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地方风景优美,也常常会有汉人来此旅游观光。
他们的族人非常友善,只要有外来的朋友,都会热情接待。
今天我和贞子的到来,恰恰将婚礼隆重的气氛,再次推向高潮。
他们拉着我和贞子陪他们一起跳舞,然后吃烤羊肉,喝羊奶酒,耍得很愉快。
后来,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自告奋勇,玩起了摔跤表演。
等婚礼仪式结束,快至午夜了。
那些贪玩的年轻人,又追到新郎家闹起了洞房。
我当然不会去和他们瞎胡闹。
今晚喝了很多马奶酒,我感觉有些醉意。
我第一次喝这种酒,虽然这酒的口感甘醇,但很烈性,会后发制人。
待喜宴结束,我和贞子早早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种凄厉的号角声惊醒的。
号角,一般是在丧葬的时候才会用到,现在忽然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自主感到心里发毛。
贞子也是被这种声音惊醒的。
天已经很亮了,由于昨晚喝醉酒,所以,我们会起来迟了。
立即穿好衣服,我和贞子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观看。
卡扎的房屋设计得很巧妙,在这二楼的走廊上,刚好可以看到下边寨子大坝上的全景。
号角的声响,正是从大坝上传来。
昨天晚上,那大坝上还欢声笑语不断,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庆仪式。
现在,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只见大坝四周的几根木柱子上边,不知什么时候,悬挂起了几盏白纸灯笼,而其中一根木柱上面,挂的却是一面白色的招魂幡。
那招魂幡随风猎猎飞舞,看上去非常诡异。
四个上了年纪的长者,手中各自握着一个犀牛角,各自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肃穆而立,此起彼伏吹着手中的号角。
那是一种闷沉沉的“嗡嗡”声响,很像几头黄牛在叫唤着。
又有几名长者在大坝中央搭设灵堂,用竹子编织着一些古怪形状的模型。
一些年轻的男女则在编织着花环,那些花都是刚采集回来的鲜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他们的表情却非常严肃,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朵小白花。
这个情景,谁看了都知道,一定是有人去世了。
我和贞子见到这场景,感觉心里老不舒服,因为有人去世,有人就难免伤心难过,去世的虽然并非我俩的亲戚,我们却并不愿看到这一幕,所以,我们的鼻头也忍不住发酸。
灵堂是搭设在大坝中央的,可能这是他们寨子一直以来的习俗。
大坝中央安放着一张香案,案上点亮了两只白蜡烛,三支香。
香案的前面,停着一个丧架,丧架的四边扎好了花环,但死者遗体现在还没有移放到里边。
“叮铃铃!叮铃铃!”
那是一阵清脆的招魂铃的声音响起。
我和贞子的目光暂时离开了大坝中央,移到了寨子中央那条过道上。
只见那条过道上面,一大群男女老少簇拥着死者的遗体,缓缓向大坝中央走来。
死者是放在一块长形的木板上面,有四个壮年抬着。
领头的一名上了年纪的长者。
那长者左手不停摇晃着招魂铃,右手托着一根法杖,嘴里念念有词。
我猜想,这便是传说中的苗人巫师了。
簇拥着死者遗体的众人,许多都在嘤嘤啜泣,想来是死者亲属。
死者被一块洁白的布匹盖住,只露出脸没有遮住。
由于距离尚远,我们并看不清楚死的是谁。
待一行人抬着死者到达大坝中央的时候,我和贞子终于看清楚了死者的面貌。
我们的心脏都急剧跳动了一下,忽然觉得堵得慌,就像遭受了一记重锤后,心口透不过气来。
贞子惊疑不定地望向我,“怎么可能?”
这句话,她当然是问我的。
她之所以这样问我,是因为她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表示不理解,惊声道:“死的怎么会是她?”
死者的遗体,很快被移进了丧架里面停放。
这时,号角声吹得更加响亮冗长了,就像一个母亲在竭力呼唤着远方的女儿快回家,让人听得感觉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几名巫师开始做起法事,大概是在替死者超度亡灵。
大坝上又开始热闹起来,许多青年男女又开始唱歌跳舞,神情肃穆。
但这种诡异的气氛,所表现出来的是神圣庄严,和昨天欢天喜地的场景比较,那实在是一个鲜明的反差。
这些少数民族的习俗很怪异,我和贞子自然不便去参加这种丧礼,生怕不懂规矩犯了人家的忌讳。
我俩只能在走廊上远远望着,就像在看着一部伤感电影。
我和贞子本来似乎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我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我们就像两尊石像一样,注视着大坝中央,谁都没有说话。
我俩之间的气息,似乎比大坝上的气氛更加显得诡异。
直到卡扎的到来,总算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我迫不及待问道:“死者可是卓雅?”
卡扎的表情也很难看。
他们寨子上突然死人,他肯定也会难过。
卡扎无力地点着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是怎么死的?”贞子随即也发问了。
她的惊疑之心,绝对不在我之下。
刚才,正因为我俩看清楚了死者是昨天才刚刚结婚的新娘卓雅,所以会受到极大的震撼。
我们都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这才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卡扎叹息了一声,道:“听说是死于心脏病发。”
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子会有心脏病?
我和贞子都表示不解。
但也很无奈。
我道:“昨晚不是也好好的么?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卡扎又是一声叹息,道:“是啊!我从来没听说过卓雅有心脏病,怎么就会死于心脏病发呢?”
他的表情已经明显表露出来,他也不信卓雅会死于心脏病发。
我道:“她死多久了?”
卡扎道:“今天早上一醒来,阿图就见卓雅没了气息。大概是死于后半夜吧!”
我更是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卓雅的死有蹊跷。
也许是这些年来当私家侦探久了,无论对什么怪事都感觉不对劲,从而会对许多的事情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吧。
我道:“那怎么就判断卓雅死于心脏病发呢?”
卡扎苦笑了一下,“阿图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贞子道:“你也相信卓雅是死于心脏病发?”
贞子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卡扎看,仿佛有一种慑人的力量。
卡扎竟然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只道:“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局外人怎么可以妄自猜测?”
我更加坚信卓雅的死有问题。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冲到下面的大坝上,对卓雅的尸体仔细作一番检查。
我自信,只要让我检查卓雅的尸体,我一定能找出她猝死的原因。
但这是在一个风俗古怪的少数民族,我哪敢胡来?
我道:“卡扎,咱们到下边坐坐吧?”
卡扎点头。
我们三个人,又来到了下边的青藤椅上落座。
虽然我不能对卓雅的尸体进行检查,但我对这个妙龄女子的突然死亡,感到实在太意外了,凭我的性情,我当然想找出她猝死的原因。
我又道:“请问阿图和卓雅恋爱多久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