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爽快地答应了这位导演的邀请,并为自己的行为真诚地道歉。
不过他一开始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否不怀好意。
而这位导演听完我的解释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
用他的解释来说或许就是太兴奋了,在人海里偶然间遇到一个和自己设想的角色想吻合的路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对于艺术的追求。
傅靳言是否会有这样的追求呢?
坐在回去路上的出租车上,我的心里不禁冒出这样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车窗外是倒退的霓虹,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落下。
很多年前,傅靳言似乎有过这样的艺术追求。
思绪将记忆里那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一点点串起来,构成过往的一段故事。
那天偶然发现了傅靳言房间里的电影大纲。
故事大概和一个女孩有关,似乎还有原型。
这个女孩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小男孩,而这个男孩从此铭记一生。
历经波折后他终于在功成名就时找到了这个女孩。
很老套的一个故事。
甚至不用隐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这样的故事在哪里看过。
那段时间傅靳言没日没夜地策划他的电影,经常夜不归宿。
可这样的夜不归宿却只是不回傅家。
他可以在工作结束后下榻某家旅馆或者酒店,和蒋宛禾夜夜笙歌。
虽然事后他什么也没说,从来不承认自己和蒋宛禾发生过什么。
当然事实证明傅靳言只是在说谎。
后来在医院病房门口的那一幕并不是偶然。
等到电影上映后,网络上就流传出蒋宛禾与傅靳言的爱情故事。
好像蒋宛禾就是这个小女孩。
而傅靳言就是那个苦苦追寻多年的男孩。
我的心里那时只觉得如同刀割一般难受,好似被凌迟。
那自己算什么呢?
叶之初只不过是他满足自己身体需求、随意摆弄的玩偶吗?
可笑至极啊叶之初。
思绪飞回,出租车也恰好到家,温叶青早早就带着小萌回了家。
陆茗春正和房东太太一起准备今天晚餐要用的食材,融洽的氛围让人感受到家的存在。
而她和小萌则装扮着一旁的圣诞树,彩色地小灯泡被他们一点点地装饰在这颗树上。
小萌的眼里满是期待。
我们享用了一顿愉快的晚餐,桌上的氛围十分融洽,小萌吃得满嘴都是酱汁。
躺在房间的床上,小萌今天并没有要求要和我一起睡,他很早就爬上温叶青的床。
等待着温叶青给自己念童话故事。
有了新娘忘旧娘。
可我更担心的是明天的电影试镜。
……
圣诞过后的街道很显然冷清了不少,大家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去了。
走到指定的地点,扫视四周,都是摆放好的电影幕布。
看起来倒挺像一回事。
金发导演一眼就注意到我,似乎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对我的印象也更深了。
他一见到我就连忙介绍给其他工作人员。
他们看到我的一瞬间露出和导演一样的表情。
似乎也很认同他的选择一样。
视线一瞟,忽地落在导演头上的绷带上,尴尬在我的心里蔓延开来。
好在导演并不是毫不通情达理的人。
他拉着我直接了当地带我切入剧本。
大脑空白了一刻。
不是先来试镜吗?怎么直接就开始了?
来不及疑惑,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忽地对上了熟悉的视线。
傅靳言也在这里。
不过我并没有过多地好奇他的事情,毕竟这个地方很显然是大家公用的。
导演之间估计只要商量好以后就能随意使用。
低下头,我不希望傅靳言走过来,或者说压根不希望我的视线里出现其他的身影。
尤其是这个男人。
“好。那么我们直接开始。”
我很快代入角色,这是一个不需要太多感情注入的配角。
全程和主角的对话也不过一句话。
很快就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下线。
一遍过后,金发导演笑着就朝我走来,轻轻在我的肩膀上一拍,表示对我的认可。
虽然是配角,但表现却丝毫不亚于一个主角。
“叶小姐,你的台词功底真的很不错,对于一个本国人来说都认为你的外语十分出色。”
他的话不像是恭维,听起来更像是赞许。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在这个地方生活的时间远远不止这几个周。
不知道也好,这样我更放心。
话聊得正投机,已经到了结算片酬的时间,可这个电影棚内的光线却变得异常昏暗。
灯光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
“啪嘭——”
头顶的一盏聚光灯刚好掉落到我的身旁,吓得我的心里一激灵。
可这还只是开始。
整个电影棚的钢管支架剧烈摇晃,似乎连地面也开始摇晃起来。
导演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一声喝下,连忙让大家赶快带着设备出去。
我紧跟在他们身后,而傅靳言也不知道何时也走到我身旁。
他的眼底透露出一丝惊慌和担忧,不过只有一瞬间便隐没了。
“嘭——”
又一声巨响,钢管支架倒塌下来,直直朝我的方向砸过来。
傅靳言一把拽过我的手臂,将我护在身下。
厚重的钢管砸在他的肩膀上,我几乎能想象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男人只是闷哼一声,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支架是相连在一起的。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架子带她去,其中有很多都砸在我的身后。
砸在傅靳言的背上,男人原本宽阔的后背渗出汩汩鲜血。
一大片红色很快晕染开来,而男人的头被狠狠砸中,鲜血顺着他的脑门滑落。
看起来像是傅靳言流下的一滴眼泪。
男人的眼睛慢慢合上,似乎很快就陷入晕厥。
我的心里突然陷入恐慌,瞳孔放大,男人的身体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傅靳言,傅靳言,你别睡!别睡!”
声音逐渐恐慌,心跳越来越快,我的能感觉的傅靳言的手似乎逐渐冰冷。
这个让我无比厌烦的男人此刻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不可能!
怎么会呢?
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轻易地被带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