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陈默，你知道家里这个人脸识别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只能录入两个人啊？”
弟弟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
“啊，当时妈觉得你工作忙，就让我去挑门了，我看这个系统安全性很高就选了这个。
“姐，你该不会还在意这个吧？
“都这么久了，没权限不也过得挺好，有什么问题呢。”
呵，你们当然过得舒坦，就我一个人受罪。
没想到我一直当亲人对待的家人，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搪塞我。
看来所谓的手足之情，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可笑至极。
弟弟见我不高兴，又想像往常一样蒙混过关。
我说自己累了，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不过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拿着妈妈给我的银行卡去报了个培训班。
刚交完学费，妈妈立刻打来电话。
“陈晚，你刚刚刷卡是干什么呢？”
“公司说有一个升职机会，但需要专业技能，所以我报了个职业技能培训班，想提升一下自己，之后能涨不少工资呢。”
听到之后能涨工资，她长舒一口气：
“哦...那你好好学习，争取早点出成绩，记得涨工资之后把钱还我。”
那是必不可能的。
原来网上说得对，老实人就会被人欺负。
想开了活得才痛快。
报完班，我豪气地请闺蜜吃了顿人均上千的日料。
刚买完单，妈妈又发来消息。
【你怎么又花了这么多钱？】
【没办法，升职需要讨好领导呀，请领导不能吃差的吧。】
8.
结束应酬后，我叫了网约车回家。
刷完这一天的账单，不知道妈妈看到消息提醒会作何感想。
刚进门，妈妈就迎上来问长问短。
“怎么不坐地铁？现在打车这么贵。”
我揉着发酸的小腿，“今天陪领导应酬，总不能抠抠搜搜的。再说您不是一直说要为事业投资吗？”
她连忙改口，“我不是那意思，就怕你太晚回来不安全。”
看她这反应，我心里暗笑，表面却很乖巧地说：“明白啦。”
第二天，我约了闺蜜去另一个商圈血拼。
买了两个限量款包包，定制了一套高定礼服，还办了家高端会所的钻石卡，最后去米其林餐厅庆祝。
这回第一笔消费刚出，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陈晚，你又去逛街了？”
“是啊，这不是要准备升职面试嘛，总得打扮得体面些。您不会是心疼钱吧？不是您说为了事业要舍得投资吗？”
“不是不是，就是想让你早点回家...”
“可我现在回去也进不了门啊。这不正好趁机准备面试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若无其事地问：“对了，您卡里还有多少钱？”
她声音都变了，“还...还有二十万。但是闺女，咱家每月房贷压力不小，能省则省。要不你回来吧，我多做几个你爱吃的...”
“啊，可是我和领导约好了，已经订好位置了。”
挂了电话，我都能想象到她憋着气的样子。
第三天下午，妈妈特意提前来电。
“宝贝，今天能早点回家吗？我在家呢。你都好久没陪妈妈吃饭了，要不你去买点海鲜回来？想吃你做的清蒸大闸蟹了。”
“哎呀。公司今天部门团建，结束特别早。我寻思反正回家也进不去，就跟同事约好去看展了，这会儿不好放人家鸽子啊，这不是要跟同事打好关系嘛。”
“这样啊...”
9.
她顿了顿，又赶紧叮嘱：“那你看完展就直接回来，别玩太晚，不安全。”
“知道啦。”
我乖巧答应着，转手买下各种艺术周边。
我可没说看展的时候不消费啊。
消费完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可不能让他们破坏我的好心情。
深夜回到家，妈妈正板着脸坐在客厅。
“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看我心情愉悦地进门，她明显压着火。
我装作委屈：“对不起啊妈妈，手机没电了。不是说了就去看个展吗？刚刚才结束呢，给您看门票。”
妈妈一脸无奈，显然在强忍不快。
她叹了口气：
“陈晚，妈妈平时很少管你。但你也该为家里考虑考虑，现在每月房贷压力这么大，哪能整天这样挥霍？要是让你爸知道了，肯定得说你不懂事。”
我故作惊讶：“啊？可我不是在为升职做准备吗？您不是说过要为前途投资吗？”
妈妈一时语塞，表情尴尬。
她换了副语气哄我：“不是不让你为事业投资，就是希望你能把握个度。以后能稍微节制点吗？”
我连连点头：“好说好说，您看我表现。”
妈妈见我态度还行，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两天的玩乐可不是白玩的。
闺蜜知道我的遭遇后气坏了，说我就是太好说话，什么气都往肚子里咽。
她恨铁不成钢地教我：“就你这性子，跟他们硬来肯定吃亏。遇事你就记住，表面温柔，内心强硬。就是嘴上都答应，该干嘛干嘛，他们也没辙。”
我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即使昨晚满口应承，第二天我照样消费。
这次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弟弟的电话就追来了。
10.
