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一半,突然猛的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停了?”苏浅浅开口对外面的车夫问道。
“苏小姐,有人拦车。”
苏浅浅一听,撩开帘子,向外望去。拦住马车的,竟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丫鬟打扮的女子。
仔细想了一下,却是从未见过这女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们的马车。”
见苏浅浅开口,那丫鬟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含泪:“苏小姐,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要不行了!”
“你家主子是何人?为何又向我求救?”
“回苏小姐话,奴婢叫秋水,奴婢的主子是……是苏家二小姐。”
“苏柒柒?”苏浅浅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秋水声泪俱下,点了点头:“没错,奴婢的主子便是苏家二小姐苏柒柒,如今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这才来求苏小姐出手相助,不然。。不然主子她就……”
“她怎么了?”
“主子她……她被柳如烟关起来了!说是……说是什么为了九阴之血……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救救我们主子吧!”
说完秋水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的不停磕起了头。
九阴之血?哦,她怎么忘了,那苏柒柒也是九阴之日出生的呢,只是她是死是活又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挥了挥手:“别磕了,看得我眼晕,我救不了你家主子!”
说完就要放下帘子,齐承嗣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苏浅浅一愣:“怎么了承嗣?”
齐承嗣沉吟半晌开口说道:“救!”顿了顿转头看向秋水:“你且先回去吧,我会派人去救了你家主子出来的。”
秋水听了感恩戴德,连连称谢,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离开了。
“这丫鬟倒是忠心,只是承嗣,我们为何要救她?你知道的我同她一直是势如水火的!”
齐承嗣当然知道这些,也知道那苏柒柒屡次陷害苏浅浅,甚至想置她与死地,只是他却有其它的考虑。
“浅浅,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在极乐镇,波斯教便设下陷阱,为的就是你那九阴之血?”
苏浅浅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九阴之血是波斯教极为重要的一环,我们若是放任苏柒柒不管,便是为自己添了阻碍?”
齐承嗣笑了笑:“没错,所以苏柒柒我们一定要救!”
虽然他不知那九阴之血到底对波斯教有多重要,可是他知道的是定不能让波斯教得到。
想到这齐承嗣撩开帘子,叫了成临过来来,吩咐成临派些人手去救了苏柒柒出来,然后直接关押,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她出去。
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又对车夫说道:“继续赶路吧。”
马车便又开始疾驰,出了这么个插曲,众人也都醒了过来,没了困意,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人竟玩起了叶子牌(古代斗地主),苏浅浅因着从未玩过,便在一旁观战,齐承嗣,轩辕煜和秦天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三人定好了,输了便在脸上贴一张纸条,秦天不敌,不一会脸上便有了七八张纸条,样子十分滑稽。
“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看小爷这把怎么收拾你们!”秦天看起来是抓了一副好牌,一脸得意洋洋。
轩辕煜挑了挑眉,死死盯着手里的牌:“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好啊,小爷就看你怎么嘴硬!”说完秦天直接丢出一把牌来,双手一摊“小爷赢了,来来来,你们两个都给小爷贴!”
说完便撕下两张纸条,直接贴在了齐承嗣和轩辕煜的额头上。
这下可好,三个人你来我往,脸上都贴上了不少纸条,逗的苏浅浅笑的东倒西歪,直捂着肚子。
接连几把,秦天的手气好的出奇,竟连赢了齐承嗣和轩辕煜好几把。
“小爷说什么来着?你们不是小爷的对手!”
轩辕煜偏不信邪,白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秦天一眼,伸手拢起叶子牌,自己亲自洗了起来,嘴上还嘟囔着:“我还就不信了!”
样子有些滑稽,同初识那时的一本正经相差甚远,惹得旁的三人又是捧腹大笑。
又玩了几把,秦天连胜,气的轩辕煜将叶子牌一摔,头一扭:“不玩了!”
秦天这才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怎么样,不是我的对手吧?小爷说什么来着?你们都是手下败将!”
不说还好,一说轩辕煜还真就上来了倔劲,又拿起叶子牌:“我还就不信了!来,我们继续!”
最后还是齐承嗣观察入微,一眼便看到秦天悄悄换牌,直接抓住了秦天的手:“你作弊!”
