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王文年故意送张梳妆台给我,一定有他的目的。”
贞子不解地望着我,“既然你知道王文年别有用心,为何还要接受他送的那张梳妆台呢?”
我道:“王文年早就对我说过,那张梳妆台隐藏着一个秘密,但他死活不肯告诉我,非要我自己研究。你知道,我本身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王文年那老家伙如此吊我胃口,我当然就会上他的当了。”
贞子总算了解了情由,不由得轻叹一声,“王文年这招确实很阴损。”
我急切想知道贞子和翼峰发现那张梳妆台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便道:“后来怎样了,快告诉我?”
贞子见我如此心急,自然不会卖关子。
续道:“我和翼峰来到梳妆台前,便开始仔细观察着那张梳妆台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从而会被你相中。”
贞子讲述至此,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表情也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看到贞子如此表情,我也有点紧张起来,知道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将发生了,但我并没插口,只是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贞子继续讲述道:“就在我和翼峰认真打量着那张梳妆台的时候,那梳妆台上面的铜镜里面忽然发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非常阴冷地问道,你们是谁?”
贞子讲诉至此,又停了下来,用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
我虽然知道那一定是王雅芝在说话,这一切从贞子口里叙述出来的时候,我兀自感到背脊骨发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我还是没有插话,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贞子,静静听她讲述。
贞子愣了须臾,又才续道:“当那个声音从铜镜里面传出来的时候,我和翼峰吓了老大一跳,赶忙退离那梳妆台至少三公尺远,战战兢兢望着那梳妆台,感到惊讶莫名。”
“我再次观察那面铜镜,这才看见一个女子的头像出现在了铜镜里,正用一双冷厉的眼睛瞪视着我和翼峰,那感觉就像在看电视一样逼真,只是那铜镜并非电视荧屏,人的影像怎么可能投射到了一张梳妆台的铜镜里面呢?这点我当时就感到不可思议,惊心动魄。”
这种诡异的画面,就算我胆大妄为,假如当时让我看见的话,也定会把我吓老大一跳。
我这才插口道:“那铜镜中的女子,便是王雅芝对么?”
贞子点点头,“是的!”
我道:“你看到王雅芝后,她又说了些什么呢?”
贞子清了清嗓子,续道:“王雅芝问我们是谁,我并不回答她。一个人活灵活现出现在了一面铜镜里,我当然急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反问道,你是谁?你难道是鬼么?”
“我绝不相信世上有鬼魂存在一说,现在却亲眼见到一个人活灵活现出现在了一面铜镜里,我当然怀疑她是不是鬼了。”
“那女子听了我的问话,原本有些冰冷的眼神总算变得友善起来,她回答道,是的,我确实是一只被封印在了这面铜镜里几百年的孤魂野鬼,而我的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王雅芝。”
“她果然是鬼,我听了这话当然吃惊不小。但她的声音显得很凄凉,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且她自述已经被封印在了铜镜里面出不来,我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相反对她的遭遇表示很同情。”
“我问道,王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将你封印在了这铜镜里面呢?”
“王雅芝长叹一声,竟然期期艾艾哭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情实在一言难尽,我当年是被一个可恶的茅山道士,施法封印在这面铜镜里的,整整几百年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说完,哭得更加厉害起来。我和翼峰见到这状,也感到心生恻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王雅芝的鬼魂是被王真人封印在那面梳妆台的铜镜里的,这件事先前我已经知道。
但想到一个人的魂魄被封印在一面镜子中,永世不得超生,这实在是一种残忍的折磨,任谁都受不了。
贞子续道:“王雅芝哭了一会儿,忽然就停止了哭泣,问道,你们到底是谁?能告诉我么?”
“我对她的遭遇表示非常同情,不知道她为何一再追问我们的底细,于是就将我和翼峰的姓名告诉了她,并没隐瞒。”
“她听了我们的名字后,随即又问,那么,请问铁子龙先生是你们什么人?”
“我一听这话,当时全身就像被一道电流穿透,麻遍了通身。我迫不及待问道,我是子龙的妻子,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子龙失踪的真相?”
“你已经无故失踪多天,至今毫无线索,现在王雅芝忽然说起你的名字来,证明她一定知道你失踪这件事。”
“王雅芝听说我俩是夫妻,很是高兴,说道,太好了,铁先生现在有麻烦,你们必须赶去救他。”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问道,子龙到底在哪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王雅芝道,铁先生现在正在几百年前的大清朝,好像已经被马天傲关进了地牢,这些我也是听两个丫头议论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我并不清楚,因为我被封印在这铜镜里面根本出不来,只能听到外边的说话声。”
“王雅芝的话说完,我听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子龙怎么可能去了几百年前的大清朝,他又是怎么去的呢?”
“我早有过穿越时空的经历,王雅芝说你去了几百年前的大清朝,这分明是穿越时空了,但你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去那里做什么,我当然就很想知道这当中的答案了。”
“王雅芝听了我的质问,又一次哭了起来,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全是我的错。”
“我大是不解,问道,关你什么事呢?”
“王雅芝道,因为铁先生正是被我送去了大清朝的。”
“我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可能,你是怎样将他送去大清朝的呢?”
我早就猜到,我被莫名其妙送来这几百年前的大清朝,一定是王雅芝的杰作,现在听了贞子的叙述,证明自己所猜不假,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贞子继续叙述着。
“王雅芝说道,这件事情,必须从我的死说起,你们愿意听我讲述我悲惨的遭遇么?”
“我知道这件事情定有隐由,王雅芝不会无缘无故将你送去大清朝,于是说道,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妨细细道来。”
“王雅芝沉默了会儿,停止了哭泣,这才说道,我原本生于大清朝康熙年间,家住四川省清河县,父亲王封乃是清河县令,因为早年丧母,我一直是和父亲大人相依为命。”
“父亲是一个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的好官,深受清河县百姓爱戴,我和父亲在清河县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倒也其乐融融。”
“奈何好景不长,就在我十八岁那年,无意间遇见了清河县首富马家大少爷马天傲。马天傲见我生得美貌,于是随即向我父亲大人提亲,硬要强行娶我过门。”
“父亲大人早知道马天傲是个纨绔子弟,成天游手好闲仗势欺人,当然不会将我许配给他,当时一口就回绝了这门亲事。”
“马天傲提亲不成,恼羞成怒,一天夜里,突然带了大批家丁,硬闯进清河县县衙,强行要将我带走。”
“我当然不肯从他,于是跳进了花园旁边的一口水井里,就此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