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和侯勇退出病房的那一刻,突然传来了陆晨的冷笑。
我转头看向他,对方斜睨着我,眼神中带着不屑。
“呵呵,夏沫,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呢。”
“你这脸虽然花了,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样的男人都不放过。”
“我真傻,现在想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给我带了多少绿帽子呢。”
对方虽然语气清浅,但每一句都像是刺扎到我的心上。
“陆晨你说什么呢?那八年我对你如何,我又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此时此刻我的心刀绞般的痛,而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质疑,而是对我那八年青春的不值。
可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反倒冷哼了一声,开口质问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当然知道了。”
“你说你接近苏航不是为了他的钱?”
“那好!那你回答我你母亲治病的钱你付清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可刚要开口解释对方却再次开口问道:
“还有,你承不承认你是在得知俞初秋是俞家的人以后才和他在一起的?“
“我并不是因为他是俞家人……”
我极力的想要开口可对方的吼声却又一次打断了我:
“你就告诉我承不承认?”
“我承认,可并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之间……”
陆晨根本不给我辩解和解释的机会,我刚刚说道一半对方便抢着开口说道:
“你既然都不否认,为什么还和我装高尚装无辜。”
对方咄咄逼人,说出话对我也是莫大的侮辱,可又完全不给我机会说话,也只能咬紧了牙关。
可他越是如此强词夺理,我心里越愤恨。
与此同时也让我回忆起了曾经那一幕幕的经历,眼前也开始不停的浮现出他那一次次丑恶的嘴脸。
欺骗、背叛、伤害、甚至图财害命,他简直毫无下限。
可此时他竟然还义正言辞的污蔑起了我,真的是恬不知耻。
“陆晨,你太无耻了,我看是我瞎了眼。”
“亏我还对你抱有一丝的希望,觉得你可以痛改前非,可现在看来你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和你也无关了,咱们从此再无瓜葛,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调转轮椅就要离开,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了。
可我刚要伸手开门,身后却传来了陆晨的一声召唤。
“夏沫,你等等。”
听到他的声音我直接停在了那,但始终没有回头。
“看在那八年的情分上,我最后请你帮我给忙。”
他的声音带着忧伤,开口的时候似乎还哽咽了。
而“八年的情分”那几个字深深的触动了我,
那八年终究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也是我永远也挥不去的记忆。
我长呼了一口大气,开口淡淡的说道:
“你说吧。”
“我想给我母亲打个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我想知道她还好。”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他的话音一落,我听到了一阵抽噎的声音,心也随之颤抖着。
我思考了好久,直接打开了大门。
“夏沫,你……”
陆晨见状以为我要离开,直接喊我的名字,可却又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我从小黑处借过了手机,然后又重新返回了病房。
“陆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说话间我将手机递了过去,对方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这一刻我们之间就像隔了堵墙,感觉特别的陌生。
“能单独给我五分钟吗?三分钟也行。”
陆晨说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了病房。
“姐,没事吧?”
见我出来小黑直接迎了上来,开口问道。
可能是陆晨提及了他的母亲,我满脑子都是那次和他一起回老家时的画面。
情绪也莫名的跌到了谷底,我就呆滞的坐在轮椅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差不多就这样持续了五分钟,我直接推开大门。
而陆晨看见我赶忙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谢谢你,祝你幸福。”
对方说话间将手机递了回来,我什么都没说接过手机直接离开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我觉得着才是我们分开最好的方式,离开时毫无留恋,以后也再无交集。
可我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走出了急诊大楼,我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让小黑把我推到了医院花园里的一处空地上,那里阳光充足而且特别安静。
我支开了小黑,独自一个人坐在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尝试着让自己和那八年做个了结。
可越是如此我的脑子就越乱,不仅没有放下,反倒勾起了更多的回忆。
面对这份流逝的感情,那个曾深爱过的人,我还是不舍得那些美好的记忆,
毕竟那八年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八年,本就不该让他成为空白。
可想要留下美好,那势必忘不掉痛苦,
而那些痛彻心扉的背叛和伤害,又让遗忘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
我抬头面朝天空,感受着那刺眼的阳光。
好想那光就像是电影《黑衣人》里的仪器一样,一照便让我失去记忆,忘记了那些痛苦。
我闭上眼睛放空自己,那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特别舒服。
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一阵刺耳的吵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只见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车的人似乎正因为没有车位和保安正在争执。
我长出了一口大气,调转了轮椅。
小黑远远的看见直接跑了过来,然后推着我离开了花园。
“走吧,咱们让个车位出来。”
我淡淡的说道,小黑赶忙将我扶回了车上。
或许是我在花园待得太久了,刚刚留在车上的侯勇竟然已经睡着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小黑开车,并没有叫醒对方。
而当我们车子驶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我直接打开了车窗,好意的说道:
“别吵了,我们走了,里面有车位了。”
话音一落坐在那商务车里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差不多有六七个那么多。
而且那些人各个都像凶神恶煞一般,我一下子默不作声了,赶忙关上了车窗灰溜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