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一辈子互相折磨。
宋鸾,一起下地狱吧。
李长珩回了李家,如今李家只剩下几个粗使婆子,年老无处可去的仆人,院子里落叶不干净,牌匾落灰……
想到如今李家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因为宋鸾设计,让他变成被恶鬼缠身的倒霉人,所有人都要离他远去。
他心底越发火热,宋鸾看起来那么柔弱好拿捏。
她就这么狠心!
李夫人闻讯赶来,一脸喜色。
“儿啊,你妹妹她脸有救了,据说神医听楼有药膏,能够让腐肉生肌,你妹妹的脸,就能恢复如初了。”
李夫人有些为难,“可是诊费……神医听楼诊费太高,最近有没有人联系你,买一些消息,啊?”
“她都已经疯了,脸治好了有什么用。”李长珩咬紧牙关,他现在自己都管不了,哪有功夫管一个什么价值都没有的妹妹,“钱,又是钱,要不是你被臭道士骗了,咱们一辈子都花不完那么多珠宝!”
“儿啊,你说的什么话,我都是为了你,你日日做噩梦,那大师驱鬼,最后不是把你治好了吗?”
“那是骗子,跟宋鸾联合起来骗钱的,那臭道士在哪,在哪!”李长珩目呲欲裂,忍不住大吼,“我要找他揭穿真相,把我的珠宝全都给拿回来。”
“骗子?”李夫人不可置信,她揉了揉眉心,“他昨日离开了上京,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李长珩深吸一口气,拳头捏紧砸到树上,冷冷一笑。
“呵。”
“儿啊……”李夫人欲哭无泪,“我不知道他是骗子,宋鸾怎么有这个本事算计我们,真是蛇蝎心肠。”
“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这得怎么办……秦国公府家大业大,我们再想要把钱要回来,可不容易。”想到当初是她苦苦哀求才把珠宝送去,李夫人恨不得亲自掐死宋鸾。
这小贱人步步为营,真是把她嫁坑惨了。
“会有机会的。”李长珩目光阴险,把怒火收起,闭目片刻。
冷静下来后,他回房换了一身上值的教头衣服,骑上马,直奔教场。
同为教头的三五好友如今一个个变脸,见到他走的比什么都快。
“快走,他被鬼上身了!”
“真邪性!怎么还让他来上值。”
“晦气死了。”
李长珩捏紧拳头,诸如此类的言论让他心头有火却发不出。
如果发火斗殴,就怕上面不会向着他,而是顺道让他滚蛋。
如果失去了教头的位置,他以后就无法贩卖军情换取利益。
如今李家被骗走那么多家底,正是缺钱的时候。
李长珩强装镇定。
他脸上挂着微笑给每一个看自己的人好印象,眼神却如同淬了毒。
这里不能待了,还是得往上爬一爬,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后悔呕心!
黄教头大步朝着他走来,停到他面前。
“李教头,提辖说今日有大人物参观教场,叫你把场地收拾干净。”
李长珩脸上笑容未散,僵在原地,收拾场地都是下面人的活,以前从来都轮不到教头去做。
“是不是带错话了,既然有大人物来,我更应该好好练兵。”
“你说我耳朵不好?是被鬼吓傻了吧,要不你自己去问。”黄教头唇角挂着恶劣地笑,“柳提辖,你不敢问吗?是你妹妹欺负人家欺负狠了,你不敢问吧。”
李长珩捏紧手,他咬了咬牙,“知道了。”
黄教头看他脸上虚伪的笑容散去,不甘心地离开,呵呵一笑。
“都变成瘸子了,我看你能干到什么时候,今日有试炼比试,我要让你丢大脸,到时候柳提辖一定会提拔我……”
此时,教场之外。
柳提辖低头恭敬道,“我已经明白三爷的意思了。”
“李长珩心术不正,你要多加看管,拿到证据,用心一些,李家人如何欺负你女儿,你是清官不愿意权势压人,三爷明白,如今正是你立功又能报复李家的好机会。”
“是,影子大人。”
柳提辖恭送影子大人离开后,站直了身体,灌了两杯茶水一饮而尽,他冲着腰上柳香为他绣的荷包道。
“女儿,爹终于能把这群小人捏在掌心,到时候让你安心寻好人家出嫁,不必一辈子憋在后院绣花郁郁寡欢了。”
曾经李春瑶怎么抢夺别人未婚夫的,李长珩不可能不知道,他默许妹妹压柳香一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早晚也能爬到提辖头上,何等的自信……
秦国公府。
影子回到院子,俯身道。
“三爷,柳提辖好不容易得到这机会,应当会好好折磨李长珩的,这李长珩为了出卖军情往上爬,不会撂挑子不干,就是再大的委屈,他都得忍着。”
“他能够常年倒卖军情,可见能力不俗,谨慎非常,必须让他露出马脚,让柳提辖授意有理有据,不会让他起疑心。”
“午后教场练兵,三爷可要亲自去?”
