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厂长一面冷静，一面又怒火中烧。
怪不得林织前面那么乖，今天敢公然跟他唱反调，原来是手上有钱了。
还是傅穹给的。
哈。
傅穹给林织花钱？
秦明谦气得一脚踹路边的树上。
楼上，林织房里的灯关了。
秦明谦飞速带着人离开。
可离开之后，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转来转去，转到了赵南珍租住的房子门口。
赵南珍透过窗户看到他，顿时惊喜地要将他迎进门。
“明谦哥你来找我？你都很久没跟我见面了。”
赵南珍有些怨念秦明谦的狠心，同时也很自得，果然只要她一找林织麻烦。秦明谦就会来找她。
至于秦明谦会给她脸色看，那有什么要紧的。
反正秦明谦最后还是会被她吸引，无法自拔。
赵南珍见秦明谦沉着脸，赶紧装乖道歉。
“明谦哥你生我的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要对林织同志做什么的。”
“我只是觉得，林织同志的信我拿在手里不好，这才还给她了。”
“林织同志……是跟你说了我什么不好的话吗？”
秦明谦被赵南珍的话打断了思路。
“林织的信，是你还给她的？”
“也是你叫人把信贴在布告栏的？”
赵南珍满眼迷茫。
“贴在布告栏？没有啊。”
“我只是今天早上去服装厂的时候，顺便把信给她了。”
“我没有贴在布告栏上啊。”
秦明谦抓住赵南珍的手越来越用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林织的算计。
是林织自己找人抄了信贴上布告栏，也是林织去找了妇联主任过来。利用他在场的时机，将他架起来。
逼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一年前，林织为了能跟他结婚，主动放弃工作岗位，调职到养老部门。
一年后的现在，林织为了能加入对外销售部门，竟然做局设计他。
秦明谦的心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液汩汩地往外流。
“我跟林织，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赵南珍虽然手被秦明谦抓得很痛。
可听见秦明谦喃喃自语。
赵南珍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秦明谦跟林织，终于出现了不可挽回的缝隙了吗？
她的机会来了！
赵南珍死死地抱住秦明谦。
顾不得现在还在她家外面。
也顾不得周围邻居是不是看到了她过火的行为。
赵南珍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她要安慰秦明谦，她要给秦明谦支撑。
“明谦哥，今晚留下来，可不可以？”
秦明谦没有回答。
但赵南珍拉着他进门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晚上，赵南珍拉着他抵死缠绵之时，秦明谦失控地在赵南珍身上留下痕迹。
他愤怒地低吼。
“林织，你想逃离我奔向傅穹？绝对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林织正常去上班，果然接到了厂里的调岗通知。
对外销售部门因为即将招工一批新员工，所以现在也有了正式办公的办公室。就在她现在办公室的对面。
这个部门的总负责人是赵主任。
林织大致收拾了一下，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往对面去了。
因为这个部门还没正式组建出来，林织整个上午的任务，也不过是熟悉外语跟沿海的方言。
为后续的出行做准备。
下午，林织依旧在低声做口语练习时，赵主任找到了她。
“林织同志，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立即就前往珠城，你敢不敢代替厂里去一趟？”
林织不假思索地回答。
“敢！”
赵主任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这就去帮你争取这个机会！”
赵主任似乎是去跑通了一些手续。
晚些等赵主任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一些笃定了。
“你也听到了最近广播里在反复播放的，珠城那边急需大量的人才的消息吧？”
林织点点头，她不仅听到了广播。
在珠城创业已经有起色的傅穹，还拍了电报，写了信，都在告诉她，只要她能过去，到了珠城，他就能帮她安排得妥帖。
赵主任脸上的笑意更浓。
“最近很多没有工作的年轻人都打算带着行李去珠城闯一闯。”
“我们厂跟其他几个厂，互相商量一下，都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派人去珠城找找机会。”
“外汇单子不能仅靠上级给我们找来，我们自己也必须发挥主观能动性。”
外汇，是目前所有厂的主要矛盾。
根据林织了解到的信息，不论是她现在在的服装厂，还是上属总厂纺织厂，都有机会在外汇上分一杯羹。
可具体要怎么做，生产方式要不要调整，生产产品要不要改进，这些都是只有去实地考察。
看过沿海的厂子是怎么做的，接触过国外的顾客才能知道的。
如果留在内地，没有跟国外的信息对接，那他们的厂子，很有可能就会被人甩下一截。
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林织将自己桌面的的笔记抚了又抚。
“赵主任你放心吧，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赵主任拍了拍林织的肩。
“那就好，今天下午给你放个假，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
林织爽快点头。
刻意不去想，秦明谦如果看到了她的出差申请，到底会怎么做。
拦下她？
不可能。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员工，本职工作就是处理一些文书资料上的事情。
她申请出差被拒绝，情有可原。
现在她已经加入了对外销售部门。这个部门的基本只能就是要去外面到处跑。
如果秦明谦还卡她的出差申请，那就是公私不分，以权谋私。
秦明谦是在傍晚的时候才知道，赵主任已经代替他跟其他厂厂长交流过，同意派出厂工人代表，去珠城看一看情况。
并且，林织是代表纺织厂的唯一人选。
赵主任再一次带着林织的出差申请，站在秦明谦的办公室里。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说教和警告意味。
“秦厂长，还请你站在客观的角度，站在为了厂子长远发展的角度。公证地处理好这一份出差申请。”
秦明谦看着赵主任递过来的薄薄的一张纸，面色沉凝。
而家属小院里，林织竟然在院门口看到了傅穹的助理。
小助理依旧是一副笑脸。风度翩翩的样子。
“林织同志，傅总让我过来接您。”
“只要您想去珠城，所有的一切事情，我都会帮您处理好。”
小助理递给林织一个信封。
“这里面的东西，可以保您的决定，不受秦厂长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