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觉得李夫人是不会把李长珩杀了小翠的事告诉外人的,她叹了一口气。
“李夫人,您寻的大师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怎会为了凶犯驱鬼,双倍损耗寿元,您花了多少钱请的?”
“什么!小翠竟然是被李公子害死的,不是管家?”
穿着道袍的道士一脸凝重地摸着胡子,为难地看着李夫人道,“来之前并未发现这小翠的鬼怨气如此重,李夫人,你实话实说,小翠的死,真的是管家主谋,牵连到公子吗?”
李夫人顿时说不出话,被戳中了心思后开始动摇。
她没有把真相告诉道士,是不想让对方拿到把柄,对李长珩不利。
可宋鸾怎么知道?
道士顿时黑了脸,指着天空一片乌云,一副正义姿态拂袖道,“我是不会为凶犯驱鬼的,这损我十年寿元,老天爷会天谴的,一千两还给你,金银珠宝对老道不过是俗物而已。”
“大师!”李夫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借你十年寿元,多少金银珠宝,我都愿意,请看在我这个母亲的赤诚之心上,再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道士唉声叹气,摇了摇头,“可及时我愿意,国公府也并非我能随意进入的地方,还得国公夫人同意才行。”
李夫人转而看向宋鸾挽着的国公夫人。
此时苏月如已经被搞乱了,娇娇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危险的法事,决不能在国公府做。
万一把小翠的冤魂招过来,最后赶不走可怎么办?
“这不行!”苏月如坚定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万一小翠冤魂来害我们怎么办,赶紧把他们弄走!”
宋鸾扯了扯苏月如的衣袖,“姨母……小翠好歹是我身边的丫鬟,如果她冤魂一直游走无法投胎,太残忍了。”
“娇娇,不要心软,李长珩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行啊,失去了男人的部位,一辈子无法娶妻生子的。
苏月如担忧焦急,态度坚决,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来人,给我把这些脏东西都赶出去,快!”
李夫人慌张了,她连忙道,“有大师做仪式,绝不会牵连国公府,大师,你说对不对?”
道士高深莫测颔首,继续摸着自己的长胡子,缓缓道。
“如果有十箱金银珠宝压阵,可以一试,出了问题老道一定负责到底。”
宋鸾扯了扯唇,这老道士果真是江湖骗子,聪明到家了。
“李夫人,为了长珩哥,你快点按照道士说的,如果阵法无用,这些珠宝你拿回去,如果此后长珩哥不再受冤魂困扰,这珠宝压阵,此后定然不会反噬。”
苏月如皱着眉头,她看都没看李夫人,自顾自道。
“娇娇,李府绝不会有十箱金银珠宝,小门小户怎么可能拿的出来,我看不用试了,让他们走。”
“我能拿!我马上回去准备。”李夫人咬紧牙关,目光坚定道,“大师,您先准备法事,我马上就回来。”
“可。”道士摸着胡子颔首,“尽快,天黑之前要进行完,否则再多的金银珠宝透出的贵气也压不住她的煞气。”
“是,我定然早些赶回。”
李夫人肉疼心疼浑身疼,可如果他儿子疯了,日后家里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珠宝……
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如果仪式不管用,她还可以把珠宝拿回来。
李夫人带着人连忙走了,李长珩已经昏倒了,老仆人将他抬到椅子上,年龄大的婆子正在给他打着扇子。
“全是一群年龄大的伺候,这李家连年轻人都请不起?”苏月如眉头就没松开过,幸好娇娇没有嫁过去,否则进了李家以后过的什么日子,这李长珩还被小翠的怨鬼缠上……
可见他其心不轨,小翠可是娇娇院子里的丫鬟。
两个人说不准有什么腌臜事呢!
宋鸾只是笑笑,李长珩身边之所以都是老仆人,就是因为“小翠”的冤魂把年轻人吓跑了,只剩下一群要钱不要命的老家伙。
他以后别想美婢在怀了。
“大师,我请您喝口茶。”
宋鸾朝着那道士颔首。
苏月如没有阻止,多问清楚也好,只是让小芙也跟着。
前厅。
道士端着茶杯,朝着宋鸾点了点头,“宋小姐,没想到我们是一路人。”
“事成之后,压宅的金银珠宝分大师一半,这事得漂亮才好,我们可是站在一艘船上的人了。”
道士眼神惊喜,原本觉得对方贪心,这么一看……这姑娘真是圣人啊,能够直接割舍一半给自己。
“谢小姐了,我之所以沦落江湖坑蒙拐骗,是因为家中老母重病,几个兄弟还小,如果有了钱,我就不用冒充大师了。”
“你我各取所需,不用感谢。”
反正李长珩手中的都是不义之财,给谁都比给他强。
如果不是她重活一次,也不会知道李府有十箱金银珠宝。
有钱就有可能东山再起,这是老天爷给她报复李长珩的机会。
她会让李长珩坠入地狱,尝遍人生疾苦……一步步,为自己复仇,为上一世枉死的宋家旧部讨回公道。
两个聪明人算是达成共识,一会李夫人只有被耍弄的份。
宋鸾跟大师说好后,就去哄着姨母开心,为她解释缘由。
“姨母,莫要怪我吓您,如果您表现的不真实,李夫人不会这么痛快拿钱消灾。”
“你啊,真是人小鬼大。”
“李长珩买通我院子里的婢女,并将她加害,我断不会让他好过的。”
其实还有别的缘由。
宋鸾无法跟姨母说李长珩上一世做了什么,只能找理由搪塞。
不然姨母可要给自己请大师驱鬼了。
不到半个时辰,李夫人带着十箱金银珠宝去了宋鸾的院子,进入了小翠的房间。
法事结束后,大师连着玩弄了好几个唬人的把戏,已经累的大汗淋漓。
李夫人已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瑟瑟发抖,看着燃烧尽的黄纸,隐约透出骇人的血色,她深吸一口气,连忙道:“大师,如何了,我儿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