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嫣然和成临都离开了,齐承嗣这才笑着开了口。
“苏小姐,现在可以说说找本王有什么事了吗?”边说边用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苏浅浅坐过去。
苏浅浅却十分的介意刚刚那个位置白嫣然有坐过,白了齐承嗣一眼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十分不善。
“伏桃今日去了我的花想容,想要买我的粮草,你怎么想?”
齐承嗣见苏浅浅如此神色,心中断定她定然是吃醋了,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窃喜。
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苏浅浅,盯得苏浅浅忍不住又是一个大白眼砸了过去。
“晋王爷!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花草草的!我们还是说说伏桃要买我的粮草的事可好?”
齐承嗣见苏浅浅有些急了,觉得十分有趣,不知为何他就是十分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平日里寡淡的表情压根儿不适合她。
“苏小姐本就长得花容月貌,怎的还怕人看了?”
知道齐承嗣存了心的逗弄她,苏浅浅气得不行,明明前一秒还在同白嫣然谈笑风生,现在又同自己如此,怎的人失忆了竟变成了个纨绔子弟的样子,简直就同外面的那泼皮无赖差一不二!
没好气的又白了齐承嗣一眼,“若是晋王爷不想谈,那我们就改日再说!”说完起身就要走。
齐承嗣见苏浅浅竟然要走,哪里肯答应,忙伸手拉住了她,谁知这一拽竟有些用力过猛,苏浅浅又毫无防备,一个没站稳竟直接就被拉近了齐承嗣的怀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竟连起身都忘记了。
齐承嗣也没有想到会将苏浅浅直接拉进自己的怀里,一股熟悉感从心头涌起,不知为何竟让他久久不想放手。
心中想要忆起从前的过往,却突然头痛欲裂,抱着头呻吟,不一会儿功夫竟疼的脸上泛起了汗珠。
苏浅浅见齐承嗣并不是装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关切的问道:“晋王爷你怎么了?”
齐承嗣却疼的张不开口,只是不停的抱着头呻吟着。
苏浅浅急的不行,起身就要往外跑,想着去找了欧阳修过来给齐承嗣看看,谁知刚站起身子却又被齐承嗣拉入了怀中。
“那也别去,我一会便好了。”
齐承嗣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苏浅浅心中一震,不由得有些苦涩,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齐承嗣的怀抱了?
只是感伤归感伤,苏浅浅还是有些担心齐承嗣的身子,想着会不会是之前失忆留下了后遗症?怎的会如此头疼欲裂。
想起自己从阿翁给的医术中学到过把脉,伸手便扣在了齐承嗣的手腕上,闭着眼感受着齐承嗣的脉搏。
齐承嗣的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奏均匀且应指有力。
如此平稳的脉象不该是有问题的啊,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看向齐承嗣,想着他会不会是装的。
果然,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齐承嗣早就恢复了正常,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苏浅浅气得不行,没想到自己竟又被他给戏弄了,猛的站起身,气呼呼的瞪着齐承嗣,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我竟是不知晋王爷竟如此孟浪!戏弄我很有趣吗?”
见苏浅浅是真的生气了,齐承嗣忙收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是本王的不是,我们来谈正事吧,刚你说伏桃要从你那里买粮草?”
苏浅浅听了却压根儿不想搭理,只是冷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齐承嗣见苏浅浅是动了真火了,忙又笑了笑,“苏小姐,刚刚是本王孟浪了,还请苏小姐莫要见怪。”
“嗯。”苏浅浅依旧是没什么好气,但见齐承嗣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倒也不好再冷着脸不说话,只能开口解释道:“伏桃是齐承允的心腹,想来是晋王爷你早朝提出要拿出粮草,那齐承允急了所以才会让伏桃出面收购粮草的。”
顿了顿又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齐承允收购粮草倒是不奇怪,无非是不想让晋王爷你抢了功劳,只是花想容虽说一直对外声称掌柜的是火舞,可那火舞同我长得一般无二,若是有心定然能查出幕后的我来。”
“况且我囤粮草的事也从未同人说起过,齐承允又怎么会知道呢?”