秦邵皱了皱眉,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宋鸾高兴。
如果宋鸾不去,李长珩再狼狈都提不起来他的心。
既然收拾不了她说的那些人,李长珩总不在其中。
影子洞察一切,连忙道,“上一次小姐吓唬完李长珩,着实高兴了几天,应当不会错过这场好戏。”
秦邵垂眸,举起茶杯送入口中,“去看小姐院子里可有动静。”
影子领命。
“她昨日脾气爆的很,小心别招了她。”秦邵有些不放心,“罢了,我自己去。”
他是拿宋鸾没办法,她似乎被逼急眼了,就一点也不怕自己了。
影子颔首,正站在一侧等着,就见三爷进了屋子。
过了好一会,秦邵换了一身新衣出来,月牙白绸缎暗光流转,他眉宇冷冽,增添了一抹仙气。
影子扫了一眼,低头压下震惊。
三爷常年黑色常服,红色官袍,杀人后染了血看不出整洁极了。
如今竟然知道“爱美”了,还真是孔雀开屏,各有千秋。
然而此时宋鸾还没起。
她院子里的下人也只有零星几个年纪大睡不着的起来找了个活计做。
秦邵挑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眯着眸。
“怎的,这是请了几个祖宗不成,小姐未起,为何不尽快将院子收拾整洁,免得灰尘大,呛着她。”
小芙万万没想到这点小事秦三爷都要管,连忙道,“是小姐吩咐的,小姐说如今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了,不用拘束,没有那么多活就晚点起来干。”
“……”
影子无声扯起唇,“昨日将院子里两名眼线撤走了,小姐原来都知道。”
秦邵大步向院子里走去,走到闺房门前,院子内外都是他的人。
他屏气凝神听到里面乱了的呼吸,抬手推开门。
“我并非要把你当成雀儿一样玩弄在掌心,天色不早了,醒了为何不起。”
床上女子闭着眼,卷翘羽睫微微抖动,红润饱满的唇抿着,可见刚才咬了唇,秦邵走到床边,低头指尖擦过她的唇角。
宋鸾以为他亲自己,惊醒瞪大眼睛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
秦邵眉目疏朗,唇角带笑,指尖点着她的唇。
他很少毫无攻击力地逗弄旁人。
宋鸾也没感觉到害怕,推开他的手,坐起身,他还真是毫不顾忌了。
“李长珩复职,柳提辖调到他辖区,正巧压他几头。”
宋鸾忍不住抬起头,“是你做的?”
“他们两个人的矛盾旁人都知道,过了午膳,李长珩会参加教场演习,已经有好几个教头要挑战他,以讨好柳提辖。”
李长珩要挨打了,还是在演习的时候,众多士兵围观。
那岂不是很精彩。
宋鸾只能用一些旁的手段折磨李长珩,除了举起石头砸烂了他下身,其他都是工于心计,她早就想痛揍李长珩。
要是看旁人打他,把他当成沙包,应当很有意思。
秦邵一直观察她的神色,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指尖触碰,他收敛异色,“你左右无事,陪我一起,想要什么,随便提。”
自从昨晚那一吻戳破了窗户纸,秦邵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女子朱唇赤红,饱满唇线秀色可餐,眸眼懵懂,潋滟着勾人的纯真。
他的娇娇总是这般天真无邪,叫他浴火中烧只觉得自己低劣又卑鄙。
“如今我也不必伪装了,娇娇,你应当知道,我只给你一条路,不急,等你慢慢想,我会等。”
宋鸾被他灼热的目光逼视侧过头,看向窗外,一片祥和。
“为什么非要娶我,三哥,你若是怕我嫁人离去,我可以不嫁,一辈子跟你前后,陪伴你。”
她肩膀忽然被按住。
秦邵的大手搭在她圆润的肩头,将她向自己转过来,他凤眸染着一丝湿润。
那里面蔓延一片血丝,诉说着他求而不得的委屈。
“因为我要更多,我不做你的兄长,谁的兄长,对妹妹这般垂涎?”
宋鸾听他如此说,眼皮挑了挑,脸色绯红,她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
三哥……亲她了。
她以为三哥不懂男女情意,原没想到他只是藏在心里。
她抓紧掌心,过了很久很久,觉得自己被放在火炉上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