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也很关心我。
我一会到她的家里就被她一番慰问,生怕我还没有康复就回来了。
周围的人都很好。
大难过后我心中再一次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释然。
这样美好的世界我不希望自己就这样与世长辞。
休养了几天后,我开始到住宅附近的商场购物,主要购买一些新鲜食材。
偶尔也会恰好碰到徐思明,他一个人推着购物车,零零星星的东西在偌大的车里显得有些落寞。
而他整个人更是和巨大的商场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徐思明本人并不这样觉得,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
这点和我竟然出奇地相似。
以前在傅家生活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出来逛街、购物。
起初或许还会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逛起来没有什么乐趣。
可事实上根本不会。
傅靳言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只是在心里的地位比较高,但实际的存在感却格外地低。
我和徐思明偶尔寒暄两句,或者分享一下各自的菜单,似乎多了几分乐趣。
今天倒是没有见到他。
买上自己需要的食材回到家,我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今天的晚餐。
房东太太不在家,而小萌和温叶青则相伴着出门,就连沈诚泽也去过独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反倒是我显得有些落寞。
苦涩地勾勾唇,那倒是玩笑话,我其实也很享受这样的独处时光。
拿着做好的饭菜装进保温盒,我的脚步迈向不远处的医院。
推开傅靳言的病房门,男人依旧坐起身来,在一旁的桌前敲打着电脑键盘。
衣服黑框眼镜就这样架在男人的鼻梁上,衬得他的面容格外冷峻。
似乎连整个病房都寒冷得像冰窖一般。
我在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听到开门声,傅靳言抬抬眼皮,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神难得柔和下来。
声音也不由地软下几分。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没有了从前的冷厉和不耐烦,更多的是震惊,其中暗含几分期待。
我没有搭话,而他的视线落到我手上的保温袋也顿时了然。
这样的场景其实并不稀奇。
毕竟以前我也不止一次给他这样做过,虽然在我的印象中他基本上没有吃过。
偶尔几次也只会嫌弃我的手艺太差。
“辛苦你了,我刚好没有吃饭。”
他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瞬间,似乎并没有在意。
透过反光的镜片也看不出他眼神里藏着的情绪,我只能将保温袋轻轻放到他的桌上。
“那你自己吃吧,我明天再来收,最近我就帮你准备晚饭吧。”
傅靳言闻言微微勾唇,眼尾也含笑。
生怕他多想,我随即平淡地补充道,语气没有波动。
“算是回报你的恩情吧,毕竟你要知道,我给不了太多别的东西。”
“除非你喜欢金钱上的谢礼。”
这点钱沈家随随便便都能拿出来,根本不需要傅靳言对此担心。
也许换作从前我还会犹豫,可现在我不会这样想,起码在自己的努力和家庭的背景支撑下不会。
傅靳言沉默不语。
他的眸色忽地闪过一抹失落。
“这也不是专门给你做的,刚好剩下而已,送你吃吧。”
虽然这句话漏洞百出,但我还是不厌其烦地将它说出口。
可傅靳言闻言眉心倒是舒展开来,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浅淡的笑。
只是很快又隐匿下去。
故意不去理会他的表情,我推门走出了病房,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随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
【听说F国的夜景挺不错的,可以去看看。】
手机叮地一声,我点开就弹出这样一条消息。
看来这位朋友估计经历也比丰富,不然也不会知道F国的这些景色。
夜景?
这倒是没有怎么听说过。
夜色渐渐浓郁,我也突然生出一种去看夜景的想法,而确实也这样做了。
霓虹璀璨的大桥边是几对亲密的情侣,似乎正是高中的年纪,看起来很是甜蜜。
可这样的甜蜜并不吸引我。
我更加享受这微凉的海风吹拂过后的淡淡气味,一点点地钻进我的鼻腔里。
仿佛整颗心都因此得到洗礼。
“叶之初,你居然也在这里?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徐思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心脏不禁一跳,转过头来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本就高.挺的身材似乎在此刻显得更加突出。
男人的整张脸埋在帽子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路灯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多了几分扑朔迷.离的神秘感。
恍惚片刻,我淡淡开口,目光再次落回远处的霓虹桥上。
“不巧,刚好没事出来吹吹风。”
霓虹闪烁,由远及近,照射在水面上泛起五彩斑斓的涟漪。
徐思明缓缓走到我的身边,视线从我的脸颊上扫过,只是一瞬。
他的语气顿了顿,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反倒是多了几分玩味。
“那挺好的,毕竟这样悠闲的机会不多,而且F国霓虹桥的景色很不错。”
这是真的。
我特意去网络上查找了相关的旅游推荐,其中位于前列的恰好就有这座霓虹桥。
我沉默不语。
微风拂过我的碎发,细碎的头发在额前飘飞,衬出我姣好的面容
陆茗春是这样说的,我其实并不这样觉得。
“你恢复得怎么样?”
点点头,看向徐思明的眼睛,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
“影响不大,我没有出什么问题。”
“那傅靳言呢?”
忽地一怔,我的眼神有些空洞,视线落在泛起波澜的水面上。
徐思明果然知道了傅靳言在医院。
甚至也清楚我是被傅靳言救下的。
他稍微动用一下自己的脑子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徐思明的目的是什么?
很难猜测出来,但只要不是对我有害的自己且在可承受范围内,自己都能接受。
“他也醒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也不太清楚。”
为了模糊我和傅靳言之间的关系,我只能装作淡淡地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