“姐，今天记得早些回家。气象台预报有沙尘暴，我临时有事，要晚点回去，阳台上的衣服得收了。”
“嗯？可是我没有人脸识别权限也进不去啊……”
“……”
电话那头传来弟弟略显窘迫的沉默。
“妈在小区门口的棋牌室打麻将，你回去找她吧。”
“怕是不太方便，现在天灰蒙蒙的，不如等沙尘暴过去了再说。你让妈赶在沙尘暴之前收了吧。”
话音刚落我就按掉了通话。
然后兴冲冲地在楼下商场购物，正当我准备结账第三套衣服时，弟弟出现在商场里。
我只好遗憾地跟同事告别，笑眯眯地提着购物袋回家了。
弟弟好像气到了，虽然一路假笑，但呼吸声明显比平时粗重。
这又不是他的钱，有什么好气的。
一开客厅门。
好家伙，爸妈和弟弟女朋友都在。
这是要群起而攻之啊。
“姐，你也太能花钱了吧，妈辛苦攒的钱都被你快花光了。”
“陈晚啊，不是爸说你，成年人也该有点责任心了，现在房贷都没还完，怎么能这么大手大脚呢？”
我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为了升职吗，爸说得对，可是我不打扮自己，不巴结领导，我就没这个机会啊。
“要不我不升职了，就这么干着，只是这工资少啊，房贷可能需要妈帮忙了。”
几人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妈妈勉强挤出笑容，“这也不是你乱花钱的理由啊，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
“最近我手气不太顺，你先把银行卡还我，房贷我先还着。”
弟弟女朋友不屑道，“谁家姐姐像你一样，不说帮扶弟弟，还啃老，左邻右舍都在背后议论呢！”
我恍然大悟。
“周媛说得对，我也不想啊……妈这么辛苦，我一定努力工作，挣了钱给你们花，让邻居们改观。”
三人对我的表态还算满意，暂且放过了我。
回想起来真是可笑。
到现在，他们也不愿给我添加人脸识别权限。真把我买的房子当成他们的所有物了？
正好，周媛今晚一提醒，让我想到了网上朋友支的一个招。
第二天我没再去逛街，下班后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但我没回自己家，就在小区溜达，碰到邻居就热情攀谈。
路过几个熟悉的阿姨身边时，我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们几眼，故意放慢脚步慢慢走远。
果然，她们马上开始交头接耳。
“隔壁那个小姑娘，啧啧，每晚都大包小包回来，都是花自己妈的钱。”
“哎，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赚钱，她妈打麻将时都哭着跟我们抱怨呢。”
“造孽哟，果然生女儿没有儿子好，吸血鬼。”
我心头一喜，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一头扎进阿姨们中间坐下。
“阿姨，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呀。”
几人面面相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怎么的呢孩子，跟阿姨们慢慢说。”
“嗯。”
我强忍泪水，添油加醋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从买房到装修到日常生活，尤其是人脸识别的事。
众人听得怒火中烧，纷纷谴责我家人的行为。
“这新房是我付的首付呀，贷款也是我在还，可我连自由进出的权利都没有，下楼取个快递还得等人回来给我开门。”
“……现在我手里没有现金流了，找妈妈借了点钱，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还要我立马还钱。
“阿姨，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我抽泣着抬头，真诚地说道，“阿姨，你们爸妈都会给你们很多嫁妆吗？真好……”
几个阿姨气得浑身发抖。
其中一位猛地站了起来：
11.
“我自己买的房子，连个人脸识别都不给我开通，看我不把这破事闹大！”
我心里暗喜，闺蜜这招果然管用。
这下我家在小区可算是出名了。
在小区里和阿姨们聊得尽兴，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家。
弟弟也差不多这时到家。
妈妈见我比平时早回来，也没有大包小包买东西回来，脸色缓和不少，晚饭也都准备好了。
弟弟看我恢复正常，也重新变得态度好起来。
但第二天整个小区都在传我家虐待女儿的事后，他们集体炸了锅。
全家人又一次把我围住。
弟弟：“姐，你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妈今天打麻将被人说得哭着回来了。”
妈妈抹着眼泪：“陈晚啊，妈哪里对你不好了，是不是让你还钱你不开心了，你跟我说啊，何必到处乱说呢？”
爸爸叹气：“是啊，现在邻居们都在笑话我们。”
我也跟着叹气，“可能是误会吧，我什么都没说啊，大概是大家看我总在小区里转悠，自己瞎猜的。”
弟弟不信，“姐，你该不会还在为人脸识别的事情生气吧？我都解释很多遍了，系统只能添加两个人。
“妈每天要进出好多次，没权限多不方便。我这个，你要是想要就给你，我又没说不行。”
妈妈立刻紧张地看向他：“那怎么行，你每天放学就要回来，连个人脸识别都没有，多不方便。”
弟弟这次是真生气了，没理会妈妈，继续劝我：
“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到处嚼舌根，影响多不好。你也知道我马上要考研面试了，要政审，你这样搞不好会影响我录取。”
我狠狠掐了一下腿，泪眼婆娑地抬头：“那怎么办啊，我真没乱说，你别不信我，要不我挨家挨户去解释？”
弟弟气结：“别别别，这样只会越描越黑，以后再说吧。眼下我的研究生面试最重要，姐，你最近就别到处瞎转了，我怕影响我复习。”
我点头答应。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人脸识别的事也没人再提。
不过坏名声已经传开了，爸妈和弟弟在小区里总被人指指点点。
爸爸搬回了老家，只剩妈妈还坚持“照顾”我们。
她倒是有本事，在本小区名声臭了后，很快就把活动范围转到了附近小区。
每天照样早起跳广场舞，下午换了个棋牌室打麻将。
12.
