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明这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我叫嚣？你不爱她，所以我会替你照顾她。”
他说这话时语气软下来，就好像他口中的就是事实一样。
可那些冰冷的尸体不会说话，他们也不会说谎。
徐思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心理早就已经扭曲成无法想象的样子了。
“现在应该是你放下枪，否则我就一枪崩了这个女人！”
徐思明狠戾的话语听起来让人忍不住胆寒而我此刻在这个男人的枪下更是不敢动弹。
傅靳言的眼皮微微一抬。
随后从我的脸上淡淡扫过，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或许是担心傅靳言不会这么做，所以徐思明又继续补充道，枪口往我的太阳穴又抵了抵。
“这个女人对你应该很重要吧？不然你也不会救了她这么多次。”
什么叫救了我这么多次？
我的大脑仿佛再一次收到冲击，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这个时候隐隐有些松动。
“叶之初，不要以为嫁入傅家我就会多看你几眼，不可能！”
“初初，你在哪儿？”
“以后不要在做这些事情了，没用！”
“初初，我错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
前后两种不同的声音让我的意识都快要割裂开来，却还是没有想起来。
“放下枪！”
徐思明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侧脸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傅靳言身上。
“我不希望再说第三次。”
傅靳言按照他说的放下枪，视线却没有一刻移开，始终盯着徐思明。
“踢开。”
视线里傅靳言伸出脚踢开。
“你跑不掉的，警察就在附近，只要开枪他们就会过来。”
傅靳言冷冷地开口，死死地盯着徐思明，眼神里带着冷厉和怒意。
不知为何我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似乎是回忆沾湿了我的眼睛。
“谁说我要跑了，既然我走不了，今天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活。”
鱼死网破确实是这个男人唯一的选择。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即使不跳下去，男人也摆脱不了被法律制裁的命运。
等待他的只会是冰冷的子弹。
“收手吧，还有机会。”
平复自己的情绪过后，我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规劝。
头上的枪又抵住我的太阳穴，力道似乎也跟着重了些。
“收手？哈哈哈哈，太可笑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无论如何他都逃不开死亡的结局。
或许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但没办法。
一步错步步错。
徐思明早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的故事始终只能是悲剧。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废话呢。”
话音落下，徐思明一枪就打在傅靳言的腿上，男人的身体支撑不住往下颤抖。
脸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子弹就这样穿进他的肉里，渗出汩汩鲜血。
徐思明终于得到一点满足，唇角微微一勾，轻蔑地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不过他并没有给傅靳言最为致命的一枪。
其中的缘由没有人清楚，或许只有徐思明自己才能明白。
“看起来不错，傅总还真是好毅力。”
眼前的男人忍着剧烈的疼痛站起身来，身形也有些摇晃。
看得出他的难受，子弹大金肉里的疼痛我也尝过。
“要不我们再来一枪？”
说着徐思明又朝着傅靳言的手臂开了一枪，鲜血染红了衬衫的底色，逐渐晕染开来。
我也在此刻明白了徐思明为什么不直接对着傅靳言的心脏开枪。
因为他在享受，享受折磨人的过程。
这比杀人更有乐趣，也更符合他的口味。
举起手枪，这个男人哼笑一声，当即就要扣动扳机。
傅靳言整个人都颤抖着，鲜血从伤口处冒出来，看起来觉得十分瘆人。
好像这样的疼痛是在自己身上一样。
“请立刻放下枪！”
响彻云霄的话出口，警察也循着枪声找过来，眼神里冷色尽显。
他们手里举着枪，而徐思明很显然已经没有胜算了。
原本以为他会迷途知返，可这个男人只是嗤笑一声，随后举着手枪抵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猛地将我向前一推，整个人身子向后一样，旋即扣动扳机。
“嘭——”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我恍惚看见了徐思明脸上苦涩的一抹笑容。
竟然读出几分解脱的情绪。
甚至来不及抓住他的手，徐思明的身体就这样下坠，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
故事在这里画下句点。
傅靳言及时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他因为身体失血过多而陷入晕厥。
而我的那段模糊的记忆还是没能恢复。
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只不过没有了从前的生疏。
蒋宛禾没有死。
她被抓进了监狱，去探望她的时候，这个女人早就失去了风采。
似乎她早就已经心力憔悴了，只不过是硬撑了这么些年而已。
她告诉了我许多事情。
包括我为什么会怀孕，其实也是她从中作梗，将避孕药替换成了别的药物。
没成想我真的误打误撞有了孩子。
不过其中最令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说自己并不是傅靳言的救命恩人。
我记得傅靳言曾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和蒋宛禾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可没想到这个救命恩人居然也不是她。
而是数年来任劳任怨的叶之初。
傅靳言这些年过得也同样糊涂，只不过最后我为他的糊涂做了嫁衣。
走出监狱，我的心里忽地感觉轻松不少，好像空了一块。
傅靳言在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去医院看过他，不过没有走进病房。
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个男人救过自己几次，心思格外地复杂。
只是从前那样浓烈的爱意却还是没办法重来。
就好像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就没有办法再破镜重圆一般。
或许他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正准备离开病房时，突然听见身后躺着的男人传出声音，虚弱而沙哑。
但是却格外地清晰。
“叶之初，重新开始吧。”
我勾唇一笑，背对着他淡淡开口，往事历历在目。
那些复杂的情感都已成为过去式，无论是欺骗、悔恨亦或是期待，都留给时间吧。
“重新开始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