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望着他的眼睛，怔了一下，这个声音，很熟悉。
那个在记忆里，总跟她说话的人，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尤其是‘小虞儿’这三个字，和‘小幽儿’的声音，完全一样……
楚虞答非所问，怔怔的望着顾景舟。
“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
说完，她觉得这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我是说，在彩云镇之前，在你去战场之前，又或者在你到战场上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顾景舟眼底划过一抹幽暗，淡笑：“我们不是从小认识吗？”
“……”
楚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他和原身。
两家是邻居，可不是从小认识。
楚虞咬了一下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其他地方，不在彩云境内，你有见过我吗？”
顾景舟凝视着她，反问：“你什么时候离开过彩云镇？”
楚虞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是啊。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是楚虞，与顾景舟认识，是在成为楚虞之后。
她想问的，却是她还是楚幽时，有没有见过顾景舟。
可这话，她怎么问的出来？
问了，就等于承认，她不是楚虞，而是另外一个人。
顾景舟能接受？
楚虞抿着唇，良久未语，脑袋里更是一片乱麻。
那个声音，真的和顾景舟很像。
听对方唤她的名字，那时她还是楚幽。
可楚虞却不记得，她还是楚幽时，曾见过顾景舟，亦或者认识过和顾景舟声音相似的人。
但那声音，又好像刻在她的脑袋里一样。
楚虞小脸都皱了起来，拼命地回想着，在哪里跟谁说过那些话。
可，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些话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唔……”
楚虞撑着头，脑袋都想疼了，仍旧没想出个头绪。
“怎么了？”
顾景舟见她脸色突然发白，猛地皱起眉来，一把抓住楚虞的手，另外一只手，就放在了楚虞的头上。
楚虞疼得难受，浑身都在颤抖，“头，头疼的很……”
顾景舟眸色一暗，代替楚虞的手，按着她的头，“是这里？”
“嗯，疼……突，突然好疼……”楚虞的声音，染上了一些沙哑和柔软，像是在撒娇，“真的好疼……”
顾景舟绷着下颚，揉着她的脑袋，“怎么会突然头疼？”
楚虞张了张嘴，想说她好像记忆不全，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头疼的，好像要炸开一样。
疼，远比刚才还要疼。
顾景舟发现她额头上很快出了一层汗珠，眸色更加不善，“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放轻松，什么都别想，冷静下来，什么都别想了，乖，听话。”
楚虞只觉得疼的厉害，“可，可是我疼，我的头快炸开了一样，好疼，我真的好疼。”
顾景舟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低头，噙住了楚虞的唇。
如果说，楚虞的脑袋里的刺痛，是一阵爆炸的话，那现在就是又来了一阵爆炸，且威力比之前的爆炸还要高的多，一下子覆盖并且吞没了之前的爆炸。
她瞳孔猛地放大了些许，脑袋里全是爆炸的烟火。
良久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片刻，顾景舟才克制地放开她，紧盯着她，声音有点沙哑。
“不疼了？”
楚虞眼皮颤了颤，盯着顾景舟看过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被顾景舟给亲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怔愣地望着顾景舟，呆了呆，“你……”
顾景舟哑声，似是莞尔。
“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法，转移下你的注意力。”
楚虞绷着小脸，没料到顾景舟亲她，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再想着事情而头疼。
“看来效果好像还不错？”顾景舟看到她那呆呆的模样，揶揄着，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楚虞猛地往后坐了一下，一把推开顾景舟的手，脸红的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你……你……”
顾景舟扬眉，“刚才事出紧急，是想救你，你还生气了？”
楚虞有些烦闷和无奈。
顾景舟这……好像确实是为她好。
但！
“你可以换个方式啊！”没必要非要亲吻啊！
男女授受不亲！
顾景舟思忖片刻，似乎觉得楚虞说得有理，“刚才太着急，忘了想其他办法，但现在，你不是不头疼了？有用即可。”
楚虞：“……”
话，话不是这么说吧？
楚虞有点无奈地看着顾景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有点生气。
看到她跟个小刺猬似的，顾景舟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别生气了，我跟你致歉，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声音柔柔的，充满哄慰的味道，好像真的在跟楚虞道歉。
楚虞又觉得自己矫情，顾景舟毕竟是为了她好。
除却在玉清宫呆着的时间，楚虞对外界的感情，其实不太了解。
男女授受不亲，肯定是不可以随意亲吻的。
但，为了救人，有时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吗？
楚虞在心里教导了自己几句，缓了缓声音，“我没生气。”
说着，她抬起头来，盯着顾景舟，又极为认真，“但顾大哥，你这样也不对，以后你别这样……动手动脚的了。”她推开顾景舟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我真没打算嫁给你。”
这样动手动脚，不好。
顾景舟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哑然失笑，“可我想娶你，玉儿，怎么办？”
楚虞一愣，心里跳的极快，“你……你别胡……胡思乱想……”
“我是说真的，我想娶你。”顾景舟极为认真地看她，“很早就想了。”
楚虞心跳忽然慢了下来，好像被人按住了一样。
很早就想了……
楚虞抿着唇，忽然问了一句，“你是想娶以前的楚虞，还是现在的楚虞？”
很早之前的那个楚虞，不是她。
顾景舟闻言，一愣。
忽然意识到，他的话，好像有歧义。
他失笑道：“你，我想娶你，在我眼前的你。”
不是别人。
楚虞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却蹙起眉来，“你想娶的是从前的楚虞，很早之前就想了，对不对？”
顾景舟有点头疼，好像把自己坑了一下。
他按了按额角。
“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楚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