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乐白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阿。
而且嗓门这么大，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急救室外本来就安静，路景这一嗓子其他人自然是听见了。
即便乐白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周围的人还是忍不住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一见到乐白秋，M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朝这边跑了过来。
枕知月看着他焦急的模样，缓缓的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果然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乐白秋，”M郑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严肃的说：“求求你救救代子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换。”
持续了一整夜的急救，M心中其实明白代子可能是没救了。
那些医生之所以还在坚持，不过是畏惧于他。
若世间真的还有人能救下代子，那一定是眼前的乐白秋，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提出交换。
他想明白了，他欠代子太多。
那样一个肆意潇洒的女子，她该好好活着的。
外面的阳光很温暖，代子也该去感受一下。
乐白秋反问：“用你的命换也可以？”
M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连忙点头：“求之不得。”
“好。”
乐白秋直接答应了下来。
若是从前她根本不会理会这种闲事，但是现在她却主动答应了帮助。
恍惚间，乐白秋又想起了半香。
若是它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适时的发布助人为乐的任务吧。
乐白秋释放自己的空间结界，将自己和M单独笼罩在其中。
四周的景象逐渐虚幻，只有那道通往急救室的门格外清晰。
“这？”
M震惊的看着身旁的乐白秋。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
乐白秋没理会他，而是指了指那道门：“敢进去吗？”
“当然。”
见识过乐白秋的厉害，M心中的信念越发坚定。
他抬步往门那边走去，一鼓作气打开了门。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明晃晃的病床和躺在上面的代子。
看着代子苍白的面容，M心疼的捏紧了拳头。
“代子。”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代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四周的场景白的刺眼，代子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住眼睛。
但是她手上连着吊瓶和仪器，根本无法动弹。
“我这是怎么了？”
代子含泪看向眼前的M，一双眸子带着几分无奈的神色。
M连忙解释：“不是的代子，你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哦。”
代子应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M。
“他想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愿意吗？”
乐白秋的声音拉回了代子的注意力。
她下意识的看向M，却坚定的摇头：“不愿意。”
活着，对她来说实在痛苦。
这段向死而生的日子里，她已经足够放纵自己，接下来，也是该面对审判的时候了。
听到她的话，乐白秋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留下你的命，也留不住你的心。”
代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认。
M皱眉，他看向乐白秋，激动的喊：“乐白秋，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反悔，求你救她。”
“可是她并不想借你的命活下去。”乐白秋认真的看着M，反问：“所以，她的想法并不重要是吗，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M心中的话在嘴边踌躇，却始终没有脱口而出。
到底是她的命重要，还是她的想法更重要。
M茫然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乐白秋离开了空间，将独处的机会留给两人。
至于之后的路如何选择，全看他们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
外界的时间依旧流动，没人注意到消失的M，也没人注意到乐白秋曾离开过。
枕知月坐在乐白秋的身边，无聊的玩着手机。
结界里。
M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代子，一双眸子中的情意像是能把人盯的融化了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代子终于承受不住了。
她睁开眼看向M，严肃又认真的说：“你的命太苦，我不想要。”
M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此生，第一次这么后悔过。
M跪在代子的床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代子感慨的看着他，渐渐陷入了回忆：“你不必自责，你与我之间，其实两不相欠。”
她六岁的时候就被拐到了S王牌。
那是一个炼狱，在那里，若是她不能狠下心，那么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代子凭借着心中的信念杀出一条血路，被首领选中派到了少主的身边。
这是她的荣誉，也是她悲剧的开始。
年幼的少主甚至比她还要小几岁，混血的模样像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
一双微蓝的眸子好奇的盯着她，还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可爱。
从那刻起，代子便发誓此生一定要守护他，不然他那双干净的眸子沾染半分污秽。
可后来她才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出生于那样的家庭，M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天真的小可怜。
代子和M朝夕相处，看着小小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首领。
彼时家族内乱，家主被害身亡。
M就在那样的腥风血雨中稳住了家主的位置，以雷霆手段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也是自那一刻开始，M的心中有了执念。
内乱结束之后，M带着代子去整了容。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容貌改变，成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心中十分冰冷。
若是可以，谁不想做自己。
但自从整容之后，M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又给了代子一种大胆的想象。
之后，M每天都会给代子准备衣服，亲自为她挑选配饰，将她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看着镜子里倒影出的人，代子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M是想让他模仿另一个人，可她无法反抗。
生活一天天的过去，M对代子的控制欲也越发强烈。
甚至如今这个名字，也不属于她自己。
但真正让代子生出逃离念头的，是一位自称她母亲的人出现。
女人穿金带银，一副阔太太装扮，就连身边的其他人都对她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