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傅靳言会认可她的话。
可看样子却是完全不赞成她的话。
甚至把她说的话当做垃圾……
蒋宛禾不敢想，而我站在台上，依旧笑着看向她。
我一手紧紧握着话筒，一边淡淡开口。
在蒋宛禾的震惊之余我再一次给她一拳重击。
“那么这位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你觉得谁更适合当沈家千金呢？”
我的眼神不由地晦暗几分，冷冷地落在蒋宛禾身上，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只不过这笑容如同温柔刀。
刀刀致命。
蒋宛禾被我的气场震住了，其实不仅是她，震惊的还有傅靳言。
在场其他宾客即使敢私下议论，也断然不会像蒋宛禾这般口无遮拦。
沈家实力不容小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诋毁的，更何况是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玩味地勾了勾唇，我继续追问，语气却比刚才平和不少。
“难道是你吗？”
此话一出，宾客们都不约而同看向蒋宛禾的方向，眼神尽是复杂情绪。
而傅靳言对于我的表现实在有些恍惚，和从前他认识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重合。
我看出他在想什么，随性提高嗓音，平淡地咬唇。
“我想还有些人对我沈家女儿的身份有些质疑，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就是要认清现实。”
最后一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完全是在警告在场的宾客不要多嘴。
还是在提醒蒋宛禾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更是在隐晦地暗示傅靳言我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叶之初了。
傅靳言唇边泛起苦涩的笑容，他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至于苦涩的笑容或许只是不甘低我一头而扯出的无奈吧。
蒋宛禾还怔在原地，脸上已经没有从容的笑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内心的不甘和懊恼。
我挑唇一笑。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
不过蒋宛禾会懊恼我倒是头一次见。
在场的宾客有眼睛的都不会对蒋宛禾的话苟同，毕竟东家是沈氏，而他们只是来宾。
在场的唯有左手边的三大财阀家族对于眼前的闹剧丝毫没有表示。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
只是不时向沈诚泽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而沈诚泽也读懂了他们眼里的含义。
于是他接过话筒，语气肃穆，视线在蒋宛禾身上停顿两秒。
“我想沈家的事情大概还轮不到旁人插手。”
意思是沈家女儿的身份也无需外界认可。
今天的来宾也不是每个都和颜悦色，都是各怀鬼胎，沈诚泽对此了然于心。
他简单又说了两句，然后宣布见面会结束。
沈诚泽带着我走出会场，而身后紧跟着的傅靳言不知道何时也冒出来。
他又一次想要抓住我的手。
可这一次我先一步躲开了，眼神嫌恶地扫了他一眼。
语气冰冷刺骨，我没有给他半点好脸色。
“傅少，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傅靳言却避而不答，转而温声询问我，声音和从前判若云泥。
“你是沈家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沈家女儿，但这个身份并不是你傅靳言给的。
你凭什么要知道？
不过这些话我并未说出口，只是看着他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屑。
沈诚泽还站在我身旁，一听到我对傅靳言的称呼，整个人脸色唰地就黑下来。
加上我已经事先告知他们我和傅靳言之间的事情，沈父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傅靳言，你就是傅氏集团的总裁？有所耳闻。”
有所耳闻听起来格外玩味。
沈诚泽远比我想象中更会说话，而他的每一句话都恰好在傅靳言的心上凌迟。
一个小小傅氏集团对于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沈总幸会。”
傅靳言语气平淡，他心知沈家的实力远在傅家之上。
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
傅靳言更在意的是眼前的我，而这种在意在我看来不过是不甘心。
大概是认为我现在的地位更加适合傅太太这个身份。
放弃了一个财阀小姐不要而去追逐他的白月光。
我只是轻蔑地笑笑。
沈诚泽看出我的情绪，自然也明白我的想法，毫不给面子地勾唇道。
“今天说话的人是傅少的未婚妻吧，还真是很有个性的一个人。”
傅靳言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做出反应。
未婚妻这个称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更何况被冠上了傅靳言的前缀。
若是以前我倒是会期待傅靳言向外面的人坦白我的身份，可结果还不是换来这段婚姻的潦草收尾。
不等傅靳言回答，沈诚泽脸上就先扯出一个不和善的笑容。
他将我悄悄拉到身后，随后继续讥诮道，语气平淡自然。
“不过性格太独特也不是一件好事，也要看是什么场合。”
沈诚泽的话挑得很明白，而傅靳言也很聪明，不然也坐不到总裁这个位置。
“是，沈总说得没错。”
闻言，我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他居然会为他的白月光道歉。
果然是把蒋宛禾的地位看得很重要。
沈诚泽微微点头，看着他的眼里略带嘲讽，夹杂着一丝不屑。
我看着傅靳言的脸莫名有些出神。
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不由得让我有些陌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也烟消云散了。
傅靳言像是思考着什么一般，半晌才有些吃力地问，语气里夹杂着落寞。
“沈总的女儿已经结婚了吗？”
幸好提前给沈诚泽打过招呼，他闻言微微眯眯眼，看向我的眼神里似乎在问。
【他怎么知道？】
我自然不能回答，不过好在沈诚泽也能心领神会，旋即就平淡回答。
“是的，孩子都几岁了。”
傅靳言闻言微愣，身形有些不稳地颤了颤，即使动作并不明显。
我在一旁看着傅靳言的举动有些发笑，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小萌可爱的脸蛋。
隐隐和眼前傅靳言的脸有些重合。
一张相似的脸。
一份割裂婚姻的协议。
那些属于我的仍然属于我，而不属于我的也完全被我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