很快，弟弟的研究生面试日期到了。
我本来打算等他面试通过，就把他赶出去。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他面试安排在周五上午。
全套新买的正装，妈妈提前好几天就帮他熨烫得一丝不苟。
那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
临出门时他信心满满。
“妈，姐，复习一年了，就看这一次了。不过我有把握，相信很快就能带来好消息！”
我笑着鼓励他。
这次他确实胜算不小，毕竟初试成绩是专业前几。
妈妈在旁边感动得直抹泪：“陈默啊，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晚上妈给你做一桌好菜庆祝！
“陈晚啊，不是妈说你，你也得上进，等你弟读了研，前途不可限量，你要努力工作升职，给他打点人脉呀。”
还没考上就开始要我给他儿子铺路了，真是无语。
母子俩深情相拥一番后，弟弟意气风发地出了门。
妈妈也带上音响穿上舞鞋离开了。
她参加的舞蹈队今天要去郊区公园搞活动。
我收拾好也出门去上班了。
弟弟的面试时间是九点，之前还要检查证件和抽签。
没想到，刚出门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13.
弟弟的声音透着焦急，“姐，我的准考证忘在家里了，你快帮我送过来，来不及了！”
我惊讶道，“啊？不会吧，你不是把所有资料都放进书包了吗？”
“就因为太紧张，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后来上厕所时放在洗漱台上了！姐，赶紧送来，检录时间快到了。”弟弟的语气已经带着哭腔。
我连忙说，“啊，可是我刚坐地铁准备去上班呢，这就掉头回去。”
“……”弟弟一时语塞，“算了，我打电话问问妈在不在家。”
电话匆忙挂断。
片刻后，通讯录上他的名字再次亮起。
“姐，妈不接电话，她跳广场舞肯定听不见。你赶紧打车回去帮我拿一下，再不快点真的要迟到了。”
“好好好，我这就下地铁打车。”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弟弟，我也不想看到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弟弟焦急万分，微信消息像连珠炮一样轰炸过来。我回复我已经在路上了。
十分钟后，通讯提示再次响起。
“姐你到家没有？赶紧叫个专车，让司机开快点，多给钱都行。”弟弟的声音都在发抖。
“刚到小区门口，我马上跑回家。”我边说边喘着粗气。
“行，那我再给妈打个电话试试。”
消息依然源源不断涌来，全是问我到家了没有。
此刻他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可是，我突然想起来我没有人脸识别权限呀。
正当我准备跟他说的时候，消息又来了。
“姐，拿到了吗？快打车送过来，让司机开快点，求你了姐！”
“这个……”我吞吞吐吐。
“到底拿到没有？我快急死了！”弟弟急得音调都变了。
我带着哭腔说，“我到家门口了，可是进不去啊，妈不在家，我又没有人脸识别权限，怎么进门啊？”
弟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继续给妈打电话，你赶紧联系物业想办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可事实上，妈那边根本指望不上，她们跳广场舞的音响声音那么大，就是放鞭炮都听不见。
弟弟女朋友在市中心实习，爸爸在郊区，谁都指望不上。
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我这个姐姐了。
我给物业打电话，询问有什么办法能进门。
通讯提示再次响起。
我焦急地说，“物业说他们没有权限操作人脸识别系统，维修人员最快也要半小时，肯定来不及了，妈那边你联系上了吗？”
弟弟终于爆发了，“妈电话打不通，你让物业想别的办法啊！实在不行就强制关闭系统，用备用钥匙开门！”
我惊讶道，“这人脸识别系统还可以强制关闭？”
弟弟咆哮起来，“是的是的！你别问了，赶紧让物业想办法，快点！”
物业最终也没能解决问题。
14.
