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困顿地趴在男人怀中,衣衫整洁,原先明媚的小脸很是疲惫,秦邵朝着苏月如点了点头。
“娇娇没事。”
“太好了。”苏月如喜极而泣。
宋鸾软着声音。
“姨母,太晚了我都困了,幸好三哥一直陪着我。”
“秦邵,谢谢你。”苏月如艰难哽咽道,“我姐就这一个命根子……你把她保护好了,我感谢你。”
虽然她是秦邵长辈。
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她仅是外甥女唯一的亲属。
忽然,李夫人急切地冲过来,劈头盖脸质问宋鸾。
“长珩呢,宋鸾,我们长珩不是去救你的吗?怎么不见人!”
秦邵在宋鸾开口之前道,“并没有看到这个人,兴许是被绑匪抓到其他地方了,李夫人不如自己找找,贵公子救人不成自己失踪,可真会添乱。”
宋鸾悄悄抿了抿唇,还是三哥聪明,直接撇清关系了。
她的借口真是漏洞百出。
三哥说不准已经看出来李长珩下身的伤是自己打的了……
“我一睁眼三哥把我救了,李公子来了吗?”宋鸾眨着眼睛,一脸疑惑。
李夫人气不打一出来,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你不是知道少爷在哪吗?赶快给我找!”
管家连忙应着,“是,夫人,我一定把公子给找回来。”
“山上匪患早就搬空,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他们想绑架妹妹换钱,幸好娇娇只是中了一些迷药,并无大碍。”秦邵声音清冷,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宋鸾明白,三哥这是怕自己名声受损,特意这么说的。
因为他的身份,说出来更有可信度。
苏月如反应过来,连忙道。
“那就好,小姐安然无恙,回去得好生伺候着。”
苏月如旁边的婆子也是人精,应声,“小姐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有三爷护着,应当一生安康顺遂。”
宋鸾就这么被捧着回了府,秦邵大手一挥,在李夫人怨怼的目光中,撤了所有的守卫走人。
李夫人咬紧牙关,终究是没有向自己憎恨的人开口。
黑灯瞎火的匪山上,管家带人找了一整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被仍到茂密树丛中昏迷的李长珩。
天彻底亮了,李长珩被带回了李府,幸好呼吸稳定,郎中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上带着外伤,有些严重。
然而就在李夫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郎中忽然道,“想要保命,只能把烂肉去掉,否则血流不止。”
“自然听您的。”李夫人听能保命,连忙道,“钱不是问题,他可是李家唯一的男丁,不能有事!”
听到这句话,郎中脸色古怪起来,李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晴天霹雳的一句。
“烂肉就是李公子下半身传宗接代的玩意,不去势就得死!”
李夫人眼睛一翻,整个人昏死过去。
一大清早,宋鸾迷糊着睁开眼,梦里仿佛看到了一个俊美的男子,就在她的床榻旁边守着她。
然而睁开眼身边什么都没有,床榻旁边只有跪着趴在床榻上昏睡的小芙。
“小姐!郎中说你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昨晚是三爷守着你的,我晚上担忧的没睡好,这才睡过去……”
小芙急得快哭出来,“小姐,都是小芙的错,我若是跟着你就好了。”
“不管你的事。”宋鸾无奈揉了揉小芙的脑袋。
“小姐,我想问一件事……我心里是关心您的,可是……”
“你想问小翠在哪,是不是。”
“是……她昨天不是跟小姐一起出去的吗?为什么侍卫全部回来了,她不见了,我俩虽然关系不好,可同为丫鬟……理应相互照拂。”
“小翠她,逃了。”
“逃了?”小芙气鼓鼓的,“难道是看到小姐您陷入危险先跑了,连报信都做不到,怎么对得起小姐您!”
“她应该是不敢回来了。”
宋鸾掀开被子起身,她昨晚睡得昏昏沉沉,大概是迷药的后遗起了作用。
“她的家人若是来找,就直接报官。”
小芙并没有觉得小姐的冷漠有什么不对,不忠诚的奴仆,就是战场上的叛徒,有什么好怜惜的。
“好。”
砰砰。
门口传来细微的敲门声,小芙恍然想起来。
“对了小姐,小七他昨晚上也一直没睡,不过因为三爷在这里照看您,所以小七就一直在外面远远地等着。”
“快让他进来。”宋鸾连忙道。
小七蹑手蹑脚走进来,他平时走路很正常,似乎就在宋鸾面前十分不自在,又发自内心想要靠近,他最近清洗的很干净,整个人清爽起来。
“小……”他艰难地发出一个字,“姐。”
宋鸾忍不住惊喜道,“看来小七还有恢复的可能,小七,快过来我看看你的嗓子。”
小七说自己是从小被毒哑的,也不知道是没有饭吃误把毒老鼠的饭吃了,还是被人恶意下毒……过去的事情他好像有些记不清楚了。
小七凑过来蹲下身,张开嘴巴让宋鸾看得更清楚。
宋鸾久病成医,没事就喜欢看看医书,自己种一种草药。
她沉思片刻,最后坚定地点头,“小七,我觉得我应该能帮你治好,不过我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到时候有空跟神医请教一下,一定让你开口说话。”
“谢……”小七眼神亮起来。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秦邵沉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娇娇,醒了吗?”
宋鸾头皮一麻,连忙推了一把小七,“去床底下。”
小七一贯听话,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赴汤蹈火去做。
小芙帮衬着,小七灵活钻到床底下,宋鸾这才亲自去开门。
她推开门抬起头对上秦邵打量的眼神,不自觉低了一下头。
男人漆黑的靴子在她眼前,长腿充满力量,堵在门口让人忽略都不能。
“三哥,你的胳膊……”宋鸾愣了片刻看向他的胳膊,昨天她记得很清楚,三哥的胳膊血淋淋的,受伤了。
如今在宽大锦袍下,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