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想象一下，有必要这么准吗……
楚虞小脸都红了，更尴尬的很。
她抓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地灌了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景舟失笑，没再说什么去拆穿她。
只等楚虞冷静了，先开口。
她看着顾景舟面上的面具，良久才问道：“顾大哥，你面上这个面具，戴了多久？能取下来吗？”
顾景舟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你想看我取下来？”
“……我就是觉得，我还没见过顾大哥你原本的样子。”楚虞声音越说越小。
没见过模样，就说喜欢，是否太轻率了？
顾景舟了然一笑，却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拿下来。”
楚虞茫然一瞬，“为什么？”
“因为我脸上的伤太吓人了。”顾景舟似是自嘲的苦笑，“当时伤的太重，脸已经毁了，一直在吃药，但见效甚微，不过总算有些效果，等再好些，我再拿下来给你看。”
楚虞哦了一声，人都有包袱，怕被人嫌弃自己毁掉的容貌，这点她能理解。
见她不再说话，顾景舟语气淡了淡，有些试探地问：“如若我的脸一直不好，玉儿会嫌弃我吗？”
楚虞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如若我是一个丑八怪，玉儿会害怕，嫌弃我吗？”顾景舟耐心再问了一遍。
楚虞下意识地摇头，“不会。”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为什么不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她就是说了一句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看到她这反应，顾景舟唇角似是愉快的扬起，“那就好。”
楚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是觉得，这些没什么所谓，我没见到顾大哥你的脸，不是也和你相处过来了吗？”
不对。
楚虞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
好像在表白似的。
猛地一咬唇，又不说话了。
顾景舟轻笑起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楚虞的小脑袋，“我知道玉儿的心意了。”
楚虞有些心累。
这时候说她不是，她没有，她只是想安慰顾景舟，肯定也没用了吧。
索性选择不说话了。
顾景舟没戳破她那个伪装的壳子，很轻快地转移了话题，聊上家里的琐事。
楚虞附和了几句后，心里也逐渐放轻松平和，跟顾景舟闲聊起来。
没多久，小二就把他们点的菜送了上来。
仍旧都是楚虞爱吃的口味。
楚虞的目光扫过满桌的菜色，不由落在顾景舟的脸上。
“顾大哥，很早很早之前，我们一定见过吧？我说的早，是在你来彩云镇之前，我成为我之前。”
她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她知道顾景舟已经怀疑并且认定，她不是原本的楚虞，索性挑开了说。
顾景舟闻言，给她递筷子的动作一顿，将筷子放在了她手边，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很了解我，并非了解楚虞那样，而是很了解我。”楚虞捏着筷子，补充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顾景舟微微一笑，声音仍旧四平八稳，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我觉得玉儿你可能想多了。”他说：“我对你的了解，出乎于平时看你的喜好，你平时爱吃什么，我都记下来了。”
言外之意，不存在什么早早就认识。
“是吗？”
楚虞捏紧了筷子，并不相信。
因为顾景舟的声音，太像她脑海里，秦钊的声音了。
秦师兄……
楚虞只有一个秦师兄，那就是秦钊。
可记忆中，她和秦钊并没有多少关系，甚至都没见过几面，不应该有她那些碎片记忆中，亲昵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种感觉，让她有些没法呼吸，她想想起来过往，却又想不起来。
说不出的难受。
顾景舟闻言，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这是清蒸鲈鱼，听说是新鲜刚送来的鲈鱼，你尝尝看。”
仿佛没听见楚虞那声质问。
楚虞胸腔里似乎堵了一大堆的话，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沉默地吃着鱼肉。
这清蒸鲈鱼味道自然是好的，可楚虞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点都吃不出新鲜来。
吃了两口，她就吃不下去了，起身道：“顾大哥，你自己吃吧，我吃好了，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语毕，她近乎逃也似的往楼上去，根本没给顾景舟说话的机会。
顾景舟看着她的背影，手指一用力，指尖的筷子顿时应声断裂。
……
楚虞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快步走回房间，反手插上门闩，就扑到了床上。
她满脑袋浆糊，拼命地想让自己想起来，可就是想不起来。
那种滋味儿真不好受。
楚虞隐约觉得，她好像丢失了很多关键性的记忆，但她又不记得自己记忆有损。
这是最矛盾的地方。
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楚虞翻身盘腿坐在床上，拿出随身带着的朱砂，在床上画了一道引魂阵，找来一张空白的黄表纸，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她想用引魂阵，找回自己的记忆。
如果她真有记忆缺失的话。
引魂阵一般用来补魂，有丢魂的人，可用此法。
缺失记忆，在某些方面等同于丢魂。
不过玉清宫的人，一向是算人不算己，助人不助己。
在自己身上做法，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走火入魔也是有的。
但楚虞就是想试一试。
布置好阵法后，楚虞将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黄表纸，放在阵法之上，闭着眼，双手结诀放在膝上，开始催动阵法。
同一时间。
楼下的顾景舟，猛地皱起来眉来，刷地一下朝楼上，楚虞的房间看过来。
下一秒，他骤然起身，朝楼上走过来。
楚虞催动引魂阵之后，意识全部沉浸在阵法之中，试图在灵气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魂魄碎片。
可是，她愕然发现，阵法之上，根本没有任何魂魄碎片。
她愣了一瞬，更加快速地催动阵法，再来。
可是，她折腾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的，魂魄碎片。
也就证明，她没有记忆缺失？
记忆缺失，一般来说，就是魂魄受损，记不住很多事，又或者说，还有一种法子，那就是洗魂。
洗魂的时候，记忆也会缺失。
但无论哪种，动用引魂阵，应该都可以找回自己确实部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