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浅浅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齐承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离开了,自己躺在床上,还给自己盖了被子,浅浅笑了一下,心中一片柔情。
“小姐小姐!”青竹突然推门跑了进来,语气看起来有些焦急。
苏浅浅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青竹这才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喘了口气说道:“夫人,夫人她要生了。”
苏浅浅这才瞬间清醒了过来,忙开口问道:“稳婆,大夫可都去了?”
青竹点了点头说道:“稳婆和大夫都去了,小姐放心。”
苏浅浅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起身下床开口说道:“快帮我梳洗打扮,我要去看看。”
青竹也忙为苏浅浅梳洗打扮,一边开口劝道:“小姐别急,稳婆和大夫都在哪里,想来不会有事的。”
苏浅浅点了点头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母亲的安慰,都说怀胎十月,生子的时候就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她不看到母亲母子平安,心又怎么能完全放心的下的。
梳洗打扮之后,苏浅浅和青竹两个人赶忙就感到了王氏的院子里。
王氏在房中痛苦的不停大喊,丫鬟一盆一盆的送出血水,又一盆一盆的端进去干净的水,父亲和祖母也焦急的等在门外。
苏浅浅快步走上前去开口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母亲的产期不是要到中旬吗?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王氏身旁的张嬷嬷此时也是焦急的等在门口,听到苏浅浅的问话忙答道:“本来是的,只是夫人今天看天气好便想着去院子中走一走,谁知那石子路上不知为何凸出了几块小石头,这才……”
苏浅浅一听心中暗道,石子路怎会平白无故有石头凹处?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又开口问道:“那母亲现在如何了?”
张嬷嬷又开口答道:“还不知道呢,稳婆说胎儿没有足月,现在夫人又没什么力气,怕是……”
苏浅浅一听急了抬腿就想进去看看情况,可是这时祖母却突然一把拉住了苏浅浅开口说道:“女儿家怎能进产房?别冲了晦气!”
苏浅浅却是顾不得许多开口说道:“祖母,母亲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您就让我进去看一看吧。”
祖母却是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浅儿你就在门口等着吧。”
“祖母,你!”苏浅浅刚要再说些什么,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满手是血的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夫人难产了,稳婆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苏浅浅一愣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保大人!”
可是祖母却突然开口说道:“别听小姐的!保孩子!”
苏浅浅一头一冷看了看祖母,转头又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充满希翼的说道:“父亲!你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本以为父亲定会选择保大人的时候,父亲却是皱了皱眉,犹豫了半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保孩子吧!”
苏浅浅有些绝望的大喊:“父亲!”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会不顾母亲的性命,执意要保孩子!
苏德有些愧疚的看了看苏浅浅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祖母却突然开了口说道:“浅儿,你母亲这次怀的可是我们苏家唯一的嫡子啊,若是嫡子能平安诞下,你母亲也算是值得了!”
苏浅浅听了却突然冷冷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语气有些悲凉的开口问道:“父亲你也是如此想的吗?”
苏德愣了愣,心中有些愧疚却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浅儿,你不知道嫡子对于苏家很重要,为父不能看着苏家到我这一代便……”
还没有说完苏浅浅冷冷的便打断了自己父亲接下来的话,有些失望有些悲凉的开口说道:“父亲不必说了,只是您于母亲几十年的日夜相守都是假象吗?”
苏德心中愧疚,被如此一说心中也有些动容,刚想说些什么,祖母却突然开口说道:“德儿,大丈夫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心软!”
苏德便不再说话了。
苏浅浅冷冷的笑了笑,她知道父亲一直是一个愚孝之人,若不是如此前世她也不会……如今父亲居然因为祖母的话枉顾母亲的性命,她真的有些替母亲感到悲哀,只是现在母亲性命垂危却也不是说此事的时候,自己到底如何才能救了母亲的命?
突然苏浅浅眼前一亮!欧阳修!他定然会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苏浅浅留了一句话:“让稳婆等一等,我这就去请神医前来。”说完抬腿便跑了出去。
一路是苏浅浅拼命地跑着,片刻都不敢停下来,她知道她现在如果停下片刻,母亲就会危险一分,就这样一路的向晋王府不停的跑着。
终于眼前便是晋王府了,苏浅浅一鼓作气的跑了过去。
齐承嗣此时正巧下了朝,刚刚下轿,转身便看到苏浅浅快步的跑过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苏浅浅就已经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苏浅浅气喘吁吁的开口说了句:“欧阳修,我母亲难产了!”说完竟体力不支的便晕了过去。
齐承嗣眼疾手快保住了快要摔到地上的苏浅浅,很快便反应过来苏浅浅的意思,忙喊了欧阳修快去苏府看一看,自己则抱着苏浅浅走进了王府,将苏浅浅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昏迷的苏浅浅。
齐承嗣眼中阴晴不定的就这样紧紧的盯着苏浅浅,心中有些不解,苏浅浅为何如此着急的跑来找自己,就算是母亲难产,苏府应该也有极好的稳婆和医生前来,再不济也会派下人前来找欧阳修的,怎么会是浅浅一人赶来找他呢?
难道是苏家有人为难了她们母女?苏浅浅才会如此无奈的来找自己求助?若是如此那苏家便也无需再留了,想到这齐承嗣喊来了成临吩咐道:“去查一查今天苏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母亲!”苏浅浅突然便惊醒了,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是齐承嗣的房间?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想到母亲还危在旦夕,抬腿就要下地,却因为刚刚苏醒有些虚弱险些倒在地上。
齐承嗣忙伸手扶住苏浅浅,又给成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柔声的对苏浅浅开口说道:“浅浅,你刚刚醒来,再躺一会吧。”
苏浅浅却哪有心思休息忙开口焦急的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承嗣,快送我回去!”
齐承嗣笑着安抚道:“浅浅你放心,我已经喊了欧阳修过去,刚刚才派人传话过来,母子平安,你可以放心躺一会了吗?”
听到母子平安苏浅浅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又躺了下来开口说道:“承嗣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母亲她……”想到自己的母亲性命垂危之时,自己的父亲和祖母竟然说要保孩子,苏浅浅突然觉得有些难过,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齐承嗣忙温柔的替苏浅浅擦了擦眼泪,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苏浅浅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浅浅莫哭,你母亲不是没有事了吗?你在我这里休息休息,我送你回去看你母亲。”
苏浅浅这才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齐承嗣说道:“承嗣,子嗣真的要比一个活生生的人命重要吗?”
齐承嗣楞了一下转眼就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口柔声说道:“可是你母亲难产你父亲说要保孩子?”
苏浅浅点了点头说道:“我本以为我父母相爱一生,举案齐眉,我父亲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母亲,可是……”说完又哭了起来。
齐承嗣忙又拍了拍苏浅浅的背,心中对苏德的做法充满了不屑,没想到当朝丞相竟也有如此迂腐的想法,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柔声又安慰道:“浅浅,若是以后你……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
苏浅浅听到猛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齐承嗣说道:“此话当真?”
齐承嗣点了点头,伸出手做出要发誓的样子开口说道:“我齐承嗣对天发誓,若此言有假定天打……”话还没说话苏浅浅的小手便捂住了齐承嗣的嘴。
“你莫发誓,我信你。”苏浅浅眼中充满感动,倒在齐承嗣的怀中抽泣着。
齐承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苏浅浅抱的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