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青和我十分享受地吃着晚餐,期间还不时闲聊起很多事情。
提到她的小时候温叶青尤其来劲。
但这个话题聊不了很久,她的母亲成为童年记忆里一颗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餐后我们挽着对方的手在这样的下雪天漫步。
霓虹璀璨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反倒是多了几分情调和惬意。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的心里不经意产生疑惑。
上一次的陌生号码是傅靳言的朋友。
这一次总不能也是吧……
犹豫片刻,上面显示的来电归属地是临城,接通后那头却是良久的沉默。
“你好,请问你是……”
良久都等不到对方的答复,我出声询问,可没想到傅靳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他的声线不稳。
即使只是听他说话都能感觉到那熏人的醉意。
“初初……我好难受……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并没有回答,温叶青挽着我的手臂脸上表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初初这个称呼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印象中那三年里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话。
甚至平时听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全名。
他这样的状态简直不像是平常的样子。
很难想象数小时前还和我在公司商量电影制作的人,现在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关心他的状况。
就算是死了也不应该是我给他收尸。
温叶青侧眼看我,眼神里都饱含对傅靳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也有难以置信。
“你旁边有人吗?”
傅靳言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却可以听到嘈杂的人声。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我想起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往事历历在目。
“没有,你能来接我吗?”
半晌傅靳言才这样回答,让人很难相信他话里的成分是否真实。
抬手挂断电话,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料到他不会再打过来。
温叶青还注视着我,语气里染上一抹担忧,缓缓开口问道。
“小初,你要去?”
她挑挑眉,显然认为我不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可我点点头看着她。
声音多了几分轻佻和玩味。
“当然去,他既然邀请了我当然得去。”
很显然温叶青没有预判到我说的话,瞳孔不由地放大几分,不过我很快又淡淡补充。
“只是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去,你陪我去怎么样?”
温叶青一怔,似乎还在消化我说的话,旋即连忙摇头。
“不行不行!我又和他没关系!我不去!”
由不得她拒绝,我已经把温叶青拉上了贼船,今天我要请她看一出戏。
……
酒店前台。
我向柜台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房间号码,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很轻松地就得到了入场券。
而温叶青则默默跟在我身后,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事情。
难免有些不适应。
我事先并没有向傅靳言问地点,因为我比谁都更清楚他的去向。
“扣扣——”
门上轻敲两下,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那段记忆也再一次涌入我的脑海,惹得我不经意捏紧拳头。
傅靳言确实喝醉了,摇晃着身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脸红通通的。
他的衣服领口敞开着,身旁坐着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
一进门傅靳言神色竟然有些慌乱,一把推开身旁正在倒酒的女人。
这样的举动落在我的眼里却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不是小初姐吗?你怎么来了!”
角落里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人眯眼笑道,听起来更像是嘲讽。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我为什么会来。
或许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叶之初。
唯唯诺诺又无所适从。
包厢里不止一个女人,黄毛身边左拥右抱,看起来Y乱非常。
这些人都是傅靳言的兄弟,好哥们,却也是我最看不起的一群人。
“小初姐,你也别生气,傅哥只是想让你来接一下他,没别的意思。”
兴许是看我太久没说话,所以他们连忙找补,只有傅靳言半醉半醒地盯着我的方向看。
眼底是藏不住的复杂情绪。
懊悔或是沮丧,互相交织,也让我顿感生理不适。
我让温叶青陪自己一起来是正确的。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傅”靳言不管什么时候都只会做那个玩弄他人的人,自以为高高在上。
包厢里良久的沉默。
缓缓走过去,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平静而冷漠。
直到走到傅靳言面前,用一种鄙夷不屑地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视他。
傅靳言身旁的女人还想凑上去,被他无情地推开了,女人脸上显示出矫揉造作。
空气骤然凝滞几分。
黄毛还想说点什么,可我侧过头冷眼瞥他,他顿时默不作声。
“傅靳言你觉得好玩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甚至不敢对上我的视线,似乎是在担忧。
“我来告诉你今晚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多年前你让我给你送鸡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弄我。”
“今天我悉数奉还。”
说完我提起桌上的一瓶打开的啤酒,冲着傅靳言的头顶淋下。
冰凉的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进他的衬衫里,很快润湿一片。
或许是这种触感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明了些,傅靳言抬起眼看我的眼神也不由地惶恐几分。
身旁的女人显然也很震惊,想要站起身来阻止我。
可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于是我另一只手抬起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脑子发懵。
在场的人没见过我这副模样。
叶之初还是以前的那个女人吗?
自然不是,这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脱胎换骨。
不要给任何人得逞的机会,否则他们会蹬鼻子上脸。
而傅靳言就是这种人。
“小初姐,你这样……”
我的眼底蒙上一层可怖的阴翳,瞪着说话的人不屑挑唇。
“这样怎么了?从前你们不也这样的吗?”
他们其实没有这样做,只不过造成的伤害却一点也不少。
更何况还是心理上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