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看着傅穹。
“你知道的，我做过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
林织说完就下了车。
林织下车之后，又听见一道脚步声，还有关车门的声音。
林织知道，那是傅穹跟上来了。
林织只是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租住的楼房外，傅老先生的助理等在那里。
见林织迎面走来，助理很快迎上来。
“林织小姐。”
林织不知道这时候傅穹到底是已经避开了，还是回头上了车。
可想到傅老先生的要求跟计划，林织克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助理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当然是因为过来询问林织小姐。关于事情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傅穹还不知道他们谈的到底是什么，以为傅老先生在催林织的工作进度。
拐角处，傅穹将自己藏进阴影里，弹了弹手里香烟的烟灰。
林织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熟悉的烟草香。
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可她明白，傅老先生愿意让她借着他干女儿的名声，得到这么多的便利，图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林织在心里提了一口气。
林织笑了笑。
“你不是一直在珠城暗中跟着我们吗？你会不知道傅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助理同样在笑，但是笑得轻蔑极了。
“先傅先生在工作上一向认真。”
“林小姐，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还请不要装傻。”
“这对你我的工作都有利。”
助理看了一眼林织，轻蔑地打量扫视，似乎将林织整个人都摆上称去衡量价值几何。
“林织小姐还是不要妄想能嫁入我们傅家了。就你这个条件。”
“如果不是傅老先生屈尊降贵，你连做我们傅家的女佣都没机会。”
林织捏紧了手心。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发言，她也不应该再被这些话勾起情绪。
可当林织想到，她所有的不堪，不匹配，都被傅穹在暗中听着的时候，林织就总是觉得这些声音刺耳。
刺耳极了！
助理还在说。
“林小姐，请谨记你的本分，离小傅先生远一点。”
“不然，傅老先生之前是怎么把你从泥潭里拉起来的，往后，就能再怎么把你踩回去。”
助理放话完，挥挥衣袖便走了。
林织站在原地，夜风将她的头发连同风衣一起吹起，雨又在此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林织抬头望天。
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又应该做些什么。
冰凉的雨丝爬上林织的脸，很快，灰蒙蒙的天被一把巨大的黑伞遮住。
傅穹出现在她旁边，身上带着融融的暖意。
傅穹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只是短暂的出现在这里，又短暂地陪了她一会儿。
林织却是在此刻，生出无比的野心更贪婪，还有一颗反骨之心。
认傅老先生做义父，是她主动要认的吗？
傅老先生跟她谈条件的时候，有告知过她吗？
她没有跟傅老先生签订过什么合同，更没有跟傅老先生达成过任何的口头约定。
她……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林织看着傅穹，眼神描摹着他的五官，他的身形。
在这万籁俱静的雨幕中，林织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看一看傅穹了。
他已经变了太多太多，跟她记忆里那个暖融热烈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半分相似的样子。
林织突然开口问傅穹。
“赵姑弦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你的未婚妻吗？”
“不是。”
傅穹回答得很快。
这是一个并不需要回避的答案。
林织在听见这个答案的下一秒就紧紧扑进了傅穹的怀里。
她双手环抱着傅穹的臂弯，又整个人像上攀附，想要抱住傅穹的脖子。
傅穹仅仅是愣了一秒，接下来便将空闲的另外一只手托在林织的腿上，帮住她调整位置。
傅穹想问林织为什么会这样做。
可他又担心，只要自己一问，林织就会重新恢复清醒，他现在所享受到的，林织的依恋，就会彻底消失。
林织整个人死死地往傅穹身上贴。
一边贴一边胡乱地提要求。
“你父亲不让我跟你来往，这件事你去解决。”
“秦明谦也你去解决，你答应过我的。”
“既然赵姑弦不是你的女朋友，那你记得对外说清楚。”
傅穹越听，心里的惊喜越大。
他不会觉得林织在给他找麻烦，他只会觉得，只有林织跟他提要求的时候，他才真正进入了林织的心里。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只要解决了林织提出来的这些事情，那他跟林织，就可以干干净净坦坦荡荡地再续前缘了。
至于干姐弟什么的，无论是他脱离傅家，还是林织被踢出傅家，这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傅穹将林织往屋檐底下带，他已经顾不得手里的伞了。
他感受到了林织拥抱他的力量，他感受到了林织对他的需要。
他也想回馈给林织同样的感觉。
傅穹同样紧紧抱住林织。
“你放心，傅老头那边我来解决。”
“我是他儿子，是他唯一承认的继承人，现在也做出一番事业来了。”
“他不敢不考虑我的想法了。”
“至于秦明谦。”
傅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老婆孩子还在医院躺着，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离开的。”
傅穹又想到林织嘴里提到的赵姑弦，心里不由得有一丝窃喜。
果然，林织还是吃醋了，不然为什么要单独提赵姑弦的事情。
“我跟赵姑弦只是合作关系，之前我欠了她一个人情，所以今天她借我的名声来打开知名度。”
傅穹将林织按进怀里。谨慎地提议。
“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可以将你才是我女朋友的事情扩散出去。”
傅穹垂下眼，声音有几分可怜巴巴。
“你知道的，如果我光解释赵姑弦不是我对象，其他人肯定不会相信。”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我身边来来回回这么多人，赵姑弦是唯一一个跟我有瓜葛的女性。”
“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放过这个小道消息。”
林织默默攥紧了傅穹背后的西装面料，就当傅穹以为自己的小招数成功了时，就听见林织扔下厌倦的两个字。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