叶之初只是他罪恶游戏里的一个插曲,往后还会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受难。
只要这个男人存活在世界上一天,藏在暗处的恶魔永远也不会停休。
“滚。”
带着满腔愤怒,我冲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提高嗓音。
他也只是勾唇一笑,随后走出仓库。
临走前把门锁上了。
……
孤立无援的境地再一次摆在眼前,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绝望。
和上一次在冷冻库里的感觉一样。
好像自己再一次陷入了那样的死局,哪怕这一次的希望更大。
遍布身体的寒意似乎再一次袭来,让人忍不住汗毛直立。
“咚咚——”
突然听到一点声响,原本已经快要合上的眼皮突然睁开,循着声音的来源处找去。
“谁?”
我不知道门外是不是有人在听,此刻也只能压低声音,毕竟这个声音有点像是小动物发出来的。
不会是老鼠吧。
环顾四周,这个仓库确实很老旧,有老鼠的可能性显然很大。
虽然在兴和村见过老鼠,但是现在突然出现这种东西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没有回应,这更加坚定了我内心关于老鼠的想法,死死地盯着声音传出的地方。
生怕一不留神就窜出来只老鼠。
“初初,是我。”
熟悉的声音?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就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傅靳言?是你?”
会这样叫我的人不多,傅靳言也算是其中一个,可是冥冥中我记得自己似乎告诉过他不要这样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