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没注意,顿时说漏嘴了。
楚虞一听,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扬眉问道:“他什么时候逼问过你,我怎么没听表兄说过?”
姜戈闻言,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神色颇为尴尬,捂了捂嘴。
楚虞紧迫盯人。
姜戈避不开,悻悻然地道:“……就,就是那天,我刚给你看过那幅画之后……”
楚虞眯了眯眼,“表哥怎么没跟我说过?”
“……”
姜戈头皮一麻,指着秦钊就道:“是他,他威胁我的!”
他立马把锅甩到了秦钊身上。
谁让他怕自家表妹呢。
这时候,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楚虞闻言,便朝秦钊看过去。
秦钊原本站在一旁,正在等着楚虞通知完姜戈,却不想他们俩谈偏了。
秦钊对上楚虞那兴师问罪似的眸子,也不紧张,只是稍微转过身,咳嗽了几声。
楚虞面色一沉,立即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秦钊的胳膊,“怎么,感染风寒了?”
姜戈:“……???”
他娘的!
他怀疑,秦钊就是装的!
早不咳嗽,晚不咳嗽。
偏偏这个时候咳嗽,不是明显装的?!
他这冰雪聪明的表妹,竟然没看出来。
难道爱情真的使人盲目?!
“没事。”秦钊和楚虞都没搭理姜戈。
他对楚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仍旧在咳嗽。
面具下常年不见天日的面容,本来极为苍白,这会子却因为咳嗽,浮现出一层红晕。
可见是真不舒服。
楚虞下意识地抬手,贴了贴秦钊的额头,发觉他体温没有变高,可能只是普通风寒,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道:“回头我去拿点药,给你熬一副汤剂喝了,明日就好。”
秦钊十分乖顺地点头,“好,都听你的。”
楚虞嗯了一声,琢磨着去拿药材的事儿,把刚才追问的事情给忘了个彻底。
秦钊见状,这才漫不经心地朝姜戈看过去。
姜戈一口血顿时梗在喉咙里,他就说,秦钊是装的吧!
果然是装的!
秦钊对上姜戈凶狠的目光,不以为意,转而和楚虞说道:“时间不早了。”
楚虞闻言,看着快天亮的朦胧夜色,道:“是不早了。”她转过头看向姜戈,“表哥跟秦师兄一起回去休息吧。我去熬一副汤药,等下给你送过去。”
后半句,是对秦钊说的。
秦钊虚弱地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戈一眼,便率先朝外走去,边走还边咳嗽。
那模样,就好像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美人!
这装的……过分了吧!
姜戈腹诽一句,忍不住嫌弃地道:“表妹,你确定他那样能给我疗伤?”
秦钊装的那样子,好像比他伤的都重。
楚虞闻言,皱了皱眉,盯着秦钊的背影,像是真的在认真思量。
秦钊却在这时停下来,回头望着姜戈,道:“侯爷放心,一点风寒,还不至于打倒我。”
姜戈呵呵一笑,“是吗?那你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秦钊拢了拢袖子,淡漠:“只是夜间风大,吹得难受。”
楚虞一听,立即回房间里,拿出来一道披风,披在秦钊身上,“这样就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就不用吹风了。”
秦钊乖巧点头,顺了顺身上的披风。
姜戈:“……”
呵呵。
他几乎咬碎一口牙。
他算是看出来了,秦钊是把他表妹吃定了。
也不知道秦钊给表妹吃了什么药。
姜戈心里颇为不满,待奈何茶不过秦钊,他索性拖着真虚弱的身体,朝外走去。
懒得再给秦钊机会,纠缠自己的表妹!
秦钊见状,看向楚虞,温声道:“看来侯爷的伤是有些重,站不住了,我先带他回去,好好疗伤。”
楚虞闻言,关切地道:“你也注意身体,等会儿我就把汤药送过去。”
秦钊应了一声好,才跟着姜戈往外走。
走在前头的姜戈,听到身后那俩的对话,恨不得把鞋子脱了,砸在秦钊的脸上。
横竖那人也不要脸!
姜戈心里气愤,反倒扫去了一些心头凝重,不愿意去搭理身后的秦钊,低头默默地走进秦钊住的偏院。
目送他们出了主院的院门,楚虞便带上楚西月,进了小库房。
她在里面存的有些常用药草。
楚虞挑选了一些可以治疗风寒的,拿去小厨房,亲自熬煮着,便让楚西月去休息了。
楚西月闻言,小声道:“还是小姐去休息吧。”
她一个做鬼的,睡不睡觉都无所谓。
可楚虞却已经熬了一天一夜,比她更应该去休息。
“不碍事,我熬的住,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汤药我自己看着放心些。”
楚虞站在小炉子前,盯着里面的火,目不转睛。
楚西月见自己插不上手,只好应了一声,率先回屋去休息。
楚虞在小厨房里,继续盯着煎药的炉子。
她哪能看不出来,秦钊大概率是装的。
只是想着,大冬日的,秦钊在河里跑了那许久,也未曾及时用真气护体,怕是真有风寒的可能,才有些担忧,赶紧来准备一些治疗风寒的汤药。
反正,有备无患。
这汤药多是温补的效果,即便没有风寒,预防一下也好,不会伤身。
盯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终于将汤药煎好之后,楚虞将汤药倒出来,放在小盅里温着,前往秦钊住的地方。
在这一个时辰里,秦钊已经给姜戈进行了一番疗伤。
他回来之后,倒也没有因为姜戈说漏嘴的事情,刁难姜戈,反而直接给姜戈疗伤了。
秦钊疗伤的法子比较直接,符箓加上他的内功灵力,相辅相成,助姜戈保存元气,同时加速伤口愈合。
只不过……
过程有些煎熬。
姜戈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像是有人用冰水给他叫了个透心凉,又将他丢进大雪地里,热的时候,却像是用滚开的开水,浇在他身上,烫的他叫出声来,直觉浑身的皮肉都被烫熟透了。
姜戈一度怀疑,秦钊是在刁难他,故意的!
他就说,秦钊怎么那么好说话,回来之后什么闲话都没跟他说!
敢情是在这等着他呢!
但是,往后,姜戈却发现,自己的伤口在加速愈合。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他那深入刺骨的伤,在一点点缩小。
他都看得出来!
所以,秦钊不是在刁难他,而是真的在为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