齐承嗣听了也觉得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花想容有囤积粮草的事倒是不难查到,若是有心追述源头便可知晓,只是如苏浅浅所言,花想容是苏浅浅的产业却也是不难查到的啊,只要有心去查定然一查一个准的。
齐承允按道理来说不会不知晓此事,又怎会让伏桃前来苏浅浅的店中囤买粮食?
况且苏浅浅不日便要嫁入晋王府中成为晋王妃,明显同他不会是一个阵营中的人,这到底是意欲何为?
到底是齐承允狗急跳墙压根儿没有查这幕后掌柜,还是齐承允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低头沉吟许久都没有出声,眉头紧锁着,没有一点头绪。
苏浅浅知道齐承嗣在想事情,便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齐承嗣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看着苏浅浅开口说道:“齐承允既然要粮草你便给他,不过价格要高出市面价格三倍。”
“给他?”
苏浅浅惊呼,一时间没明白齐承嗣到底是何意,虽说高出市面三倍价格卖出确实是赚了,但是要运去西北的粮草又该如何是好?就便宜了齐承允了?
齐承嗣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给他,但是要高出市面价格三倍。”
顿了顿见苏浅浅一脸惊讶,又开口解释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齐承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粮草的运送要由我们来安排,到时候这粮草可就不一定是他齐承允的了。”
苏浅浅猛的反应过来齐承嗣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了笑意,“晋王爷的意思是我们先将粮草以高出市面三倍的价格卖给齐承允,然后半路在给他拦截下来,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齐承嗣双手一拍,笑着看着苏浅浅:“没错,本王就是要他吃了这个哑巴亏。”
顿了顿又说道:“如此也能试验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背后之人是你。”
苏浅浅差点忍不住要给齐承嗣束起大拇指了,如此安排,若是齐承允不愿,那定然是知道背后之人是她,那如果同意了,不光她可以赚上一笔,半路将粮草拦下来,到时候就说是强盗劫路,他齐承允便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来。
只是这主意是齐承嗣出的,那所赚的银钱又该如何呢?
齐承嗣仿佛看出了苏浅浅心中的小九九,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说道:“这粮草既然是苏小姐的,自然所得所有收益都归苏小姐所有。”
苏浅浅听了嘴角的笑容更甚,如此她可真的是大赚了一笔,仿佛怕是齐承嗣会后悔一般,伸出手掌,郑重其事的说道:“一言既出!”
齐承嗣见苏浅浅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悸动,也伸出手掌在那细嫩的手上拍了一下,柔声说道:“驷马难追!”
“那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吩咐了孙安,让他按计划行事,至于这劫路之事就要交由晋王爷安排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认识什么可以帮她劫路的人,总不能让她拿着苏家令牌让苏家军去吧,那不是一眼便漏了馅吗?
“这是自然的,苏小姐只需按本王的计划行事,其余的事情便交给本王来办。”
“那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小女便不耽误晋王爷风花雪月了,限行离去了。”
苏浅浅说着便站起了身子,谁知却又一把被齐承嗣拽到了怀中。
齐承嗣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苏小姐便如此不想同本王独处吗?”
久违的亲昵,苏浅浅竟有些把持不住,浑身紧绷着,忍着让自己不要一头扎进齐承嗣的怀中。
稳定了下情绪,从齐承嗣的怀中挣扎出来,脸也变得冷了下来。
“王爷若是想要寻欢作乐可以去那百花楼,小女便先行告退了。”
苏浅浅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生怕若是自己再留下,之前所有的努力便会破功,会忍不住就一头扑进齐承嗣的怀中。
理智告诉她,如今的她同齐承嗣只有利益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齐承嗣看着苏浅浅逃跑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这丫头倒是真挺有趣的。
自己之前到底是同她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还真的就深爱过她也说不准,若非如此为何他见到她便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不日苏浅浅便要同他成婚了,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从新去了解这个有些狡猾的小狐狸。
“主子……”成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有些心虚的看着齐承嗣,生怕主子会秋后算账。
不过此刻齐承嗣的心情大好,也是懒得同成临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摆了摆手:“走吧,回府。”
站起身便走了出去,成临紧随其后,不禁有些挠头,今日的主子仿佛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还是想不出来。
也许这一切改变都是从苏小姐开始的吧。
或许就算主子失忆了,可是对苏小姐却还是在意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