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苏璃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始终没有等来他的回复。
她咬着唇,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嘟……”
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又打了一遍。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霍言舟……我们谈谈,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他低沉冷淡的声音:“谈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有两个霍言舟,他会信吗?
“如果没话说,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他的声音更冷了。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冷笑,“只是把我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不是,你不是别人的替身。”她急声开口。
他声音沙哑,“那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我,还是选他。”
霍言舟等着她的答案,但电话里只有沉默,他心脏抽痛,握紧了拳头,忍耐着没挂断。
她哭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很多对不起,但他不想听,她要她坚定的选择自己,可,没有听到。
“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霍言舟果断挂断了电话。
霍言舟返回了会所,他推开包厢门时,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霍哥?”有人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充耳不闻,直接走到沙发前坐下,抄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
“都出去。”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识相地起身离开。只有那个眉眼像苏璃的陪酒女还站在原地,不死心地期待望着他。
“你留下。”霍言舟突然开口。
女人眼睛一亮,立刻扭着腰肢贴过来。
这次霍言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甚至在她递酒时碰了碰她的指尖。
“霍少……”女人声音甜得发腻,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画圈,“要不要去楼上……”
“闭嘴!”
霍言舟仰头灌下一杯酒,喉结滚动间,眼前浮现的却是苏璃那双含泪的眼睛。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酒精逐渐麻痹了神经,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醉倒时,包厢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
霍言舟眯起眼睛,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时,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苏璃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吓人,面容憔悴,却依旧美丽。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他搂着陪酒女的手上,胸口剧烈起伏。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哟,这不是楚大小姐吗?”霍言舟故意收紧手臂,把陪酒女往怀里带了带,“怎么,医院住得不舒服?”
苏璃一步步走过去。
“起来。”她盯着那个陪酒女,声音冷得像冰。
女人被她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往霍言舟怀里缩了缩。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苏璃。
霍言舟见状,突然低头在陪酒女脸上亲了一下。
“啊!”女人惊呼一声,随即得意地看向苏璃。
苏璃的身体晃了晃,脸上血色尽褪。下一秒,她猛地伸手把陪酒女从霍言舟怀里拽出来。
“出去。”
陪酒女委屈地看向霍言舟,男人却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等包厢门关上,霍言舟才慢悠悠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璃。
“楚璃,你……”
话没说完,苏璃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包厢里格外刺耳。霍言舟偏过头,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腮帮,眼底瞬间涌上冷意。
他一把掐住苏璃的下巴,将她狠狠按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楚璃,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他声音嘶哑,呼吸间全是酒气,“我们分手了,记得吗?”
苏璃被他掐得生疼,却倔强地瞪着他:“我没有同意分手!霍言舟你听我说……”
霍言舟不屑冷笑,打断她的话,“楚璃,你以为我还在乎你?”
苏璃表情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霍言舟,我们都不是生活在现实世界,我们是在一本小说里,我经历过十次重生……”
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不再隐瞒。
霍言舟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荒谬,他松开钳制,冷笑一声:“你疯了?”
苏璃抓住他的手臂,“我没有,你相信我。”
“够了!”
霍言舟猛地甩开她的手,“楚璃,你把我当傻子吗?小说?重生?上一世?”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了掩饰你心里有别人,编出这种荒唐的故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
霍言舟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刺骨:“好,既然你这么爱编故事,那我问你。”
他俯身逼近她,“如果真有什么上一世,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为什么只有你记得?”
苏璃苦笑:“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霍言舟直起身,眼神冰冷,“楚璃,别再编那些可笑的故事了。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霍言舟!”
苏璃叫他。
霍言舟没有停下脚步,快步走出包厢。
苏璃站在空荡荡的包厢里,看着霍言舟决绝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过了许久,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楚淮南的电话。
“哥……”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重新派个人来负责和霍氏的合作吧,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楚淮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小璃,你怎么了?是不是霍言舟那小子欺负你了?”
苏璃强撑着笑了笑,“没有,我们分手了。但他没有错,哥,你别去找他麻烦。”
“分什么手?那小子……”
苏璃打断他,“哥,我想出去旅游散散心,项目的事就交给你了。”
挂断电话,苏璃在空荡荡的包厢里又坐了一会儿。茶几上还放着霍言舟喝剩的半杯酒,她伸手拿起来,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