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的同时我其实不太相信。
但好在心里仅存的那点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傅靳言堂堂傅氏的总裁,忙着陪他的小情人幽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仔细一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
我自嘲地扯扯嘴角。
没想到自己在临死前都要把这个男人拉出来回忆一遍。
叶之初,你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营养的东西?
温叶青眯眼看我,唇边带着笑。
“我先出去给你打饭,这不辛苦熬的汤也没有了。”
看她苦涩地捏着眉心,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毕竟温叶青做的已经很多了。
点点头,温叶青随即走出病房,顺便合上门。
“你为什么这么做?”
似乎听到温叶青在门口对着谁说话,但也只有一瞬间,或许是大雪过后的幻听。
我没有理会,抬手切换着电视频道。
很快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刚才脑海里那个男人的身影。
傅靳言一身正装出席在临城的一个大型活动上,眉眼间都带着冷峻。
记者的话筒递到他面前。
“傅先生,听说你最近准备着手拍一步金融题材的电影对吗?”
男人神色平淡地点头,应对记者的回答显得得心应手。
“那么女主角的人选确定了么?据说迟迟没有动作呢。”
这个记者的问题并不犀利,而傅靳言闻言唇边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他的声音清冷自然。
“这个恕我不能奉告。”
不得不说傅靳言在这样的镜头前整个人似乎更加立体,清晰可辨的无关,冷峻的脸庞。
甚至连眉宇间透露出的那种淡淡的俊美。
确实是不少女孩心动的对象。
或许曾经我也因为这张脸动容过,可现在却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简单评价。
切换到下一个频道,我并不想继续看到傅靳言的那张脸。
电影女主角的这种事情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我也自然不会有半点兴趣。
傅氏娱乐公司旗下的女艺人数不胜数,根本不需要担心这样一个问题。
……
在医院里住了很多天。
暴风雪带来的后遗症不小,我时常会感到身体寒冷,尤其在这样的冬季。
医生告诉我由于之前身体受过损伤,所以恢复起来会比一般人所需要的周期更长。
沈诚泽这边也不赞成我过早出院。
住院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不少人来看望我,最多的自然是团建的那批员工。
他们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走进病房,而我也只能一边赔笑一边收下。
总归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如果拒绝反倒是显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了。
等到人走后,抬眼看向窗外,一抹阳光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洒落在病房里。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
我突然萌生出想要到病房外走走的想法。
可是医生却要求我近期只能乘坐轮椅,因为身体受冻后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不免有些懊恼。
在我再三要求下,温叶青这个长期陪同终于将包裹严实的自己推出病房。
轮椅上的我臃肿的像一个雪球。
但和煦的眼光照到身上,暖融融的,让人感觉很舒适。
北方的冬天积雪堆得很厚。
尤其一场暴风雪过后,这样的冰天雪地似乎也愈发明显了。
远处的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光秃秃的,倒是为这个冬季平添了几分韵味。
独属于冬季的韵味。
温叶青一边推轮椅,一边给我讲述滑雪场的事情。
原来暴风雪来临时她拼劲力气,在滑雪场的另一处小木屋进行避难。
回头看时我早就不见了身影。
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等到暴雪过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我的安慰,可白茫茫地一片完全没有半点生气。
那一刻温叶青是真的慌了。
因为她不能想象这场暴风雪会带走我的性命。
如果我真的就此殒命,那这将成为她一生的悔恨。
温叶青告诉我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祷告,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寿命。
听着她一脸认真地开口,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搭话。
“还好最后找到了。”
她许久重重地落下一句,听得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样的重大灾害最佳抢救时间是黄金十五分钟。
很难想象在漫天白雪里他们是如何撕心裂肺地寻找我的。
正想着,温叶青推轮椅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最后甚至直接停下了。
疑惑地抬起头,入目便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傅靳言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
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上还包扎着绷带。
他受伤了?
这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毕竟即使是在傅家他也很少受伤。
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是白色的茉莉花,隐隐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他低头注视着我,眼神不由得居然有几分柔和。
“你好点了吗?”
没有理会这句话,我当即就打算挪动着轮椅往一边走。
可背后的温叶青却迟迟没有动作。
既然挪不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语音语调里不带半点情感,有的只是对他的嫌恶。
“挺好的,劳你挂念。”
生疏的话语就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说的。
可傅靳言没有恼怒,只是轻声哼笑,随后将花递到我的手里。
愣愣地接过他的花,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于对他的讥讽,我不屑地扫了一眼他的包着绷带的手,声音低平地开口。
“你的手受伤了?”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你的手居然也会受伤?】
傅靳言语气微顿,看着我的脸不由地闪过一丝迟疑。
“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我不禁嗤笑一声,确保男人能够听见。
那确实是挺不小心的。
这么大一个男人还能因为做饭把自己的手伤到,估计又是为了哄哪个小情人开心的小手段吧。
好在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在心里念着。
或许是看出我的想法,傅靳言一只手放在口袋里,看着我的脸不知道所云何物。
“刚好在尝试新菜品,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他说得异常平淡,一时竟然我有些恍惚。
这和从前的傅靳言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