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一天小萌都要去李婶家找大黄玩。
起初是我陪着去,到后来逐渐熟悉之后,他自己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除夕的脚步缓缓停在家门口。
红红灯笼高高挂,新年悄悄把门敲。
除夕那天,我们一家都忙着布置这个简单的小院子,沈诚泽和陆茗春正在门口挂灯笼。
而我和小萌则负责贴窗花和对联。
小小的院子里早就垫上一层积雪,似乎更像过年的气氛一点。
虽然空间不大,但是却能够感受到独特而又温馨的氛围,弥漫在寒冷的冬天。
喜庆的日子里一家人都穿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脸上是整齐的笑容。
“今晚会放烟火吗?”
“当然有啊。”
一边贴好一张窗外,小萌给我递上下一张,小小的问题里含着巨大的期待。
他沉思片刻,淡淡点头,小脑瓜又转动起来,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好在小家伙没有隐瞒,当即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口来。
“我想去把大黄接过来,让它陪我过年。”
年纪虽小,小朋友的想法却并不自私,他在心底是真的把大黄看作他很要好的一个朋友。
而不是一只随处可见的狗狗。
其实不需要我的回答他也会这么做。
果然,没多久大黄就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走进院子里面,小萌脸上只剩下高兴。
晚饭时间我们也邀请了李婶,她一个人过总归没有一起过更加热闹。
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而已。
承蒙她前些年的照拂,沈诚泽眼里是说不尽的感激,尤其沈母更是不断地向她道谢。
原本李婶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她和他们并不太熟。
但得知沈父沈母是我的亲生父母后,李婶逐渐放下心中的防备,诚心为我感到欣慰。
就好像养了多年的女儿终于出嫁一样。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真的就像是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儿述说着一年的喜乐。
沈诚泽他们虽然常年在城市奔波,位高权重,但和李婶聊天却没有摆出任何架子。
当李婶问到他们的工作时,更是很平淡地说自己在做点小生意。
沈氏集团可不是什么小生意。
这样谦逊的说法也就沈诚泽才能说得出口了。
饭后我们坐在炕上聊天,小萌在一旁看电视,目不转睛的。
他的后背靠在大黄结实的毛发上,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而大黄则是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顺着他来。
如此温馨的画面让沈诚泽看了也不由地恍惚。
临近十二点,兴和村附近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烟花声。
声音响彻音响,划破这漫漫长夜,也昭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小家伙比谁都激动,噌地从地上坐起,大黄竖起耳朵也站起来。
他们活像拉两个形影不离的兄弟。
“妈咪,到时间了!我听到声音了!”
他格外激动,毕竟能够近距离观看烟火是一件十分美妙又令人期待的事情。
走到院子外,依稀能够看到不远处的亮光,是烟火燃放五光十色的光。
沈诚泽点燃烟火,只见一道美丽的弧线划过天际,漆黑的夜瞬间被照亮。
紧接着是一朵如伞般的烟花绚丽绽放。
一朵。
两朵。
三朵。
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将这张照片发给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络的网友,表示我的关心。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对方几乎是秒回,就像是专门等待着我的祝福一般,不过眼前的烟火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没有过多去猜想。
或许他也正忙着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呢。
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天空中,五光十色,就如同一副美丽的油画,让人挪不开眼。
小萌就这么站在大黄身旁,而狗狗则端坐在他身侧,眼里映出烟火的光。
“新年快乐!”
双手合十,盯着烟火,我小声地祈祷着新一年的好运。
只是一闭上双眼浮现出来的却是那个熟悉男人的面孔,冷峻的双眸。
清晰的下颌线勾勒出男人诱人的轮廓。
傅靳言的脸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新年这样美好的时刻也要闯进我的脑海里,傅靳言这些年对我造成的伤痛看来确实很深。
明明已经离他这么远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想到这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最近和他的联系太多,他也救过我几次,对救命恩人印象深刻些。
肯定是这样的。
只是这样的夜晚,傅靳言应该也在配着他的某一个情人吧。
从前是蒋宛禾,现在只怕是也不缺别的什么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少女人都很乐意成为他的一个玩物。
傅靳言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觉得寂寞的,他有自己的方法去排解自己的郁闷。
我不需要担心,也没有任何理由或立场替他担心。
烟火平息后,除夕夜就这样悄然落下帷幕,我们也打算陷入沉沉的梦乡。
李婶没有把大黄带走,干脆就让它陪在小萌身边,正好小家伙求之不得。
“好了,睡觉吧。”
小萌掖了掖被子,合上眼睛就要睡去。
我也在他身旁躺下,刚关灯没多久,大黄却突然狂吠不止。
夜深人静的时候,狗的听觉总是异常灵敏,只见它竖直耳朵,贴在门口。
“汪汪——”
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我开门,沈诚泽和陆茗春也因为这声响醒来。
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开门,所以沈父先一步走到门边。
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知道何人会深夜造访,心都不由地悬起来。
会是什么人呢?
不会是养父那个人渣来找麻烦吧。
我的心里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而沈诚泽已经将门打开。
门外一片寂静,看不到半点人影。
只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雪地上,反射出亮光。
“汪汪——”
本来以为会不会只是大黄的错觉,却没想到它还在狂吠,走到院子门前吹气。
难道是门外有人?
沈诚泽试探性地走到门边,开门一看,确实看到一个人影,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让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是傅靳言。
他这个人瘫倒在雪地里,露出的皮肤被冻得青紫,看不出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