轩辕煜一跳老高,笑骂:“你这个人,玩个叶子牌还要作弊!我就说嘛,怎么次次你的牌都那么好!”
秦天见被抓包,也不慌,耸了耸肩:“我凭本事作弊,有本事你也作弊啊!”
轩辕煜不听,抓起一把纸条,直接招呼到了秦天的脸上,嘴里还嘟囔着:“让你作弊,都贴你脸上!”
秦天不停闪躲,轩辕煜不停追,幸亏是这马车够宽敞,不然怕是就要被二人折腾散架了。
最后还是苏浅浅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这都玩了一天了,你们不累啊!”
秦天和轩辕煜这才老实下来,坐下不再动了。
秦天的嘴上却是不老实:“愿赌服输,本来就该你们贴!”
轩辕煜也回嘴道:“玩个叶子牌都作弊,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二人就这么斗着嘴,你一言我一语,苏浅浅无奈耸了耸肩,同齐承嗣对视了一眼,便也没管,坐在一旁捡乐。
斗了一会,轩辕煜和秦天也累了,这才消停了下来。
秦天却突然提议,让苏浅浅谈琴助兴,口中还念念有词:“左右是无聊,我还从未听过浅浅弹琴呢!”
齐承嗣此时的脸已经黑的如同黑炭一样了,瞪着秦天,不等苏浅浅开口就说道:“要听弹琴,自己弹去!”
苏浅浅就知道会是这样,齐承嗣这醋坛子又被打翻了,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只是秦天却不是个看眼色的主,闹腾着非让苏浅浅弹琴。
苏浅浅无奈,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就看不出齐承嗣此时已经忍不住要踹你了吗?
“浅浅,你就弹一曲吗~”
“浅浅,白衣说你弹琴可好听了!”
“浅浅!”
秦天在苏浅浅耳边,喋喋不休,惹得苏浅浅有些无奈,耸了耸肩,看了齐承嗣一眼:“不然我便弹上一曲?只是我出门也没带琴啊!”
秦天连忙说道:“我带了,我带了!我这就给你拿!”
说话间竟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古琴来,惹得众人只翻白眼,感情这秦天是有备而来啊。
齐承嗣一见,秦天竟准备如此充沛,也是忍不住送了秦天一个大白眼,不过到底是过命的交情,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浅浅,你便弹奏一曲吧,我也许久未听了。”
苏浅浅这才点了点头,接过秦天手中的古琴,十指随意的拨弄了一下琴弦,眼中不禁泛起了光:“好琴!”
秦天一听,头一扬,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这琴名为绿绮,可是前朝梁王的心爱之物呢。”
这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的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看上去既古雅又美丽。
琴弦是用上好的冰蚕丝所制,触感温凉,发出的音律更是美妙。
苏浅浅记得的前朝的司马相如还曾用这绿绮弹奏了一曲凤求凰,送给心爱的姑娘,由此还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广为流传。
她前世便酷爱收集好琴,如今见了如此好琴,怎能不欣喜若狂。
屏气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心念一动,十指便在琴弦上拨弄了起来。
随着一曲凤求凰的曲调传出,苏浅浅的口中也念起了词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苏浅浅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终。
过了许久,苏浅浅才浅笑张口:“献丑了。”
三个人都是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竟都没有说话,都还沉浸在刚刚那首凤求凰中难以自拔。
齐承嗣眼神灼热,他只苏浅浅的琴弹得好,可是却不知竟如此之精妙,实在让他惊喜不断。
还是秦天最先站起身,掌声如雷:“好!浅浅,你弹得真好,这绿绮,我留着也无用,便送给你吧!”
苏浅浅一愣,没想到秦天竟随手就将如此好琴送给她,不过到底是熟络了,也没拒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你了,我就收下了。”
惹得秦天又是哈哈大笑:“谢什么谢,这琴我本就不会弹,留在我手里也是个摆设罢了。”
轩辕煜也是浅笑赞叹道:“苏小姐的琴音当真美妙绝伦,在下受教了。”
苏浅浅也是笑了笑谦卑有礼的说道:“献丑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琴也弹了,叶子牌也玩了,时间已是夜深,众人也都有些累了,便都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马车里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只留下马车疾驰的风声。