他们表示没有权限操作系统。
而且之前发生过业主要求物业强制开门，事后又反过来索赔的事件。
所以现在物业规定，如果要强制关闭系统，需要业主先签署免责协议。
光是拟定协议再送法务审核，就需要一个多小时。
听到这个消息，弟弟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妈妈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连物业找来的维修人员都到了。
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弟弟。
他立刻打开视频要看维修人员操作。
维修人员研究了一会儿，为难地说，“这套系统比较高端，强制关闭可能会造成损坏，我不能保证。”
视频里弟弟急切地说，“不用你负责，赶紧操作吧，十万火急！”
维修人员又问我，“你是户主吗？还是视频里这位是？听谁的，责任谁承担？”
我正要回答，弟弟已经快疯了。
“她是户主，你快点吧！”
维修人员点点头，掏出手机对着我，“那你说一遍免责声明，我需要录个存档。”
……
弟弟差点崩溃大哭。
等各种手续办完，维修人员终于开始操作。
所有人都盯着他，弟弟要求我实时转播每个细节。
15.
我看他额头的汗珠都快掉下来了，整个人跟出门时比简直狼狈得像难民。
可惜维修人员摇了摇头。
“这套系统太新了，我还没遇到过，强制关闭可能会损坏整个门禁，要想进去只能找专业团队来重置系统。”
听完这话弟弟整个人都崩溃了，声音都在发抖，“这破门禁简直让人抓狂！”
他话音刚落，手机屏幕突然一片漆黑。
弟弟直接晕倒了。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得，考试也赶不上了。
不过我看这个系统不爽很久了，转而对维修人员说：
“您联系供应商吧，我出钱，今天非把这破系统换掉！”
不到中午，弟弟就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他看见被拆得乱七八糟的门禁，冷笑了一声。
进屋直接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发呆。
我也没去触他的霉头。
等下午妈妈逛完商场，买了一堆海鲜回来准备庆功。
她这才发现，不仅门禁坏了，一切都完了。
弟弟听到动静，从客厅猛地冲出来，对着她怒吼：
“你究竟跑哪儿去了？！那么多电话打给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害得我多惨！”
“我，我也不知道出这么大事啊，我早上去跳舞，音乐声太大根本听不见啊。”
“要是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出门的，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妈妈瘫坐在地上痛哭，弟弟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咆哮：
“这些也就算了，你整天没事干嘛要管我姐的事情？要不是你今天我肯定能赶上考试！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吗？”
“凭什么不让她用这个门禁系统？！”
弟弟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要不是亲生母亲，估计他真能动手。
妈妈被他吓得不轻，一时口快说出实情。
“她，她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把这房子留给你啊。”
听到这里，我冷笑出声。
也该轮到我发言了。
“弟弟妈妈，你们搬出去吧，这房子我不想给你们住了。”
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16.
弟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到底是谁狠心了？家里明明可以随时添加人脸识别权限，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开通，你们一直惦记着我买的这个房子吧！”
弟弟和妈妈都愣住了。
“陈晚啊，你别多想，妈也是最近才知道怎么操作。你要是早说想要，我能不给你开通吗？”妈妈赶紧解释。
“我耳朵没聋，刚才都听见了，你想把房子留给弟弟。”
弟弟却完全没在意这些，使劲摇晃我的肩膀：
“你早就发现没给你开通权限，却一直不吭声，这事全怪你！要不是你藏着掖着，我今天也不会错过考试，你把我害惨了！”
他目光中满是愤恨。
“别转移话题了，把自己的过错推给别人，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吧？我说过无数次了，你们有人真心想给我开通权限吗？”
“别说门禁了，就这个家，所有家具摆设，生活用品，哪样不是按妈和你的想法来的？有征求过我意见，尊重过我吗？”
“这一切的一切，每一样都让我喘不过气。我受够了，你们走吧。”
见我如此决绝，他们母子还在原地发愣。
直到深夜，弟弟才想起给我道歉。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毕竟我一向以来都是好说话的形象。
他们死皮赖地不搬，我就直接把房子挂出去卖了。自己租了个房子住。
这一次，我终于学会了拒绝。
17.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每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想宅在家里看剧追番就看个痛快，想点外卖就随心所欲地点。
再也不用顾虑任何人的想法。
简直不要太爽。
在中介的协助下，房子很快就卖掉了。
我拿到了这套房子的全部房款。
“她就是个不懂事的，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还不如让给弟弟结婚用。”妈妈在亲戚群里阴阳怪气。
我懒得搭理他们。
谁过得好走着瞧呗。
希望每个被家人压迫的姑娘，都能勇敢地说不，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